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黃鶯再次受到驚嚇,毛長鋒基本上沒有離開過。每到一處他都是叫醒她,叮囑讓她坐起來,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一路上享受着公主般的照顧,她起初還有一點不適應,慢慢的似乎有點享受了。
終於到空竹市了,她是第一次來,和桃園市想比起來,這裏顯的有點原始的味道。
遠離繁華都市的薰陶,這裏反而顯的有了幾分特色。古色古香的仿古的城樓,由遠及近的時候,有點在荒漠中看見海市蜃樓的感覺。
穿過城樓映入眼瞼的是一個背彈琵琶的飛天仕女,襟飛帶舞,單腳聳立,微笑着看着自己腳趾的方向。
很快黃鶯發現這個城市幾乎所有的樓宇的外牆都裝飾有飛天的浮雕。飛天的笑容或淡或濃,只是感覺目光所指的都是自己向望的地方,好像與別人沒有關係一樣。
在毛長鋒的指引下,穿過一條仿古街,黃鶯看見一位目光矍鑠,穿着唐裝,一手揮舞着淡墨,一邊嘴裏不停的給圍觀的人講着他自己所畫的物件的寓意。
黃鶯也算是同道中人,耳朵也自覺的豎起聽。模糊能看清是一副寫意的山水人物畫,在一潺潺流水旁,一人正拿着盛滿酒的杯子在上流做傾倒的樣子。
她臨摹過《蘭亭序》知道是所謂的“流觴曲水”,看着黃鶯感興趣,毛長鋒饒有興趣的給她講起這個扇子哥的故事。
曾經是空竹市的文科探花,喜歡談論白堊紀時代的暢想,說時在一次學生辯論會上言論激烈,血壓升高腦子短片,休學兩年還是不行。便閒賦在家。毛長鋒說上高中時曾領教過他的英文,絕對是八級水準。
也不知道怎麼又去空竹市的一所美術學院上學了。有點奇詭,畢業後他不找工作就在學院的後門專門畫扇子,當然每做畫總會給你講出一段文化的意韻。
黃鶯對他腰間的紅色的綢帶饒有興趣,現在的男的要麼仿鄂魚,要麼也是真皮。
“晚上閒了帶你出來看,他每晚都在這裏做畫。”毛長鋒有點急躁的說。
他一手拎着兩箱桃園市的土特產,一手拽着黃鶯的胳膊,穿過一道錢幣型的方門。
人剛到院子便叫出聲來:“長姐!長姐!”
不一會傳出聲音:“這孩子,上大學了,還沒有個正形!”
黃鶯擡頭望去,好標緻的人。一米多長的黑色大辮子,烏黑亮圓的大眼睛,一襲黑色的裙子。
“這是我媽,長姐!”
“這孩子,沒大沒小,這姑娘是你同學?”
“這是我最好的大學同學!”
“阿姨好!”
“長的真好看!快進屋!”
黃鶯跟着毛長鋒進了屋,這是一棟七層的小低層,一樓門前有小塊花園,花園中間搭了一小涼亭,四面用玻璃封閉着。黃鶯心想,夏天還真是個納涼休閒的好去處。
一進屋,長姐就拉着黃鶯的手坐在沙發上,左看看,右看看滿眼的喜歡。
黃鶯在內心不斷的拷問自己:“我來是要幹什麼,把自己給了他?!”
“黃鶯,你父母親都好吧?”長姐問道。
“都挺好,我媽給妹妹帶孩子,我爸在一家政公司上班。”
晚飯後,長姐攔着她的手,給她看了毛長鋒小時候的照片,胖乎乎的,不過合影都是她們倆個人的。
九點多,家裏來了電話,長姐接完電話,笑着給黃鶯說:“約牌的!”
不一會,又在小院子裏,對着毛長鋒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
整個房間就剩下了她和毛長鋒兩個人。
黃鶯心裏突然有了種減壓的感覺,臉上也漸漸的放鬆了。
夜暮降臨,毛長鋒鎖了小院的門,又關了樓門,客廳的燈光柔柔的。
毛長鋒自然的拉上了窗戶的窗簾,當然一邊拉一邊隨口說着:“一樓太低了,總有人經過,天一黑,我就拉上窗簾。”
黃鶯看着他,沒說話,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電視機裏播放着著名主持人有關動物世界的解說:“又到了動物們騷動的季節了!”
