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該如何面對木遁使的求婚 >第 48 章 冬雪與擁抱
    千手和宇智波在各方勢力的暗中觀察下,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不知何時會到來的談判日準備。

    無論宇智波內心是怎麼想的,作爲發起邀請的一方,他們必然不會做出自打臉的事情,也就是說在場的守備和安全管理不會敷衍了事……雖然也不排除他們打算談崩了就直接開打的可能。

    至於千手……千手本來就很重視。

    在打回了第一百一十七個方案後,千手扉間總算將通過的最終稿·再也不改.真的不改了(修)版送到了一族之長,也就是方案的最終決策人千手柱間的桌上。

    厚厚的文件山喜添一公分。

    然後就被忙得頭也沒空擡的千手柱間隨手當做讀本遞給我了。

    當然我也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順手接過來翻開了。

    不看白不看,這也算是我識字量最大的一份文件了。

    感謝修改了無數次的廢稿,自從被看我閒着不順眼的千手扉間拉來當挑刺工具人後,我的識字量突飛猛進,突破了隨緣認字的水平。

    至於識字的範圍略有些奇特,特別是出現得最頻繁也是我認得最熟悉的比如奇襲啊,防禦啊,戰備後勤啊……這種就不要深究了。

    不過和改來改去,每一稿都有的刪減補充等大變動不同,我的定位似乎就沒有變過。

    也就是沒有定位。

    “精銳盡出啊,”我緩緩吸入一口氣,“不過上面沒有我的安排?”

    “啊,這是我提的,”千手柱間探過來大半個上半身,點了點我捏在手上的文件,“與其把你框死一個範圍和職能,你應該更喜歡自由選擇吧?”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他的意思是,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唔。”我低頭盯着他沾上墨水的指節,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就沒問題啦!”和我的猶豫不同,千手柱間歡快地從我手中抽走文件,痛快地在上面蓋了個戳,“好,通過!”

    隨後不等我有所反應,他就和完成了一樁大事一樣鬆了口氣,並利落地把筆一扔,手撐着桌子一個側翻,嘩啦——

    虛掩的窗戶應聲而開,千手柱間已經半個身子搭在窗外,他的頭髮和室內不重要的文件一同被突然闖進來的風吹得狂野亂舞。

    “剩下的細節和執行就交給族裏的能人吧,”前一秒還端坐於決策中心的人此刻正貼着動盪的風,從背光處向我伸出來手,“趁着扉間沒發現,要溜出去熱熱身嗎?”

    冷風透過大開的窗戶呼呼地吹了進來,凍得我一個激靈。

    我條件反射地將手縮進了袖子。

    ——哇,這人哪裏來的自信,會覺得能夠勸動一個怕冷的體能廢在隆冬出門?

    所以都不用動腦子,我的回答當然是——

    “要去。”我一邊學着他的樣子翻過椅子,一邊拉緊了罩着大半張臉的圍巾,眼睛悄悄發亮。

    雖然但是,那是飛高高耶。

    “好嘞,抓住了!”

    千手柱間一把扣住了我踮着腳送上來的手,往上一帶——

    在警覺踢門而入的千手扉間的蓄力狂怒中,他往後一仰,拐上自己的戰利品大笑着逃之夭夭。

    ……

    千手扉間最近的脾氣很暴躁。

    當然,在表面上看,他只是“皺着眉”,“狠狠地皺着眉”,“冷着臉放殺氣狠狠皺着眉”的區別,但我還是發現了。

    這大概就是一生之敵的天然氣場吧——我如此感慨。

    就好比我無論如何也不懂,明明從各個手稿看,能在各個領域敢於走別人沒走過的路,銳意進取到連時代的進程都落後了他的思想近百年的人,爲什麼一涉及到宇智波,就會像換了一個人,保守又不願冒險。

    我最初以爲他是純粹地厭惡“宇智波”這一族羣,後來經過相處……或者說是針鋒相對的對嗆,大致能從他的實驗室風格和筆記中窺得這個人的性格,我又認爲他可能更多的是討厭那份無法掌控的意外因子——宇智波真的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了,愛與恨是兩個極端,在宇智波身上幾乎得到了幾何倍數的放大。

