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該如何面對木遁使的求婚 >第 43 章 柱某人不燃於火
    又旅說的幾個朋友據說路上迷路了幾個,就地過冬了幾個,睡過頭了幾個,總之,最後敲門出現的,就只有一……一隻貉?

    “是守鶴啦,守鶴。”又旅用尾巴戳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好的要來一羣,結果就來了一個。”

    “這又沒什麼,”我表示不在意,總歸是異族,多少要有點觀望態度,自身也是半個異族的我完全理解,並好奇地看了一眼唯一過來的憨憨——一隻抱着爪子蹲坐在門口的砂黃色小團,“它只有一條尾巴耶。”

    “守鶴是一尾,當然只有一條尾巴,”又旅解釋,“你看它這個大小,我就說它們吃不了多少東西吧。”

    實際上體格有一座山那麼大的守鶴: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是很小隻,”我笑了,“不過你也不是現在這個體格啊。”

    “……你很囉嗦。”

    “好嘛,看它態度好像有點拘束,那我先出門,家裏就交給你接待新朋友啦?”

    “你又要去哪裏?”又旅警覺,就差把不信任寫在臉上了。

    “去找漩渦,”我比了個耶,“或者你可以一起來?”

    它立刻拒絕:“不了,好走,不送。”

    哼哼,我就知道。

    早就猜到這個回答的我衝着身後揮揮手,表示不用送了,再見。

    ……

    去找漩渦也不全是對又旅的託詞。

    這件事本來應該從封禁起效的時候,一回來就去找的,結果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了,現在才抽出空。

    那個詞叫什麼來着,彙報實驗結果,歸納總結,反思改進……?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你完成了?”看到我全須全尾出現,還沒等我開口,漩渦水戶就微微吸一口氣,表情有些意外,“全部?”

    被她眼睛裏放出的光嚇到,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進度不由得往保守了說:“也不是完全?我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扶持了兩個框架……”

    “好的,我知道了。”她很快平靜下來,只是語氣波動還沒有很好地控制住,“……我記得我們一開始做的只是一個預案,還沒有實驗驗證可行性吧?”

    我裝傻地眨了眨眼。

    那我也沒想到你能一眼就看出我前後的差別啊。

    “在漩渦面前談封印,就要做好真的被封印針對的準備,”她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手,“你到好,拿過來直接自己用了……感覺怎樣,這個能說嗎?”

    “特別好,”我一下子找不出形容詞,爲了回報她給我提出的有用建議,認真地想到什麼說什麼,“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好多。”

    恐怕我也是第一個對自己用封印,用了不覺得拘束反而還更暢快的人了。

    就是……一不小心把封印類金剛封鎖化還改進了的事情,究竟要不要說呢?

    我還在糾結,眼底都是求知慾的漩渦水戶卻點到爲止,拍了拍我的肩,打斷了我的欲言又止:“是莽撞了些,但你的成功也實際證明封印不止可以封印,還可以作用於別的領域——就像你之前提到的進攻型金剛封鎖一樣……漩渦此前還是太侷限了啊,我得替漩渦感謝你。”

    其實已經把進攻型類金剛鎖鏈搞出來的我:“哎?”

    “好了,透露到這裏就夠了,稍微有點警惕性,不要什麼都往外說,我還只是你認識了幾天不到的人,千手怎麼養的你,沒人教過你要把自己的祕密藏好嗎?”

    可是對研究夥伴不應該坦誠嗎?

    ——各方面都很牴觸千手扉間,但一涉及到實驗就絕口不提此事,甚至能捏着鼻子和他互通有無的我如是想道。

    “算了,”看我臉上掩飾不下的茫然,她嘆了口氣,換了個說法:“聽姐姐的,和封印有關的事情誰都不要透露,除非是你認爲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明白嗎?”

    她強調了封印這個詞,有些強硬地扣住我的肩,拇指似有似無地從鎖骨下方鎖鏈的地方一掃而過。

    那塊的皮膚不知道爲什麼觸感比之前強化了許多,導致我一個沒控制住打了個抖。

    不過她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

    在我那個未來,不僅是漩渦一族分崩離析,就連漩渦所在的渦之國都已經不復存在,至於原因,以前老爹講故事的時候似乎提過一嘴,是……因爲被忌憚的封印術……?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又打了個抖。

    “看來也不笨。”嚴肅又溫柔的大姐姐將手從我的肩膀上移開,順手摸了摸我的頭,“好了,聽進去了就好,去玩吧。”

    明顯發現被當做小孩哄的我:“……欸?”

