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叫我。”黃鶯揉揉朦朧的雙眼對着朱一男說。
“還是叫那個黑車嗎?”朱一男看着黃鶯不捨的問。
“嗯。”
十五分鐘後,兩人坐黑車向學校走去。
“你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下車。”黃鶯給朱一男發信息。
“一起坐着回多好。”
“那怎麼行呢!一路上有好多回學校的老師。”
“好吧。”
“師傅在前面停車,我有事遲點回。”
朱一男下了車,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揮揮手又擋了一輛出租車跟在了後面。
“師傅你遠遠的跟在前面那輛車的後面。”
二十分鐘過後,遠遠的朱一男看見黃鶯下車了,旁邊一輛黑色的車閃着燈,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朱一男讓停一下。
他拉開車門下車,方便一下,上車,繼續讓司機向前開。
十幾分鍾過後,朱一男看見那輛黑車閃着轉向燈從一個小山坳裏駛了進去。
“師傅在這裏停幾分鐘。”朱一男一邊說着,一邊下了車,看着晨曦裏漸漸清晰的山脈,他的思緒一會嘹亮,黃鶯含笑的雙眼對着他;一會他感覺眼前一陣模糊,有無數個人影在他眼前晃動,他有些受不了了。
“師傅上車走。”
就在此刻,那輛黑色車打着轉向燈從山坳裏駛出來。
朱一男認得那是胡力少的車,他沒有跟上去,付了車費下車等公交。
坐在公交車上,朱一男內心一陣空白,他想起同事說的事。
他記得孫杏曾經說過。
那是在教研室,朱一男喫早點比較快,來到教研室,坐下來備課。
孫杏和一位女老師坐在靠窗戶的位置小聲的嘀咕着。
“早上我看見黃鶯提着一套勁霸的西服。”
“課間操的時候,我看見胡校長穿着在校園裏逛呢。”
那位女老師也壓低聲音說:“我看見她提着一個袋子去了學區。”
當時朱一男和黃鶯認識不久,他也沒當會事,現在聯想起來他的內心不安定了。
早課間操學校的喇叭裏喊着:“全體教師會議室集合。”
“選誰大家要心裏有數,要把德才兼備的人選上。”
中午飯過後,桃園小學的門口車輛扎堆涌。
朱一男看看手裏的選票,上面有胡力少、馬頁、林傑,第三個他沒聽說過,大概是一位老師吧。
“選誰呢,那個是德才兼備的呢?”朱一男心裏有點窩氣,“好像沒有一個能入我的法眼。”
朱一男看老師們都是笑嘻嘻的走到投票箱前,將幾張票投了進去。
有的人還笑着說:“我選我自己了,都投我。”
朱一男身旁投過票的幾位聊起來:“還不是走過場,選誰不明擺着嗎?”
“說是最後要計票。”
“這個誰計,咋計,有誰監督?”
“你沒參加過吧。”
“咋不夠資格!”
各種意見和議論在學區的門口飄蕩。
朱一男看見孫杏幾個走過來。
“你們投了誰?”
“馬校長呀,我們的老大。”
幾個老師一邊笑着,一邊直開了。
“不是說是公平選舉嗎?”朱一男用手挨挨額頭盯着孫杏問。
“以前學區我一個親戚說過,只要你排到位置了,誰的選票都是你的名字。”
“啥意思,我沒明白。”朱一男摸着腦袋問。
“就是不管誰的票,都算你頭上。”
“反正最後的票都一把火燒了。”
“我明白了。”
晚上朱一男一直給黃鶯發信息,最終也沒有信息回過來。
馬頁一會打來電話。
“來扶我一把,我在校園的旗杆下面,實在走不動了。”
朱一男在旗杆下看見了搖搖擺擺的馬頁。
“今晚胡校長請客,他是學區黨委書記了。”
“不是還在選嗎?”
“他的資歷已經到了。”
朱一男扶着他躺在沙發上,他喝完一口水後,迷迷糊糊說:“黃鶯也去了。”
朱一男一股子氣涌上心頭。
回到宿舍。
莎莎還是那樣溫柔的給他洗了腳,溫柔的給他按摩着頭。
夜風輕輕的透過窗戶拂過他的額頭。
朱一男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