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人]艾爾登法環 >第24章 封印監牢
    “不用你多事!”阿爾法大聲道,壓下上涌的怒意,閉了閉眼睛,恢復如常:“我想知道的,我自己能知道。”

    和老師不同,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滿口謊言、說話怪聲怪氣的男人,更妄稱信任。但他的喜好有什麼價值呢?

    一無所值,只會增添無用的煩惱。情感會成爲妨礙,他太情緒化了。

    被留下的三人繼續進發。

    啜泣半島是座孤島,位於地圖最南邊,四面都是海洋,他們要離開只能走那座連接海峽兩岸的獻祭大橋。橋上的守衛在他們來時便被清理一空,屍體永久地停留在他們倒下的位置,雨水壓下了血氣,與他們走時相比只多了幾條野狗。

    那些隨處可見的野狗也同那些最遲鈍的腐屍一樣不正常,身體保留着最基本的特質,行動自如,外型卻瘦得只剩下一層灰白的皮,沒有毛髮,翻倒時才能看見它們肋下的腹腔。那裏空蕩蕩地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本該填滿食物的地方只零星掛着一點食物掉落時殘留的渣子,喫進去還未消化便已流出,永恆的處於飢餓狀態。

    將撲上來撕咬的野狗屠殺一空後,他們回到了肢體墓地的地圖西邊,漫無目的地走在夜晚的曠野上。

    沙沙沙的腳步聲裏,幾團淡紫色的光芒映入三人眼中,光芒越往前越多,湊近了瞧才發現是幾十條由數十個圓形石球連成的奇異長蟲,長蟲頂端的石球張開一隻眼睛,發出淡紫色的亮光,一動不動。

    那些不知道能不能稱爲生命的蟲子無序地圍繞着一塊中間凹陷的圓形地臺,地臺中央凸出一小塊井蓋大小的圓,縫隙邊緣散發出與石之蟲眼睛同色的光芒,像一個封印法陣。

    庫洛洛和阿爾法蹲下身,閱讀起光圈中鐫刻的文字。

    達瑞威爾——無主獵犬的封印監牢。

    那位半狼騎士要找的背叛者。

    西索略微遺憾地道:“出現在這裏真是令人意外~”他原本想着要是在哪裏碰到的話就順手殺掉好了,但既然是被封印着,就有些麻煩了,他們未必有解開封印的能力。

    庫洛洛伸手碰了碰封印上雕刻的花紋,試圖從那些精密符號中找出解除封印的規律,阿爾法從庫洛洛那裏借了海德爾領主贈予的黃銅短刀。

    他沒有按照那位半狼說的那樣發現立即通知他,反正當初和他定下約定的人也不在這裏。被封印的那位身上或許有比報酬更好的東西,到時再把那個叫達瑞威爾的男人殺了便是。

    那隻蜘蛛一定也是這是想的。阿爾法不動聲色地斜了一眼在地上鼓搗什麼的庫洛洛,揮舞短刀,兩三下解決了一條石之蟲。

    石之蟲是他自己編造的名字,他想這些蟲子或許是看守監牢的守衛,殺掉他們監牢或許就能解封。而且那些石頭堆成的蟲子也不反擊,亦或說它們來不及反擊便如斷線珍珠散落一地,一砸一個淺坑,頂端發光的獨眼也消失不見。

    一條接一條,地上漸漸落滿了石頭,只是走路也覺得礙事。

    可直到他將周圍的蟲子盡數殺光封印上的光芒也沒有淡去。庫洛洛試過了用暴力破除的方式,所有施加在地臺上的力都被驟然明亮的法陣彈開。

    “吶,叫那個狼人來吧~”西索悠閒地坐在不遠處爬滿青苔的石頭上堆砌他的紙牌,從一開始盤算要不要在這裏向庫洛洛出手,到決定暫時放棄,看得有些無聊了。

    阿爾法沒回復他,吹響哨笛召喚出靈馬——他獨自一人時試驗過了,放在託雷特馬鞍包裏的物品,不會因託雷特消失丟失,這纔有那麼多空間放得下各種東西。

    取出那塊雕飾有金色狼頭符號的石頭,手指摩挲了一遍上面的紋路。一道包裹有濃金色彩的高大人影出現在在阿爾法正前方,忽隱忽現,幾秒之後凝固。忽然,呆滯空洞的分身投影目光閃爍了幾下,變得靈動,身上披戴的濃金褪去。

    布萊澤透過投影力量的連接,本人來到了封印監牢,“啊…是你們。”

    他看見了側邊的幽光,瞬間理清了現場的狀況,對三人道:“承蒙相助,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由我爲他送上應有之死。”

    阿爾法牽着靈馬和庫洛洛相繼退出範圍,布萊澤頗有些感慨地走向法陣中央鐫刻的名字:“達瑞威爾,萬萬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會淪爲封印監牢的幽魂……”