    “沒事,我也是佔了和你討論過的優才能看出一點點的端倪,尋常人看不出來,漩渦也一樣,等再過段時間你的情況徹底穩定,應該就沒有人看出來了。”她無比順手地將我被揉亂的頭髮順好,“在你足夠強大之前,藏好你的天賦,守住你的祕密,掩蓋你的異樣,作爲你給漩渦開闢了新方向的回報,我再給你個提醒——要小心吞小孩不吐骨頭的猛獸哦。”

    我:“欸——?”

    我一頭問號地被推走了。

    自然,我也就沒聽到,在我抱着成噸的問號時,身後的紅髮漩渦喃喃地:“不過,這麼獨特又不可替代的優勢,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吐出來吧?”

    更何況,以她展現出來的性格,也很難不討人喜歡。

    也就是說,於利益,還是於私情,撬牆角的可能都基本爲——零。

    漩渦水戶,這個展現出來溫和且好說話的女性,隸屬於漩渦一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天賦秉然,擅創新,擅統籌,性格剛硬,手腕果決,是族裏難得的改革銳進派,此刻遺憾地放棄了某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轉而往族裏領隊的落腳處走去。

    漩渦究竟在這個動盪的時候抓住了什麼靈光,掌舵手究竟在怎樣竭力對抗命運軌跡進行大轉彎,不是局內人的我對此一無所知。

    只不過,聽話去“玩”的我在沿着千手習慣性地繞圈時,於寒風蕭瑟中,在某個堆着落葉的土壤深層,摸到了那麼一點,詭異的不屬於這個季節的生機。

    我在一瞬間毛骨悚然,下一秒,轟然落雷遵循我的意志降下!

    乾燥的落葉促燃成火,圍繞着降落的火樹銀花層層掀開結實的土壤,聲勢浩大的變故驚動了周圍的千手,作爲族長的千手柱間幾乎是在我蓄力第三道落雷時,就出現在我的旁邊。

    我正在聚集全部的心神捕捉土壤下的異樣和殘餘,只來得及抽出空給他一個眼神,但此刻的他展現出了一個大族領袖應有的魄力和決斷,以及……或許還有對我的決然信任。

    “所有人最高警戒!各自保持距離散開,確保能第一時間限制離你最近的人——都不要靠過來,護住要害,小心暗處的襲擊!”他揮開灼燒舔舐我髮尾的火與落葉,將明火攔在他的防護之外,口中的吩咐不停,“調動最近的漩渦,以千手族地爲範圍,同等深度往下全部封鎖!”

    人羣有序而迅速地散開,不一會,金色的鎖鏈和符文隨之封鎖了千手的天空地面和地底,大大減輕了我的負擔,只是,我仍舊要與時間賽跑。

    倉促出手,還是這麼大的動靜,本體大概率已經跑了,被留下來的或許是個殘骸,又或許是個被捨棄的分裂體,又或許是一個暗樁,但無論如何,那個存在的活性在急劇下降,我需要趕在它完全消耗殆盡之前,揪出它!

    只是此刻,腳下站着的土地已經被我翻了個底朝天,冬日乾燥,被雷擊的枯枝迅速起火,舔舐着我的腳踝——這是自燃產生的火,而非由我發出的靈火,所以我並不受到同屬性的免疫,也就是說,我此刻已無落腳之地。

    灼燒感和疼痛感來得很快,雪上加霜的是,今天出門穿的是柔軟底的布鞋,舒適,但易燃。

    啊,腳心有點燙,鞋子大概已經起火了。

    注意力被分散的我察覺到力量捕捉到的某個存在似有似無的連接越來越弱,眼看着就要斷開,懊惱極了。

    不甘心的我不知爲何,突然福至心靈地低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我蹬掉了鞋子,轉身,拉住身後之人適時環過來的一隻手臂保持平衡,接着——踩上了他的腳背。

    我鬆了口氣。

    幸好,經驗所得,千手柱間不燃於火。

    粗糙的接觸面讓我忍不住蜷了蜷腳趾,但此刻,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重要的是——

    “抓住了!”

    我眼睛一亮,終於找到了隱藏在地下逃竄的某個增殖生命體。

    於是我擡起頭,看向被我臨時當做避火臺的千手柱間,我的手甚至還抓着他的手臂,而他的手臂,則虛虛地維持着保護的姿勢。

    但我可看不到這些。

    在此刻我的眼裏,一直以來隱藏在暗處推動陰謀的某個存在在萬物蕭條的冬日露出了馬腳,而此刻,在我們的圍堵下,天時地利人和具在我方,終於能夠揭開它部分的真面目——堪稱又一個階段性大勝利!

    於是我是那麼的得意,就像之前他向我分享時那樣,我也彎起眼睛,歡快地,有些炫耀地說道:

    “柱間,我抓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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