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總是溫暖地,金黃色的陽光從窗口投進來,照在潔白的牆壁上,打出一道藝術的光影。
今天是週六,蔡昱穎難得休息,於是舒舒服服地窩在牀上,準備放肆地睡一個懶覺。
誰知,卻被一陣門鈴聲吵醒了。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見遲遲沒有人來開門,門口男孩的動作越來越快,像是把門鈴當成敲擊的琴鍵一樣。
他拖着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穿着一件黑色個性塗鴉的短袖,紅色的格子衫被當做裝飾系在腰上,軍綠淺色的哈倫褲上墜着幾條銀鏈。按門鈴的那隻手,手腕繫着一條簡約的白色男士手錶,看起來價值不菲。
穿搭很是大膽,潮流時尚。
年紀不大,最多十七八的樣子。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嘈雜凌亂的響起,終於把蔡昱穎從牀上叫醒,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出來開門。
最近,她沒有買東西,也沒有什麼人說要來家裏做客啊。
誰一大清早敲門啊?
“是誰啊?”
走到門口,蔡昱穎沒急着開門,反而踮起腳尖,從貓眼裏看出去。
獨居女性的安全意識還是有的。
外面的人聽到腳步聲逐漸走到門口,但卻沒開門,猜到了蔡昱穎下一步的舉動。
於是,當蔡昱穎從貓眼看出去的時候,只能看見一排整齊齜着的大白牙,接着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嘿嘿嘿--——”
“蔡昱穎,快點開門嘿嘿嘿——”
蔡昱穎還沒害怕呢,外面的人倒是憋不住了,主動收了神通,站回正常位置。
這才讓人看清楚他的樣子,偏金棕色的捲毛短髮,一雙棕色的瞳孔,皮膚白皙,五官立體深邃,像是中外混合的帥氣陽光,是很標準的混血長相。
“kevin”
蔡昱穎把門打開,驚訝地看着門外站着的人。
“oh,dearpeipei,longtimenoseedoyoumissme?”
(親愛的沛沛,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門一開,男孩就鑽了進來,首先給了蔡昱穎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後,就非常自然地躺到了客廳柔軟的茶色沙發上,雙手做枕,簡直比蔡昱穎還像這個家的主人。
蔡昱穎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男孩已經躺到沙發上去了。
“kevin,你怎麼在這兒?”
kevin,中文名歐文,是蔡昱穎的母親陳英改嫁外國人後生的中外混血。今年十八歲,有點叛逆,但和蔡昱穎的關係很親近。他一直在國外唸書,馬上考大學了。
這人怎麼一下子跑到香港來了?
歐文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住一個抱枕,左右晃了晃,一頭金髮倒像只大型金毛犬。
他把房間內的佈置左右打量一遍,看向蔡昱穎,笑嘻嘻地問道。
“沛沛,我今晚上睡哪兒?”
雖然是混血,一直生活在國外,但他的中文倒很流利。
蔡昱穎走過去,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跑到香港來了?”
“還有,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聞言,歐文得意地笑了笑,陽光帥氣的臉龐看着很討喜。
“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
蔡昱穎指着自己,好一會兒纔想起,前幾天歐文問她在香港的地址,說要給她寄東西。
結果,這人直接把自己寄過來了。
蔡昱穎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腦袋,順勢在旁邊的沙發坐下,滿臉地迷茫。
“我覺得自己還沒睡醒。”
歐文倒是覺得很幸福,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起來,抱着靠枕,棕色的眼眸亮亮地看着她,模樣和蔡昱穎三四分像。
“沛沛,我從來沒來過香港,你帶我好好玩幾天行不行。”
蔡昱穎的智商終於慢慢上線,猜也猜到歐文是怎麼跑到香港來的,肯定是陳英平時管他太嚴,這小孩叛逆,就自己買了機票跑到這裏來了。
而且,絕對沒和任何人說。
想到陳英,蔡昱穎有點頭疼,她很久沒和那個母親聯繫。
“沛沛,沛沛?”
眼前的歐文簡直就像只搖頭晃腦的金毛犬,正滿懷期待地看着蔡昱穎。
蔡昱穎雖然對陳英的教育方法沒辦法苟同,但也不支持歐文‘離家出走’的做法。
嘆了一口氣,蔡昱穎拿這個弟弟也沒辦法。
“我去換身衣服,帶你出去喫早飯。”
“歐耶!”
金毛犬立刻歡呼,跳起來,抱住蔡昱穎就猛親了一口臉。
雖然兩人同母異父,但是歐文一向喜歡這個大他五歲的姐姐。
在一些事情上,非常尊重他,也不限制他的自由。
當歐文開始在客廳上躥下跳,高唱自由之歌時,他不知道,回到房間的蔡昱穎,已經準備給陳英發消息了。
畢竟人從國外跑到香港這麼遠的地方,不能不和家裏人說一聲。
她本來是想給陳英發消息,又想到陳英偏激的個性,轉念,還是給歐文的爸爸發了一條消息。
蔡昱穎法律意義上的繼父,中文名叫歐兆華。雖然沒怎麼管過她,但是也沒虧待過她,之前她讀書的費用一直都是歐兆華在付,生活費也從沒吝嗇過她。
所以在國外的生活,除了陳英還是會時常發脾氣苛待她之外,總得來說,還算是不錯。
後來上大學,蔡昱穎開始自己給自己賺生活費,沒向歐兆華要錢。工作之後,也會把一部分的工資直接打進歐兆華的卡里,想把人在自己身上的花銷還回去。
對此,歐兆華雖然知道,但卻沒說什麼。
他很忙,管理着一家金融公司,很少能見到他。
果然,蔡昱穎把消息發過去,也是他的助理回覆的,說歐兆華在開會,晚些會回覆。
行了,總算也給人交代了去向,蔡昱穎便沒去搭理了。
“沛沛。”
“這件男人的西裝是誰的啊?”
等蔡昱穎換完衣服出來,歐文已經快把客廳翻天了。
此刻,正站在陽臺上,扯着那件之前邱剛敖給她的西裝。
露出幾分調侃的意味,笑得有點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