席南嶼輕輕點着頭:“好。”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吳媽下樓把席明月帶回了家。

    大概是因爲折騰了這一整天,席明月回家就睡了。

    席南嶼和景萱則是在車上沒有離去。

    他不放心席明月,怕她回家又鬧騰,所以不肯走。

    景萱也很配合,就留在車裏跟他談。

    “南嶼,明月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很嚴重。”

    “專業機構給的鑑定結果,其實你也能猜到。”

    她說完,席南嶼擡手捏了捏鼻樑,悶聲:“嗯,我知道。”

    “如果這樣的話,就需要你先做好準備了。”景萱提醒着他。

    “席明月需要長期的治療,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好的。”

    “雖然我提出的催眠治療可以嘗試,但,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其他的反應。

    景萱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醒着席南嶼,催眠並非能夠讓席明月痊癒。

    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很可能隨時都發病。

    席南嶼深吸口氣,轉眸看着景萱:“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能夠醫好她是最好,如果實在不行,再考慮其他的辦法。”

    現在走到這一步,席南嶼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靠醫生。

    他也知道景萱是最優秀的心理醫生,一定可以幫到席明月。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從根本出發。”景萱看着他。

    席南嶼一愣:“從根本出發?”

    “嗯。”景萱點點頭:“南嶼,我們來分析一下,明月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席南嶼眸色沉了沉:“是因爲陸欣瑤,幾次給明月使用了國外帶回來的生化針劑,導致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明月又出了事摘除了子宮,造成了打擊。”

    景萱又點點頭:“那麼,陸欣瑤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難道是因爲姜暖?”席南嶼蹙眉:“陸欣瑤恨着姜暖是我太太,所以想要陷害姜暖。”

    他臉色難看,因爲自己說的就是事實。

    之前陸欣瑤爲了陷害姜暖,才做了這些事!

    景萱認真的看着他:“既然如此,那麼姜暖就是這件事的根本條件。”

    “另外……”她語氣頓了頓又說道:“據我所知,明月的丈夫,也是爲了姜暖才肯娶她,這也是另外一根導火索,我說的沒錯吧?”

    席南嶼深吸口氣,黑眸迸射出冷意:“沒錯。”

    蕭雲珩會答應娶席明月,確實是爲了姜暖。

    但,這些事也都會成爲席明月發瘋的原因嗎?

    看出席南嶼的疑惑,景萱笑了笑:“或許你會覺得我的問題有些奇怪。”

    “但,這些對席明月來說,都是最重要的觸發點。”

    “我需要掌握所有的細節,才能對她更好的進行催眠。”

    “或者說,我需要讓她重新回到那個環境中。”

    “不知道我這麼說,你懂不懂?”

    半晌,席南嶼才抿脣點了點頭:“嗯。”

    “那麼我們來冷靜的分析這件事,好嗎?”景萱看着他又問。

    “好。”席南嶼長嘆口氣:“只要能醫好明月。”

    這是自己現在國內唯一的親人,他答應過母親,會照顧好妹妹。

    但沒想到,母親剛出國沒幾天,事情就鬧成這個樣子。

    席南嶼心裏更多的是自責和無奈。

    “我們現在知道的,是陸欣瑤因爲嫉妒姜暖,暗中害了席明月幾次。”

    “而且,把這些全都嫁禍給姜暖,從而引發席明月對姜暖的恨意,對吧?”

    看着席南嶼點着頭,景萱又繼續說着:“但,關於蕭雲珩的事,卻並非是陸欣瑤的傑作。”

    “所以我需要知道,蕭雲珩是真的對姜暖有感情嗎?”

    席南嶼擰眉,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回答:“是,蕭雲珩喜歡姜暖。”

    從自己嘴裏說出其他男人喜歡自己的老婆,這種感覺,席南嶼很憋屈煩躁。

    景萱又問:“那姜暖呢?她對蕭雲珩的態度呢?”

    “南嶼,我知道你不想談論這個,但是這關係到席明月的康復。”

    “我不知道。”席南嶼道。

    他現在根本不確定姜暖對蕭雲珩算什麼?

    感激?愧疚?還是說……其他的?

    景萱沉默片刻,笑了笑道:“沒關係,只需要找到問題的根本點就行。”

    “嗯。”席南嶼以爲終於不用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景萱的下一個問題隨之而來:“那麼,你和姜暖會離婚嗎?”

    席南嶼回眸看着她,沉聲道:“暫時不會。”

    “我記得她已經跟你提交離婚協議書了?”景萱疑惑。

    席南嶼暗沉的目光看着她:“這個問題也跟席明月有關係?”

    “我只是想知道,姜暖以後還會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生活中,尤其是席明月。”景萱語氣很平靜的說道:“畢竟她的出現,很可能再次刺激到席明月。”

    席南嶼這次沒有回答,而是沉聲說着:“這個你不需要考慮。”

    “那好吧。”景萱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才終止了這個話題。

    等到談話結束,席南嶼幫她叫了車,送走了景萱。

    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更加煩躁。

    剛剛景萱提出的那些問題,也讓席南嶼被迫回憶了一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就像是幻燈片一樣,飛速的閃過眼前。

    他煩躁的摸出一根菸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好一會兒,平復了心情,纔打電話給吳媽。

    得知席明月已經睡了,席南嶼才放心的驅車離去。

    但,不知爲何,卻將車子開到了姜暖的樓下。

    擡眸遠遠的望着她的房間,亮着燈。

    “姜暖,我該怎麼辦?”席南嶼聲音沙啞。

    樓上的姜暖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旁邊的何姨笑着說有人唸叨她呢。

    姜暖揉了揉鼻尖兒,走到落地窗前。

    她隨意的看了眼,隱約間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

    那車子旁,矗立着一個人影。

    因爲距離太遠,看不太清。

    可依然是給她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是席南嶼?這麼晚了,他來這裏幹什麼?

    難道是懷疑席明月的事是她做的嗎?

    姜暖有些煩躁,乾脆直接關了燈,回房休息。

    她不知道的是,樓下的男人,站到後半夜才驅車離開。

    翌日,姜暖接到警方電話,說是排查好了監控錄像,請她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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