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黃鶯在微信羣裏發消息：所以老師，馬上會議室開會。
黃鶯坐在最中間，看着老師一個一個陸續走進來。
她黑着臉，一聲不吭。
賈菜坐在前方靠右。
孫杏最後進來，低着頭，靠最左坐下。彡彡訁凊
“現在通報一下考覈的結果。”黃鶯停頓一下接着說，“園長考覈結果爲優！”
賈菜帶頭鼓掌，其餘老師的掌聲陸續響起來。
黃鶯示意安靜。
“這樣的結果，讓我們中間的某些老師失望了！”
“她想讓我從這裏滾出去！”黃鶯厲聲說，“可是她想錯了！只要我黃鶯是真心對待每一位老師，真心對待每一個孩子，真心想讓這個幼兒園辦好！你怎樣破壞，都沒有用！”
老師們齊齊地鼓掌！
賈菜的掌聲最響了，他看着黃鶯，微笑地看着黃鶯！
“散會，孫主任，孫杏你留一下！”
其餘老師從後面走了，會議室只留下，孫杏和黃鶯。
黃鶯靜靜的看着她。
孫杏的臉色由紅變白，汗珠順着臉頰衝開一條小路。
“孫老師，我自認爲沒有得罪你！”黃鶯緩緩地說，“在桃園小學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就不錯，沒有過任何的利益衝突，在這裏更沒有利益衝突，在這個幼兒園，榮譽優先考慮的是你！你爲什麼這樣做？”
“我沒有。”孫杏壓低聲音說。
“資料你負責，說好讓你拿資料、講解，考覈組要資料時，你躲的遠遠的，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黃鶯停了一下接着說：“校門口攔截的瓜子臉是你安排的吧，小孩子不回撒謊！”
“這都是爲什麼？”
“第一天綵帶攔住校門，是金銀花的鬼主意！”
“意見欄說我的壞話，就你指示賈菜乾的吧，他都全說了，是你威脅他的。”
“賈主任完全可以報警，我勸賈菜算了，都是同事！”
“這一次應該完全是你的主意！”
“你沒想到的是，考察組的老師看的是實際的學校工作！讓你失望了！”
“校門口攔截，沒想到我會在派出所查！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吧！”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胡校，我是黃鶯！”
“鶯子，你說。”胡力少笑眯眯地說。
“這個孫杏老跟我做對！”
“我聽縣考覈組的孟老師說了，說故意讓你難堪！”胡力少嚴肅地說。
“我也想了，把她調走！”胡高聲說。
“謝謝胡哥！”
掛了電話，黃鶯又想起了什麼，馬上拿起電話又給胡撥過去。
“沙棘兒老師不錯，讓她過來行嗎？”
“我也聽說這個老師能力不錯，人品也好！”
“謝謝胡哥！”
“晚上給你打電話！”胡嘿嘿地笑着說。
“看情況，我要不忙就來！”黃鶯小聲地說。
掛了電話，黃鶯嘴裏不斷地重複着“孟老師！”
當年的一幕像電影一樣在她眼前展現。
那是上高中的事。
黃鶯在桃源縣二中上學。
孟老師是學校的美術老師，高三的美術把關老師，他眉心有一顆痣。
黃鶯是高二臨時改成藝術生的。
週末的晚上幾個美術生都會在美術教室，由孟老師補課。
那時的黃鶯嬌小可人，同學喜歡，不時有男同學經過她身邊時吹口哨。
老師也喜歡，她長髮飄飄，全身散發着青春味。
那天晚上，她畫素描。
她感覺已經畫的很完美了，可是孟老師還是一遍一遍得讓她畫。
“你這裏的高光有點少了！”
“你的陰影打的少了！”孟靠近她，一遍說着，一遍抓住她的手。
黃鶯縮回了手，顫微微地站起來說：“孟老師，時間不早了，我明天再來畫！”
她快速地收拾好畫架，跑出畫室。
她沿着馬路由東往西走，她租住的房子在西面的城中村。
夜晚的城市燈火通明，她慢慢放鬆了。
可是她還是隱隱約約感覺有什麼跟着她。
她加快了腳步。
漸漸的街道上的行人少了，燈火也暗了。
黃鶯加快了步伐。
她走到一段沒有人的地段，燈火也暗暗的。
突然她回頭看見一輛自行車朝她騎過來。
她開始跑起來。
她撒開腿使勁跑。
到一段橋樑的中間，自行車超過了她。
那個人戴着口罩，攔住她的去路。
黃鶯看着黑乎乎的橋下，顫微微地說：“別過來，不然我跳下去！”
口罩人沒說話：“猛的一下撲過來！”
他從後面抱住她，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一隻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黃鶯掙扎着，眼淚汩汩的流下。
當淚水流到口罩男手上時，他似乎觸動了，鬆開手。
他快速的騎上車，轉眼間跑了。
就在他上車的一瞬間，黃鶯看見一顆痣，黑黑的痣！
就在這時，同住的同學叫喊着她的名字。
黃鶯擦乾眼淚答應了一聲：“在這呢！”
晚上黃鶯睡在牀上，她想到了報警。
“還有二十天高考！”黃鶯又想到面向黃土背朝天的父母。
“可是他啥都沒有做！”
她輾轉一晚。
第二天照常去學校補課。
推開畫室門她傻眼了，只有她一個，她心裏想：“平時人滿滿的！”
門哐啷一聲關上了。
“撲通！”
黃鶯轉過身！
孟跪在她眼前。
“求你原諒我，我太喜歡你了，豬油蒙了心了！”孟連連地作揖。
“我小時候放炮傷了身，不會傷害你！只想抱抱你！”
“請你原諒我！”
“不信你看。”孟扯着褲子。
“夠了，”黃鶯大聲的制止，“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還是個學生，你最好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黃鶯推開門走了。
“沒想到十多年後還會遇到他！”黃鶯坐在辦公桌前喝了口水，“今天還多虧有他，不然讓孫杏得逞了！”
“不，我不想再看見他！”黃鶯眼前閃過那個讓她心驚膽寒的黑痣，以至於每次看見橋她都會莫名的緊張。
黃鶯想着離開的辦法。
忽然她手機上彈出一條信息：研究生報名條件。
“記得以前朱一男說過考研，問問他。”
黃鶯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