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跟男主搶女人 >第3章 第3章
    蕭瑾看着楚韶臉上的笑容,有些頭皮發麻。

    她不是原主,而是閱遍無數網文的現代人,所以此時可以合理作出猜想——楚韶人設崩了。

    不僅崩了,而且崩裂在溫柔和喪心病狂之間。

    她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古早女主怎麼會變成這樣?

    眼見侍女已經被二人的詭異行爲嚇得跪倒在地,蕭瑾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怕自己,還是在怕楚韶。

    或許二者皆有吧。

    她只能善解人意地將打哆嗦的侍女屏退下去,而後看向楚韶。

    楚韶笑吟吟地望着她,如同妖異幽冷的冰菱花,面上的愉悅卻分毫不減。

    ……她在開心些什麼。

    蕭瑾不是很理解,只知道女主長歪了,也變異了。

    系統委婉地提醒進度:“宿主,該喝合巹酒了。”

    經過狗血文的洗禮,蕭瑾都快忘記正常人該做什麼事了。被系統提醒之後,她纔想起古人結婚還要喝合巹酒。

    畢竟在《大堯女帝》這篇古早狗血文裏,並沒有描寫女主成婚喝合巹酒的片段。

    因爲男主婉言拒絕了賜婚,所以女主就被齊皇被賜給了男二。

    由於這是一篇古早狗血虐戀文,男二覺得自己撿了男主不要的貨色,內心十分不爽。故而對女主百般羞辱,還在大婚當夜將女主趕了出去,讓她去睡柴房。

    一切都很符合一篇古早文的發展,之後男主男二追妻火葬場,也便順理成章。

    展開的是套路,侮辱的是智商。

    如果不是閒得發慌,蕭瑾這輩子都不會點開這篇文。

    此時的蕭瑾對上楚韶的視線,面無表情地進行着自我催眠:蕭瑾,女主是病嬌,但你也不是什麼好貨。你是滅堯國的燕王,怎麼能怕區區一位亡國公主呢?

    催眠過後,蕭瑾信心倍增。

    她看着楚韶嘴角揚起的笑容,伸出手,停在了對方的臉側。

    原主的手形很好看。只是由於在征戰途中落下了惡疾,雙手白得近乎透明,所以指節也略顯骨感。

    楚韶見蕭瑾擡起手,眼睫輕輕顫抖,含着笑進行猜測:蕭瑾到底會給她一巴掌,還是會往下掐緊她的脖子。

    然而蕭瑾註定會讓楚韶失望。

    因爲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現代人罷了,腦海裏沒有儲存這麼多霸總行爲。

    所以她伸出手,摘下了壓在楚韶頭頂上的鳳冠。

    鳳冠上鑲嵌的珍珠晃了晃,珠寶串飾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沒了鎏雕的頭冠,楚韶僅着一襲紅衣,卻美得更爲驚心動魄。

    見蕭瑾只是取下了鳳冠,楚韶略有些驚訝。

    不過她臉上的笑容並未消減,輕緩地問:“王爺如果覺得妾身礙眼,把妾身趕出去就好,爲什麼要摘下它?”

    “……”

    蕭瑾沉默了。

    女主怕是病得不輕,自己只是幫她摘一下頭飾,怎麼就上升到個人厭惡的高度了?

    於是她言簡意賅地給出瞭解釋:“鳳冠太重,很礙事。”

    同時也有些匪夷所思,她不太明白古代人戴着這麼沉的頭冠,是怎麼喝交杯酒的。

    原來是覺得礙事。

    楚韶笑了笑,她能夠理解蕭瑾的做法。畢竟很多人都覺得這些繁複的飾品,會壞了他們的好事。

    在蕭瑾進門之前,她在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匕首。現在她已經愉悅地開始思考,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從什麼角度把匕首送進蕭瑾的心臟。

    一想到刀刃切割入肌膚的快感,楚韶的身體都有些發顫。

    她的內心充滿愉悅,脣邊卻揚起溫和的笑:“妾身明白的,的確很礙事。”

    蕭瑾點點頭,她感覺女主還不算特別古早,還是能通幾分靈性的。

    卻不想楚韶只能極力壓抑住顫慄的雙手,才能儘量讓臉上的笑顯得溫柔優雅。

    然而下一刻,蕭瑾的舉動卻讓她的笑意斂了幾分。

    因爲蕭瑾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反倒移開視線,從案上拿了兩塊圓筒形的瓠瓜。

    瓢裏盛了酒。兩塊葫蘆的柄端由紅線系在一起,看起來是同一枚瓠瓜,被人分成了兩半。

    “這是何物?”

    蕭瑾沉默了一瞬。

    女主在古代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連合巹酒都不知道,這個架空主角也當得太失敗了。

    面對一無所知的楚韶,蕭瑾憑藉着閱遍無數網文的經驗,反客爲主,向土著介紹道:“這是苦葫蘆,裏面裝的是合巹酒。”

    楚韶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酒有什麼用處嗎?”

