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人]艾爾登法環 >第100章 死王子
    “你、你是什麼人……?”那名老婦又驚又怒,哆嗦着轉頭指向忽然靠近自己的女人,看清了她眼中的黯淡,“你是褪色者?!快,快去殺了葛德文大人,殺了那位半神,啊!!!”

    她話音未落便被雲霄一腳踹下瀑布。

    “那來的老妖怪竟敢指揮我。”雲霄蹭了蹭自己的鞋底,看向老婦先前對坐的方向。

    那裏外圍是片荊棘沼澤地,深處行黃道紫,雲霧翻涌,彷彿隔着層面紗看不真切,但從外面活動的死咒蛙來看,那裏應該與死王子關聯極強,甚至就是埋葬死王子的墓穴。

    “有點麻煩啊,其他人在就好了。”雲霄略顯爲難的撓了撓下巴。

    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她有一點點害怕蛙類生物。因爲小時候——在她還不能欣賞克系生物美麗的人類幼崽時期,曾被野生蟾蜍追趕過,那份驚心動魄的恐懼至今仍留有痕跡。

    不過,稍加思考之後她決定去了。

    如果那裏真的是死王子,這次碰上正好處理掉,斷絕某些人想走死誕者支線的妄念。

    她相信阿爾法最終會認同不能讓死誕者這種生物存在的理由,但在那之前會經歷怎樣的思想波動和哄騙是未知數。

    總不能殺掉死眠少女?那會不會出現其他人替代菲雅的“職責”?

    “走開,離我遠點,你們別過來啊!”

    雲霄握着從瀑布下游蕩的無頭騎士手中搶來的直劍和中盾擋在身前,異常警惕的盯着四處蹦躂的咒蛙,不敢和它們水潤明亮的大眼睛對視。

    她一步一步往沼澤深處緩慢挪動,同時不忘語言攻擊。

    “我警告你們,我先生非常暴力,打你們就像打條狗,你們敢碰我就等着被做成蛙蛙湯吧。”雖然碰了這種醜東西的西索好像不能要了?而且知道她噁心這個肯定會想方設法整她。

    “你們不要靠近我,大家都能活着迎接美好明天……”

    迴應她的是咒蛙“呱”地一聲躍起,鼓起的鳴囊碰觸一大股咒死黑煙,雲霄渾身一顫,肝膽俱裂,“啊”的大叫一聲逃跑了。

    她閉上眼睛衝向沼澤深處,直劍與盾牌亂揮,好像學院失靈的廉價人偶舞力全開。

    沼澤深處這種與死亡關聯在一起的生物反而絕跡了,黑水潭中混合着散發不祥氣息的深紫,玷污荊棘纏繞成一面牆,彷彿受刑般被提起雙臂的怪異生物——也許不能稱之爲生物的龐然大物被固定在荊棘牆上,周圍飛滿被死亡吸引而來的蟲蠅。

    儘管已經面目全非,身體擴大好幾倍,下半身也變成了人魚的模樣,但那個扭曲的生物,應該是死王子沒錯。

    樹化的身軀依稀可分辨軀幹和腦袋,看不出五官的木盤臉上垂着大片的金紅須狀樹塊。

    造型似乎是由死王子被黑刀刺客殺死那幕演變而來。金髮中摻有鮮血之紅,脖子被扭了一圈,正對着外面的軀幹上留有死亡烙印,從肩膀的傷口生出數根玷污荊棘,至於魚尾的部分……則來自生命熔爐的返祖現象。

    在黃金樹堅持不懈的復活中,不僅身軀變得龐大無比,連被視爲不祥的熔爐百相也在原本堪稱完美的黃金王子身上顯現了。

    雲霄懷着警惕靠近,那副身軀沒有活過來的跡象。

    當銀劍劈在寶藍魚尾上濺起幾塊木屑時,那具失去靈魂的身軀仍然睜着一雙木魚眼空洞地望着下方。

    這樣似乎觸發不了死龍……雲霄停下徒勞的攻擊,垂目思索。

    神木不死,即使砍斷它的枝幹還會抽新芽,何況葛德文這種情況正是因爲黃金樹認爲祂沒死,反覆復活祂的身軀所致,正常的方法殺不了祂。

    惡神火焰?

    或許可行,但現在離前往雪山,點燃火種還有很長一段路,盛放火種的容器也沒找到。

    雲霄又朝葛德文砍了幾劍,沉悶連貫的響聲中碎木和金屬同時飛濺,直至咔嚓一聲輕響劍身斷成兩截。

    將殘劍丟在原地,她又冒險用手觸摸死王子的軀幹,依然沒能喚出那頭死龍。

    難道真要等菲雅過來或者等拿到惡神火焰,再來一次?雲霄有些許不甘心,但一時沒別的辦法,過了會兒不情不願地擡步走了。

    反正只是試一試,不能提前觸發戰鬥就算了,別把自己累着了。

    等菲雅某天來覲見死王子,與祂同牀共枕時一定會發現有人先來過了,也許會發生好玩的事。

    雲霄如此安慰自己,腦補起溫溫柔柔的菲雅看見自己想獻身的大人物被人砍了時驚慌失措的表情,頓時樂不可支。

    一天半以後雲霄總算找到離開的路,繞回希芙拉河最底部,還從一羣騎螞蟻作戰的居民身上搶了套自認爲漂亮的套裝,在霧林中的井口見到了等待的西索。

    他手裏多了把黏滿鮮血的武士刀,其不規則的刀刃十分獨特。

    正是血指老翁於碎星祭典中所使用的屍山血海。

    雲霄藏在石山後理了理衣裙,放下女巫頭冠上遮蔽雙眼的絲布,從石山後跳出去,“呔!猜猜我是誰?”

