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跟男主搶女人 >第4章 第4章
    鞋履上沾了幾滴血。

    楚韶凝視着冰菱花上的鮮紅,垂下眼眸,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換成原主,估計根本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只是看着那雙雪白的鞋滴上鮮血,向來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對的蕭瑾,此時卻覺得這事屬實是她的鍋。

    怎麼能把別人這麼白的鞋子給弄髒呢?

    踩白鞋這種事就算放在現代,怕是也會被鞋主罵上三天三夜。

    蕭瑾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她有個致命的缺點:錯是一回事,改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現在倒是想道歉,卻也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表述出“我錯了”的意思。

    最終先開口的還是楚韶。

    楚韶看着鞋履上的冰菱花,微微睜大了眼。

    繡出來的花本是死物,滴上幾滴血後,像是冷梅落於雪地,銀藍色的花紋反倒變得鮮活起來。

    這樣的場景,好像在很多年前見過。

    那時她伸出手,觸碰到了滴落在銀藍色花瓣上的鮮血。

    觸感溼潤黏膩,遠處傳來孩童的歌聲,她無知覺地流下了眼淚。

    多年以後,楚韶已經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淚水。

    她撫摸着鞋履上的血跡,眼睫一顫一顫,像是在懷念什麼,輕聲說:“很漂亮。”

    兒時的回憶浮現在眼前,楚韶平復着呼吸,側身靠近蕭瑾。

    她擡起手指,無視了蕭瑾僵在臉上的表情,輕輕地替對方拭去嘴脣上的鮮血,眼睛裏滿是天真溫柔:“多謝王爺,妾身許久未曾如此開心了。”

    如果沒有蕭瑾,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會爲那樣的破碎而感到愉悅。

    蕭瑾明白楚韶此時很開心,但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開心。

    只是感受到輕顫的指撫過她的嘴脣,再對上楚韶那雙溫柔明澈的眼睛,覺得毛骨悚然極了。

    表情雖然沒怎麼變,但在衣服底下,雞皮疙瘩已經爬了滿身。

    她直覺,自己這輩子的雞皮疙瘩都交代在今天了。

    女主病嬌如斯,實在讓蕭瑾頭皮發麻。

    她正準備撥開楚韶的手指,豈料剛剛擡起手,就被楚韶中途截住了。

    蕭瑾皺眉看着楚韶反握住自己手指的姿勢,總覺得哪裏不對。

    半晌後,她才反應過來:這他媽不是在十指相扣嗎?

    她只能告訴自己,冷靜,你要冷靜。古早文女主不懂十指相扣有什麼涵義。

    “放開,本王自己來。”

    剛說出口,蕭瑾就後悔了。

    因爲她才咳完嗽,加之一絲迷之緊張,聲音又輕又啞,根本不足以震懾楚韶。

    反倒顯得有些那啥……就挺不對勁的。

    好在楚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注意到蕭瑾的聲音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回過神後,困惑地看着自己和蕭瑾相扣的五指。

    這才意識到,她剛剛失態了。

    楚韶恍然大悟,眼中的困惑漸漸消散。

    她放下沾染鮮血的手指,溫和地注視着蕭瑾:“都怪妾身剛剛太開心了,一時不察失了禮數,還望王爺恕罪。不過多虧了您的血,才讓妾身更加了解自己了。”

    “……”

    蕭瑾完全不理解楚韶的腦回路,只是看着楚韶臉上的表情,覺得格外滲人。

    楚韶期待地問:“那麼,接下來還有什麼好玩的事嗎?”

    尋常人若是遭遇了剛纔的事,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蕭瑾不同,她明知女主是個病嬌,也感到頭皮發麻。爲了做任務,還是必須要把對方留在身邊待一年。

    對於楚韶,蕭瑾知道自己避無可避。

    爲了保證這一年的生命安全,她只能試圖讓對方病得輕一些。

    蕭瑾看着處於興奮狀態的楚韶,決定實行一些措施。

    通過剛纔的相處,蕭瑾隱約可以感受到,楚韶的邏輯十分強悍。

    普通人完全無法和她交涉,更別說戰勝她的邏輯了。

    所以她現在只能從心理層面暗示楚韶:自己知道很多有趣的事。也只有自己活着,才能一直告訴她有趣的事。

    呵呵,十年書齡,她對付病嬌很有一套。

    蕭瑾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初步想法,於是緩緩地對楚韶說:“好玩的事情有很多,不過前提是……公主得先配合本王。”

    配合?

    從蕭瑾搶親那一刻開始,楚韶就知道,事情似乎變得好玩起來了。

    楚韶點了點頭,臉上掛着笑:“妾身會完全配合您的。”

    畢竟如果不配合蕭瑾,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這麼多無聊的時間。

    蕭瑾拿起空空如也的瓠瓜,看向楚韶:“既然這酒你我一人喝了一半,那麼現在我們就是盟友了。”

    聽見“盟友”這個詞,楚韶微微皺眉:“妾身在話本里看過,喝了喜酒的兩個人,不應該是夫妻嗎?”

    儘管她並不覺得結爲夫妻有什麼意義,但還是想糾正蕭瑾的錯誤。

    蕭瑾沉默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連合巹酒都不知道的人,居然看過話本。而且還能根據經驗,聯想到合巹酒就是喜酒。

    看來對手不容小覷啊。

    不過蕭瑾也有一個致命的優點:只要她認爲自己是對的,那麼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於是她發動了睜眼說瞎話的技能,認真地對楚韶說:“哦,是麼?說起話本,本王也在話本里看過一些故事,其中有一則名爲‘桃園三結義’。”

    她本想等楚韶提問,也好爲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回憶劉關張到底是怎麼結義的。

    誰知楚韶只是略顯期待地望着她,並不作言語。

    蕭瑾硬着頭皮講了下去:“故事的主人公是三位仁人志士,他們意氣相投,故而選在一個桃花盛開的時節,在桃花園裏對天盟誓,舉酒結義。”

    楚韶覺得這則故事還算動聽,所以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然而下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斂了笑,搖搖頭說:“不對。”

    蕭瑾本來還在思考,該怎麼向女主闡釋劉關張的高尚友誼,才能表達“喝過酒就是好兄弟,所以你不能殺我”的深層含義。

    結果好像失敗了。

    楚韶微微地笑着,神情中透露出一種天真的困惑:“可妾身與王爺未曾對天盟誓,也沒有在桃花園裏喝酒,怎麼能算結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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