    他止住嘆息,不去問地上的狼藉,動作嫺熟的撥動石塊解除監牢封印。

    光芒淡去,中間的法陣裂開一道彷彿來自深淵的裂縫,圍繞着下陷的地臺邊緣,周圍升起一片氣牆,即困住了因此放出的幽魂,又困住瞭解開封印的狼人。

    身披鎧甲,左手裝有鐵爪,習慣像獵犬一樣匍匐在地的幽魂從裂縫中爬出來,背後揹着一把曲劍。達瑞威爾四肢着地,率先朝狼人衝出去,抽出背後的曲劍轉了一圈,劍風劃破長空。

    布萊澤單手掄起特大劍向下揮砍,兩相碰撞,兵刃發出“當”地一聲脆響。

    布萊澤雙手持劍下壓,達瑞威爾勉力支撐,雙腳忽地一蹬地面,就地滾了一圈遁走,大劍砸在地上,布萊澤大喝一聲,朝達瑞威爾追去:“你該從世上消失。”達瑞威爾橫劍接過,往上一撲,擡起左手鐵爪朝布萊澤頭上抓出。

    “鏘”地一聲,火星四濺,布萊澤擋下這擊,隨即翻轉手腕,劍風橫掃,達瑞威爾往後一跳,仍被劃破大腿。他已是幽魂,自然不會疼痛,又轉起曲劍砍布萊澤小腿。布萊澤右腳腿甲裂開,血流不止,揉碎的劍風中各自呼嘯,達瑞威爾時不時揮舞鐵爪突襲,布萊澤也能利用特大劍自身優勢逼得達瑞威爾退走,曾經的同伴激烈廝殺,各有損傷。

    褪色者的三人隔着薄霧觀戰,幾十個回合後,布萊澤終於險勝一招,大劍牽動身體,一擊將達瑞威爾擊飛幾米遠,砸在封鎖的氣牆上,還未落地便化作光點消散。布萊澤撐着劍喘了幾口粗氣,看不出心情地看了幾秒曾被譽爲“獵犬騎士”的背叛者消失的方向,無聲嘆了口氣,轉瞬又被身爲戰士應有的忠誠和對背叛的不齒覆蓋。

    氣牆也隨幽魂徹底湮滅而消散,布萊澤撿起廢棄法陣中掉落大麴劍,朝地臺外走去,“辛苦你們了。”連同兩塊失色鍛造石交給將他召喚出來的阿爾法,“這是之前說好的謝禮,還有這把獵犬長牙,是達瑞威爾的隨身武器,應該能爲你們的旅行提供幫助,請收下吧。”

    阿爾法沒有推辭,伸手接過,布萊澤沒有向他們索要指向他的印記石,接着說道:“還有一件事。要是你們往北走到了卡利亞城寨,看見一位體型有些龐大的鐵匠老爺子,可以告訴他,你們是我介紹的人。”

    “他應該會給你們一些優待,畢竟你們幫了我不少忙。”

    “我們會過去。”阿爾法道。

    布萊澤點點頭,“我話太多了,該道別了。”

    雲霄暫時不在,道別便落到了正在和他對話的阿爾法身上,“祝你好運,願能再見。”

    “願能再見。”布萊澤學着他的話回道,背起大劍朝北面走去。

    現在還不到去找鐵匠的時候,他們得找個地方等老師。坡下那條路是主路,沿途沒有遮掩,找起來最快……阿爾法掂了掂手上的兩塊石頭,收好:“我要沿着下面這條路走,你們呢?”

    “嗯哼~阿爾又想拋下我一個人去玩麼?我不許哦~”西索徹底將這件事賴給了阿爾法,“這次我們要一起行動哦~”

    阿爾法臉色陰沉了點,又聽庫洛洛說:“我也沒有想去的地方,暫時麻煩你們了。”

    蜘蛛的確是添麻煩了,不過比起另一個不算什麼,有的人不動不說話就招人眼睛煩。阿爾法召出靈馬跨上馬,又叫出庫拉拉跟在身邊,緩緩離去。

    ……

    雲霄跟了愛德格一路,看着他埋葬女兒,看着他離開城堡,看着他殺死一個又一個混種,銀色的鎧甲被鮮血沾染了一遍又一遍,頭髮永遠溼漉,灰塵覆蓋面容。但她僅僅是看着而已,高高在上、漠不關心的旁觀者,看着故事發展,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並期待故事中的主人翁做出“驚人”的反應,爲這死水一般的劇情注入活力。

    只是這齣戲劇她不能觀看太久。

    終於,在愛德格清理完某個混種亞人據點,靠在牆壁上休息,架起火堆,烹飪混種遺留的食物時,雲霄從陰影中走了出去。

    愛德格先是一驚,下意識握住手邊武器,看清來人後,沒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平靜的端起一隻碗問道:“要嘗一點嗎?褪色者。”

    雲霄脫下兜帽,收攏雙腿坐下,“我姑且承認你有一點思考好了。”

    fs社不會將遊戲做得逼真到這個程度,只會執行程序的數據模型不會遞一碗熱湯給她。

    “所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身爲父親的你。”

    “女兒,我是說,家人。與工作和自己的性命相比……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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