    西索好笑的投去視線,配合地問道:“猜不到呢~誰家的美麗喵咪迷路了嗎?”

    她支起兩個角的頭冠很像一對纏繞銀絲的黑貓耳。

    雲霄嘴一癟,小聲嘟嚷,“我纔沒有迷路。”她提起白絲裙襬轉了一圈,語氣中帶着小小的得意,“你快看我的衣服,漂亮吧?我也覺得像喵喵。”

    接着擡起下巴,驕傲而矜貴地宣佈:“我——偉大的黑夜喵喵大人,願意聆聽你的讚美,你可以開始了,卑微的凡人。”

    西索眉頭一揚,刀尖旋轉在她身上比劃了兩下,“哦呀~我的龍島女僕好像跑到你身體裏去了,能不能讓我找找呢?偉大的黑夜喵喵大人~”

    西索最後幾個字咬得略重一些。

    雲霄笑容驟然消失,雙手抱胸後退幾步,表情驚疑不定,“你恐嚇我?”

    西索恢復正常,向她張開懷抱,“快過來~”

    遲早甩了你。雲霄輕哼一聲慢騰騰挪過去。“給你~”西索將那柄新入手的刀收回刀鞘丟給她,“我特意給你帶回來的呦~”

    “我又沒說想要……”雲霄翁聲翁氣回道,總感覺這樣老翁的死她也出了一份力,事情一下就變得不一樣了。

    西索低下腦袋,額頭低着她的額頭,金色的眼眸望着絲簾下撲朔的長睫,“你忘了你說過的話麼?爲了拯救而掠奪~他是獵殺同類的血指。”

    “歪理,沒有這把刀我也能贏,真正的王者就算拿根雞腿也能登上王座。”雲霄擡起眼睛和他對視,自信而篤定,“我不是那樣的莽夫,但也不差。”

    不等西索回話,她淺笑着退開一步道:“不過算了,爲死人糾結沒意思。謝謝你,不論你因我犯下什麼錯,我都和你同罪。”

    西索鬆開她,一臉你想多了的醜惡嘴臉:“我可不是爲了你~真是喜歡自說自話的小貓~”

    “小心我砍你哦。”雲霄揮揮武士刀,有意拿他試驗新武器的威力。

    “好啊~”西索表示應戰,屍山血海還未出鞘,月隱便如流光飛射,點破長空。

    “你不講武德!”動手太乾脆了,她沒準備好,愛譴責人士必須譴責!

    “呵呵~”迴應她的又是一記隙間月隱。

    “卑鄙,等着流血致死吧!”雲霄出刀還擊,斬出一次屍橫遍野就算成功。

    ……

    永恆之城諾克隆恩。

    那名仿身淚滴變化而成的複製品幾乎還原了他的全部,包括與黃金賜福相關的金色小瓶。

    他們打了不知多少回合,最終阿爾法以半招的優勢贏下了與自己的決鬥。

    “請等一下!褪色者戰士啊,在動手之前,請先聽我說。”阿史米小心翼翼挪開抵在他脖子上的劍刃,膽戰心驚觀察被模仿對象的臉色,“這肯定對您有好處,所以拜託,請聽我說。”

    阿爾法眉頭皺了皺,那名冒牌貨求饒時還頂着他的臉,怎麼看都覺得怪異,“你想說什麼?”

    “呼……謝謝您。”阿史米鬆了口氣,能溝通就是一件好事,“我的名字是阿史米,真面目是銀色淚滴。”

    阿爾法將劍挪回他脖子上,“說我不知道的。”

    阿史米嚇得往後一縮,慌慌張張開口,“我能變身成各種生物,模仿他們的一舉一動。和其他銀色淚滴不一樣,我得到了智慧,變得能說話、能思考,也會害怕死亡。”

    “褪色者戰士,我拜託您。我會給予您力量,能不能放過我一命?”

    阿爾法問道:“不是你攻擊我嗎?”

    “啊,這……”阿史米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眼睛看向別處,他也沒料到被模仿的對象能臨陣突破,戰勝“自己”,“總之比起從我的屍體獲得戰利品,得到我給予的力量,肯定更有好處。”

    阿爾法想了下說:“帶我去找永恆之城的寶物,我可以饒你一命,不要你的力量。”

    “永恆之城的寶物……?”阿史米道:“那就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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