    如果換成是原主,被楚韶這麼反覆追問,早就不耐煩一劍殺了。

    誠然,蕭瑾也沒有什麼耐性,不過肯定比原主好得多。

    幸虧屋裏現在沒有旁人,女主也剛剛認識她,根本不用擔心崩人設。

    念及初次見面的份上,蕭瑾保持着耐心,拿起一瓢酒遞給楚韶:“沒有用處,喝就行了。”

    楚韶接過另一半苦葫蘆,脣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疑惑。

    她剛剛一直盯着蕭瑾,所以蕭瑾絕無可能在遞酒的時候趁機下毒。

    她爲難地看着手上的酒。

    那麼,齊國的燕王邀請她喝一杯無毒的酒,是什麼道理呢?

    片刻後,楚韶捧着那一瓢合巹酒,又開心地笑了笑。

    有人聲稱傾心於她,而且還是覆滅堯國的主謀。事情似乎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不過有些可惜,這個人看起來病入膏肓,好像活不過明天。

    楚韶一邊這麼愉快地想着,一邊將瓠瓜湊至脣畔,意欲飲下合巹酒。

    只是還沒送入喉中,便被蕭瑾握住了手腕。

    蕭瑾察覺到楚韶的腕部劇烈地顫動了一瞬,瓠瓜裏的酒水也隨着動作泛起漣漪。

    心中有些疑惑,她感覺楚韶剛剛的舉動,像極了條件反射。

    說好的溫柔人設呢,這防備心也太重了吧?

    沒有讓蕭瑾疑惑太久,楚韶的身體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不再像剛纔那樣緊繃,語調輕柔地問:“王爺,爲何要抓妾身的手呢?”

    蕭瑾雖然不是土著,但也知道合巹酒不是這麼喝的,於是向楚韶解釋道:“喝合巹酒時,夫妻二人要交杯。”

    楚韶看着瓢中的酒,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有些興奮,言語裏都洋溢着輕快:“交杯?該怎麼交杯?”

    “像這樣。”

    蕭瑾坐在輪椅上,身體微微前傾,向楚韶示範着動作。

    她的手越過楚韶擡起的手腕,衣袖無意間擦過對方的皮膚,只見瓢裏的酒再次泛起了細小的波紋。

    看見對方的瓠瓜晃了一晃,蕭瑾依稀能夠察覺到,楚韶好像不太喜歡跟他人進行肢體接觸。

    實際上,楚韶的確厭惡被人觸碰。

    方纔蕭瑾第一次碰到她時,她幾乎下意識想反擒住對方的手。

    但是蕭瑾的手指很涼,觸感也不像尋常男子那般粗糙。除開指腹上磨出的薄繭,掌心柔軟,宛如盛放的冰菱花。

    楚韶並不愛堯國,但喜歡生長在大堯的冰菱花。

    所以她的手腕只是猛烈顫動了一瞬,未曾掙脫開那道冰涼的束縛。

    蕭瑾眉心一跳,既然楚韶不喜歡喝交杯酒,她也不會強求。

    她正欲放棄喝合巹酒的流程,誰知楚韶的手腕突然搭上了自己的手腕。

    還沒弄懂對方的想法,便聽見了一道帶笑的聲音:“王爺怎麼不喝?”

    瓠瓜的兩端繫着紅線,一個人不喝,另一個人也別想喝。

    蕭瑾只能擡起手,舉起盛滿酒水的瓠瓜,和楚韶一起飲下合巹酒。

    二人共處一室,捱得很近。

    仰頭飲酒時衣袖滑下一截,手腕緊貼着手腕,吞嚥酒水的聲音十分清晰。

    楚韶感到有些興奮,因爲她從來沒有用這種方式喝過酒。

    雖然對她來說,喝酒與喝水並沒有什麼區別,但蕭瑾的皮膚細膩冰涼,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不太像個男人,反倒像是沐浴過後的女子,纔會沾上這樣清淺的香氣。

    她的眼睫微微顫抖,吞嚥酒水的速度因爲激動變得很快。

    如果能把蕭瑾的手從腕部截斷,裝進匣子裏。是否就可以一直聞到香味,保留那種奇異的觸感。

    蕭瑾不知道楚韶的想法這麼喪病,只是看對方喝得越發急促,酒液都溢出了脣畔。

    她有些意外,堯國是不生產酒嗎?

    就算不生產酒,也可以當酒水的搬運工,從別國進口啊。

    瞧瞧都把孩子急成什麼樣了。

    好好的一個公主,長這麼大連酒都沒喝過,也難怪病得不輕。

    葫蘆的柄端用紅線系在一起,楚韶喝得急,蕭瑾也不甘落了下風。

    在現代連二兩白酒都要細品的她,此時毫不示弱地暢飲了一大瓢,充分展現了身爲燕王的英姿。

    只是風頭過後,蕭瑾放下瓠瓜,倚在輪椅上劇烈地咳了起來。

    皺眉咳嗽着,心肺都被牽扯得疼痛。

    待到她起身時,不僅衣服被鮮血浸染,就連地毯上都潑灑着怵目驚心的紅。

    此時蕭瑾就明白了原主穿黑衣的用意。

    這想法很不錯,耐髒且省錢。

    只是待到蕭瑾咳完之後,重新將目光投向楚韶,卻愕然地發現,那雙潔白的鞋履濺上了幾滴刺目的紅。

    啊這。

    感覺有些不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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