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女人的確可能反咬一口，但不是你先對過去的她做出這種事的嗎？”
她的邏輯如此清晰，李輸不禁捂住額頭，又回到了那個解釋不開的因果。
“而且你那刀法……真的沒有刻意練過？”
“沒有，真沒有。”李輸連忙搖頭。
“那你這輕車熟路的刀法，還真是順從本能啊。”
朱伊夜鄙視看了他一眼，隨後她又嘆了口氣，說道：“所以，你直接和C.H.A.O.S的人交流了？”
李輸點了點頭。
他也不明白C.H.A.O.S爲什麼要用那樣的語氣和他對話，也曾猜測過是不是他們故意裝作失誤，至少在他看來，在元宇宙隱藏得這麼深，能把兩個世界全都攪得水深火熱的神祕組織，不應該像這般冒失。
“說不定她那個‘電話’原本不是打給你的。”
“她？”
比起電話，李輸更驚訝通過轉述朱伊夜能聽出來是個女性。
“她不是提議給「彼月紅」胸口裝上裝甲嗎，而且還說其他人都是老……”她頓了頓，說道，“總之，這位成員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女孩子，甚至年齡不會太大。我的感應能力在這方面一向很準。”
也就是說，是通過刻印獲得的超級分析能力嗎？
感覺不如模擬器……功能。
“話說上次「彼月紅」最後怎麼樣了？”李輸不想一直把話題放在自己身上，免得又被對方鄙視，於是藉機開口問道。
“斬殺後被C.H.A.O.S.回收了，他們在黯色的配合下，手已經能直接伸進現實世界了。”
她告訴李輸，之前有過糾正者被聯盟回收的事蹟，但如今恐怕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人類能獲得的素材只會越來越少。
包括他在遺蹟裏擊敗的巨大糾正者，很可能也已經被回收。
“變成那樣都能回收？？”
朱伊夜看着他說道：“元宇宙只有表象是物理法則的世界，根據我知道的一些內情，有些糾正者原本所在的世界都已經粉碎了，但他們依然冒着紅光活蹦亂跳。”
李輸一度有點懷疑人生，這麼說他還幫了C.H.A.O.S不成？
最後給自己的那塊碎片，是對方在嘲諷自己？
“你沒必要胡思亂想，你當時擊殺糾正者的選擇完全正確，”朱伊夜看出他的心思說道，“如果你沒有當時解決掉麻煩，下一次糾正者出現時，會繼續執行上一次的命令，將你作爲排除對象。”
像「彼月紅」那樣嗎……
第一次遇到彼岸花女沒能將她殺死，於是在現實世界遇到、處理完趙原之後，她馬上就找上了自己。
可怕。
要是被一個光溜溜的粉色巨人在現實世界裏追殺，無論各種方面都十分不妙啊。
“但城市爭霸賽的那個機械球是怎麼回事？”李輸問着，突然想起朱伊夜不一定知道，“你看過我的比賽嗎？”
“就……有時間的話……看過一兩場吧。”
看她一副不太願意說的樣子，李輸頓時明白。
這傢伙恐怕每一場都看了。
嘖嘖，關心徒弟就不能直說嗎。
“咳咳，關於這件事，我原本不想告訴你，”她清了清嗓子，“但你某種程度已經和他們扯上關係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提前知曉，這也是我這次過來的原因。”
“小心張泉讓。”
李輸一怔。
陳川祈的師傅？
難道他跟這一系列的事件也有關係？
他頓時想到，之前陳川祈來酒館找他，就是遵從他師父的意思來的。
在那之後……滅神和紅閃進行了一整天的訓練賽。
嘶……
李輸心裏一陣後怕，那幾場對局的資料，說不定被提取出來徹徹底底分析過了。
但他又有一點慶幸。
雖然訓練賽每一局都開了模擬器，但他壓根沒看，模擬器給的獎勵也是比賽結束回去才拆的。
逃過一劫嗎。
“我懷疑那個機械球，是張泉讓給陳川祈加的一道保險鎖，但最後被你斬了，是吧？”朱伊夜看着他說道。
的確。
機械球給的異印和一般的糾正者不太一樣，完全沒有負面效果。
“他有能夠製造糾正者的方法？”
朱伊夜很確信地點了點頭，“我上次離開，就是爲了確認這件事情，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哪裏有些奇怪？”
李輸很自然的攤開手，“我覺得最近哪裏都很奇怪。”
“……”
不耐煩看他一眼，朱伊夜攤開雙手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最近關於司南懿先生的消息，一絲一毫都沒有了嗎？”
李輸嘴角顫了顫。
“那真是抱歉了，我還接觸不到那個圈子。”
他一個鑽石，天天關心人家世界第一干啥，壓根不是一個圈子的。
也就張泉讓、朱伊夜、耶芙娜這種同級別的纔會過問了。
“等等……”李輸突然想到什麼，“你該不會想說，嘉年華那一天晚上的表演賽，是張泉讓做了手腳吧。”
朱伊夜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
李輸看着她的眼神，確認她沒在開玩笑。
“臥槽？那豈不是說……”
“沒錯，”朱伊夜眼中的鋒芒變得異常尖銳，彷彿四周的空氣都帶上了凜然刀意，“金峪貴的死亡，我爲什麼要逃跑，司南先生爲什麼銷聲匿跡，都是他乾的。”
“！？”
過去朱伊夜提到過，當日張泉讓直面「破道劍仙」司南懿，在場的世界前十選手都聽到了糾正之音。
原來他並不是狂妄，而是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這個人，老陰比啊。
李輸感覺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又想到這傢伙讓自己的徒弟上門來試探他，頓時一股寒意從背後升上來。
“那耶芙娜是哪邊的？”他連忙問道。
“她不屬於任何一邊，你可以選擇和她合作，但永遠都不要信任她。因爲她的本性就是條蛇。”
“……那她曾經告訴我，金峪貴死於糾正而非糾正者，這點要怎麼解釋？”
朱伊夜嘆了口氣。
“原來她已經掌握這個情報了嗎，難怪她要對C-019下手……”
什麼意思。
看到朱伊夜皺起眉頭，李輸意識到，耶芙娜當初對他說出這句話，就是爲了在將來某一天轉述給朱伊夜，告訴她自己已經知道了。
朱伊夜沉思片刻，隨後擡起目光，說出一句足以導致世界格局動盪的話。
“我想我們發現了最強王者之後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