黃鶯沒有拒絕。
他更大膽了,手伸過來,攬住了她的腰,她稍做掙扎,平靜了下來。
毛長鋒,呷了一口茶,慢慢的說了起來。
“我爸是二婚,我媽十八歲就跟了他。”
毛長鋒緩緩的說起自己的身世。
18歲長姐和已婚男人毛長鋒的父親相愛。
七年間,兩人恩愛有加。
當初老毛曾跪在爺爺墳前喝酒,說要好好照顧她。
毛姐難以承受巨大的壓力,戀愛一年後提出了分手。
他跪在地上求她,說一定會離婚。
長姐心軟答應了他,不久後查出懷孕。
生下兒子後,兩人回杏林市老家舉行了婚禮。
婚後,兩人生活在溫暖和幸福裏。
直到一通意外的電話打破了平靜。
一次長姐給老長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
私情被發現。
後來他的髮妻找到了她,索賠100萬損失費。
長姐一怒之下對老毛說要和孩子一起跳樓。
就在這時,電視新聞裏報道:“老毛的前妻被網絡貸下套後,被追債時發作引起心臟病死了。”
之後,老毛一心撲在工作上,便有了之後的被提拔。
聽到這裏,黃鶯將頭向他的懷裏靠了靠。
看着她低垂着眼,紅紅的嘴脣,毛長鋒終於忍不住,頭低了下去。
就在他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的遊走的時候,黃鶯抓住了他的手。
此時的她腦子一陣的恍惚,她開學初一個人做的修復手術,會不會像社會宣傳的那樣,她回到當初的樣子?
想到這裏,她真有些狠自己在高中時的糊塗,就那樣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別人。
看着毛長鋒血紅的眼睛,她示意去外面的小涼亭。
他迷離着雙眼,一把抱起她,蹣跚着踢開家門,走向外面。
天色一片漆黑,他和她倒在了裏面的大牀上。
那一夜的風不停的廝叫了一晚上,天剛一亮,黃鶯迫不及待的掀開了被子,看着牀單她會心的笑了。
她會心的笑意在眼圈裏打着轉,此時的她反而有了睡意,蓋緊被子,竟然又睡着了。
不一會她感覺眉毛上有小蟲蟲在蠕動,睜開眼,毛長鋒蹲在她的眼前,一臉關切的望着她。
“你是第一次?”
她只是點點頭,然後將頭埋在被子裏。
不一會,他溫柔的拍着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細聲的叫着:“起來喫早點了。”
長姐圍着圍裙,一邊端着銀耳蓮子湯,一邊拉開了椅子:“閨女,快坐!”
喫完早點,毛媽媽拉着她的手親切的說:“在桃園市上班吧,和長鋒在一起,兩個人好好的。”
黃鶯點着頭,看着小院裏紅牡丹,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來的路上,她只是大腦一片空白,大小的事都由毛長鋒帶辦了。
回到桃園縣的家裏,黃鶯把一切告訴了她的母親,也說了要在桃園市工作。
想想人生就要有新的啓程了,她每天變着化樣的照着網上的做法給母親做不同花樣的菜。
當然毛長鋒每天都要和她烙一個多小時電話。
和以往她晚飯後盤坐在沙發上,打開桃園市的新聞頻道看看有沒有最新領導介紹。
當然主要是爲了留意毛長鋒爸爸的情況。
就在她嘴裏含着一個葡萄還沒有嚥下去的時候,一條新聞讓她呆了:本市某局長毛嚴重違紀,已被立案調查。
後來到學校,她也沒再見過毛長鋒,耳聽同宿舍的同學悄悄說,他上次的處分又生效了,他退學,去南方打工了。
之後,她自然只能在桃園市的培訓學校裏帶課了,朱一男說見過她,應該就是那個時候。
當然,黃鶯又開始在內心裏打着自己留在桃園市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