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在黑市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生錢的法子,有些失落,安慰自己實在不行,就省着點花,靠學校的補助也能撐過去,等市場開放了,做啥不行?

    黑市都在偏僻背街的地方,謝墨想着既然找不到賺錢路子,就得趕緊離開。天就快黑了,雖說她有一身力氣,也不敢託大,不把自身置於危險之地纔是上策。

    “救命啊!”一個女子的呼救聲從巷子深處傳出來:“啊!救命啊!抓流氓!”

    聲音斷斷續續的,這條巷子深不見底,謝墨想都沒想,衝了進去,大約走了五十米,在右轉的不遠處看到了聲音的源頭,一女人正拼命地從兩個男人手裏護着一個軍綠色的挎包,這女人謝墨還認識,正是她的室友彭春華。

    “喲呵!強哥,這女人長得可真好看哈!”其中一個矮個子的男人,看着謝墨不懷好意:“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那名叫強哥男人也陰狠地看向謝墨,彭春華見喊來的竟然是嬌滴滴的謝墨,瞬間滿眼絕望,眼神示意她趕緊跑。

    “兩位大哥,包給你們,放我們走吧。”彭春華咬咬牙,抓緊包的手,緩緩鬆開,祈求地看着那兩人,她不能把謝墨拖下水,謝墨要是被糟蹋了,那她一輩子也不能睡個好覺。

    謝墨不僅沒有跑,還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近,急得彭春華大喊:“妹子,別過來,別管我,快跑!”

    “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謝墨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那個叫強哥的身上:“現在跑,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哈哈哈哈,強哥,這娘們兒威脅我們呢!”矮個子好像聽到了什麼大笑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跑!”

    說完,色眯眯地走向謝墨,在離她兩步的距離,突然一聲慘叫,寂靜的巷子裏傳來一聲“吧嗒”骨頭裂開的聲音,矮個子男人躺在地上,握着手腕慘叫。

    那名叫強哥的,神色大變,看來今天是遇到狠人了,輪着拳頭就上,他躺在地上,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跟矮個子一樣,手斷了。

    彭春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謝墨那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樣子,竟然這麼能打?直到被謝墨扶起來,她都沒有回過神。

    “趕緊走。”謝墨拉着彭春華,這種地痞一般都是有團伙的,兩三個人他能對付,要是人多了,雙拳難敵四手,她也不敢說一定能走得掉。

    兩人沒有多說,一路跑着出了巷子,直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才放鬆警惕。放鬆下來的彭春華後背一身冷汗,望向謝墨,見她神色鎮定,不由地好奇,她那嬌滴滴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麼?

    “你去黑市幹嘛?”謝墨問彭春華,她知道彭春華結過婚,加上年紀又比他們大,平時交集很少。

    彭春華沒搭話,把挎包打開,裏面裝着不少刺繡,謝墨瞥了一眼,繡工很好,她想起彭春華是江蘇的,會刺繡也不是稀奇事。

    “我本想把這些拿去賣了換點錢,沒想到京城的黑市根本不認生面孔,都不敢收,沒賺到錢不說,還差點丟了繡品。”彭春華去黑市賣繡品也沒藏着掖着,她是知青下鄉,與當地人結了婚,還有個三歲的女兒妞妞,男方家重男輕女觀念嚴重,她不時不時的寄點錢回去,怕是妞妞的日子不好過,這些話,她當然不會對謝墨說,說了也沒用。

    謝墨也沒多問,個人都有個人的難處。

    “那你去黑市幹嘛?”彭春華沒忍住,還是問了,謝墨長得那麼好看,還有家世背景一頂一的向豪庭在高調追求她,按理說,她只要勾勾手指,那不是什麼都有了?

    “跟你一樣。”謝墨也沒藏着掖着,她缺錢是事實嘛。

    “額……”謝墨的坦誠,讓她沒法接話,轉而說道:“今天真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這半年的繡品,就全沒了。”

    “不客氣,以後別去那裏了,那兩人今天吃了虧,可能會蹲我們,找找其他門路吧。”謝墨沒放在心上,換做別人,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彭春華也是個嘴笨的,她把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裏,最後憋了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嗯。”謝墨也沒拒絕。

    兩人不知不覺間,就回了學校,謝墨卻在寢室樓下碰到了郝守信,郝守信朝她打招呼,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在等他,謝墨琢磨着,向豪庭肯定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了,說不準是來給兄弟找場子的。

    謝墨喫不准他的來意,她讓彭春華先上去。

    “郝學長。”謝墨招呼了一句,就不再多說,等着他說。

    “嗯。”郝守信高冷地吐了個字,見謝墨沒有再開口的打算,只好自己先問:“方便聊聊嗎?”