    那麼現在呢?從盡心盡力地修訂方案的行爲看,他似乎並不是站在竭力反對的那一端,但日益暴躁的情緒自然也表明他並非全然贊同,如果非要說的話……

    “客觀存在的現實,與絕對不會打破的鐵律,嗎?”我歪着頭,從腦海中找到了這幾個詞,“現實主義者。”

    “在說扉間?”難得沒有奪門而出,通過走窗的方式順利逃班的千手柱間笑,“還真是適合他的詞語。”

    “談判的時候,他也去嗎?”

    方案上對於人手的安排鉅細無遺,卻不會出現族裏的絕對核心人物,比如千手柱間——大家都知道他是主要行動人,比如我——純粹是被摘出來放我自由活動,又比如千手扉間——我合理猜測下面的人爲了過審,特意把審查員排除在行動方案之外了。

    聽完我猜想的千手柱間笑得可大聲:“噗,咳,當然不是……好吧,我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爲扉間本身就是指揮官?”

    完全沒有想到這層的我愣住:“啊?”

    “你想啊,談判的時候一言不合,我和斑一定是會打起來的,總不能我開打前還分個木□□?”千手柱間攤手,“所以說啦,最忙的人其實是扉間纔對。”

    ……怪不得看你跑了他會這麼生氣。

    “等等,”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宇智波那邊,派出來的人不會是……”

    “對面的話,”千手柱間理所當然道:“就是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了吧。”

    我頓時恍然大悟……個鬼啊!

    我就說爲什麼從方案草擬開始到結束,哪怕結束了千手扉間還是暴躁,這真的能談成嗎?不,談判點真的不會被夷爲平地嗎?

    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地懷疑。

    “安心,”像是看出了我懷疑人生的灰暗臉色,千手柱間安慰道,“至少千手和宇智波願意坐下來談一談了,你竭力促成了這個前所未有的開端,至於剩下的,就交給我來吧。”

    他的聲音輕而堅定,似乎還帶着一絲承諾的意味。

    然而,不常進行人際交往的成長經歷讓我極不擅長提取詞意,從以上經歷走過的我又對人心避恐不及,故……即便如今情況有所好轉,我一向不會被言語所動容的秉性也不會被輕易打破。

    只是也正是這時,我的額心突然感受到一點沁涼。

    這一份讓我心有所感的沁涼促使我擡頭。

    灰沉沉的雲頂下,第二片剔透的六角形冰晶自天上來,落入我微微睜大的眼角,細小的邊緣率先化在微微顫抖的眼睫,形成一顆同樣剔透的水珠,欲墜不墜。

    “雪……?”

    第二片六瓣冬之花降臨之後,緊接着便是第三片,第四片……雪光與水光的渲染下,我一閃而過地看到了千手柱間的眼睛裏那兩簇早已燃燒了許久的火焰。

    再一定神,眼睛的主人眼瞼微垂,遮掩住焮天鑠地的眼底,“下雪了啊。”

    紙張翻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名爲宇智波來書的薄薄一張紙在振翅而過,在它之上寥寥幾筆,書寫的日期正是:冬日第一場降雪後。

    如今,冬雪已至。

    千手柱間一點一點地收斂起了摸魚的閒散姿態。

    與體溫偏低的我能接雪入額心不同,千手柱間年輕健康的骨骼肌肉內,血液奔涌不息,這使得他的體溫要較於常人高出不少,凍結的雪幾乎一接觸到他的發頂衣衫,就化爲了溼潤的水汽。

    氤氳水汽中,他說完了先前未完的話:

    “只有絕對不可能解決的困難纔有盡全力去攻破的價值!”

    而他的話並不僅僅止於此。

    在冬日的第一場落雪的天空下,千手柱間坦坦蕩蕩地對着我張開了手:“啓程在即,能給我一個擁抱麼?”

    “奇跡さ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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