    謝墨點頭,跟在郝守信身後,好巧不巧,又來到了上午的湖心亭……

    “謝同學也是來自西南?”

    “嗯,是。”謝墨點頭,心中詫異,她以爲郝守信是來給他兄弟找場子的呢,沒想到是來打聽她的。

    謝墨的表情沒有掩飾,郝守信自然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謝同學別多想,我只是想向你打聽一下那邊的風土人情,我有個妹妹,先前走失了,最近才找回來,家裏都寶貝的很,這個做哥哥的,也得上上心。我聽阿豪說你跟我妹妹是一個地方的,就冒昧地找你問問,希望謝同學別介意。”

    還真是個好哥哥呢,謝墨心想,她那妹妹命可真好。羨慕歸羨慕,謝墨還是說了很多老家的事,還別說,郝守信是個很好的聽衆,總能在各個合適的時間,把話題進行下去,而且謝墨對他有種莫名地信任,一點也沒懷疑他來找他,抱有其他目的。

    兩人聊到宿舍關門的前半個小時,郝守信送謝墨到了宿舍門口,臨走時對謝墨說道:“我替我們全家謝謝你。”

    謝墨擺擺手:“不客氣。”

    目送謝墨上樓,郝守信的直覺越來越強烈,或許他們真的認錯妹妹了,他的妹妹,該是謝墨這樣的纔對。同一個村裏,名字跟妹妹乳名一樣,真的都是巧合嗎?看來,他一定要抽空去一趟那個西南小山村。

    謝墨還沒進屋,就聽到裏面傳來爭吵聲。

    “我不允許你背後說默默壞話,她生活作風好得很,倒是你,勾搭別人不成,反倒怪默默了!”這是冉靈的聲音,聽着聲音,好像都要急哭了。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了?”謝墨推開門,冉靈立馬往她這邊靠。

    冉靈的眼睛紅紅的,指着簡小雨:“就是她,背後說你壞話!”

    事情倒是不復雜,簡小雨剛剛看到謝墨跟郝守信在湖心亭有說有笑,回來提了一嘴,說有些人看着清純無辜,實則背地裏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喫着碗裏瞧着鍋裏的。

    “笑話,我又沒指名道姓說是誰,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謝墨,還是你心裏覺得,謝墨就是這樣的女人?”簡小雨嗤笑一聲,挑釁地看向謝墨。

    “你!你!”冉靈急得眼淚只掉,抓着謝墨的手臂:“我沒有,我真的聽到她是在說你壞話了!”

    “沒事,人長着一張嘴,就是用來說話,有些人喜歡說話,有些人喜歡噴糞,你管她幹嘛?”謝墨拍拍冉靈,這種事情,計較個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這點事跟撓癢癢都算不上。

    冉靈就是氣不過,默默那麼好,不喜歡就直接拒絕,也不拖着吊着,哪像那簡小雨,拈花惹草一大片,跟那麼多人曖昧!

    見簡小雨喫癟,冉靈心情好了不少。

    簡小雨被謝墨氣得牙癢癢,可又不能發作,要是引來輔導員,不好收場,只能就此揭過。

    “謝墨,你別仗着長得漂亮就覺得天下男人都該圍着你轉,我勸你還是要檢點一些,要是被退學了,那可是得不償失了。”陳佳佳站起來,美目有嫉妒,有憤怒。

    她不是爲簡小雨打抱不平,而是因爲,謝墨勾搭的男人是郝守信,是郝家的男人!她想嫁的男人,偏偏跟這個山溝溝裏來得女人抹黑在湖心亭暢談,她的心情能好嗎?!恨不得立馬將謝墨趕出學校,趕出京城,滾回那個小山村。

    “我會不會被退學,那不是你說了算。”謝墨直視陳佳佳,她家世是好,可她又不低人一等,憑什麼要讓着她?“喜歡男人,就自己去爭取,跑來找我麻煩算什麼?男人不要你,是我的錯嗎?”

    陳佳佳喜歡郝守信,宿舍的人都知道,可卻從來沒人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還說的是男人不要她!這話氣得她臉色通紅,使命瞪着她,像被踩到痛處的獅毛狗。

    “查寢。”門外傳來宿管的聲音,幾人各自回了牀位,再無人出聲。這個插曲,就像一個轉折,將宿舍的六個女生分成了三組,謝墨、冉靈和彭春華是有過命的交情,簡小雨日常跟着陳佳佳屁股後面轉,□□桐則是跟她們都走得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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