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夫人端坐在花香撲鼻的玻璃花房內,她手上捧着一本古典文集,坐姿矜貴優雅。
“都處理的怎麼樣了?”郝夫人突然出聲問。
候在一旁的管家畢恭畢敬的應,“回夫人,全都已經處理妥當了,保證少爺查不到任何的痕跡。”
郝夫人滿意的應了聲,“你做事我放心。”
這時,管家的聲音略微停頓了片刻。
片刻後,管家再次出聲。
“一個小時前……橋先生的母親,在醫院不幸病故了。”
郝夫人愣了愣,正翻着書頁的手指微微一頓。
好幾分鐘後,她才喟嘆了聲,輕聲嘆息道:“……是嗎?可惜了。”
說完,她很快恢復如常,將視線轉向眼前的古典文集上。
“到時候在他母親的忌日上,給她送一個花籃過去吧。”她目視着泛黃書頁上的古典文字,淡淡的囑咐道,“不要署名。”
“是。”管家躬身應。
……
城決處。
祕書越是撒謊,家中越是對他手上的這枚戒指閉口不談,城決便愈發的想要弄清楚戒指的另一枚主人是誰,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祕密。
通過他的手段,他很快查到了這枚戒指的品牌,以及戒指的售出處。
城決現在已經無法再相信他的祕書。
不,不止是祕書。
更是他身邊的任何人。
因此,他帶着他的頂級vip會員卡,來到了戒指的出售處。
來到珠寶店,在珠寶店一衆員工惶恐膽顫的神情之下,他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色的絲絨小方盒。
城決直接開門見山。
“這對鑽戒的另一個主人,是誰。”
珠寶店內一片沉寂。
一時間無人開口。
好半響,店長顫顫巍巍的說道:“抱歉城先生,因爲時日已久,所以另一位客人的身份我們也記不太清了……”
但這個藉口對城決毫無作用,只聽他冷冷道,“把當初的登記資料給我。”
購買戒指的時候,需要進行身份證和指紋登記,用作於在戒指定做完成後,用身份證信息和指紋紋案來取走戒指。
這點城決再清楚不過。
店裏的員工和店長,更是不可能不清楚這點。
所以只有一個答案。
——撒謊。
聽着城決的回答,只見店長身形一顫,頓時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嬌弱的omega此刻的模樣看着楚楚可憐,脆弱的宛如像是驟雨下搖搖欲墜的梨花花瓣。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alpha全然無動於衷,對於面前omega此時的可憐模樣,完全視若無睹。
店長抿了抿脣,然後再次面不改色道:“依舊抱歉城先生,當初的登記資料……已經不慎遺失了。”
城決沉默。
沉默數秒,他沉聲問:“什麼時候遺失的?”
“就在前些日子。”
城決嘴角輕扯,“……可真巧啊。”
店長垂首不語。
“視頻監控呢。”城決再次出聲追問的。
“……還在。”
聞聲,城決眼神無比微妙的瞧了店長一眼。
“是嗎?”
“是的先生。”店長聲音誠摯,“您現在要去查看嗎?”
城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疾不徐的從會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了身。
店長走在前,向前帶路。
身後,一衆員工在城決的頂級alpha的渾然天成的威壓與氣勢之下,一口大氣也不敢喘。
店長很快將城決領到了監控處。
他動作利落的迅速調出了所有的監控儲存視頻。
調出監控儲存視頻後,店長微微側身,示意城決前來查看。
城決看着店長的舉動,默然。
他覺得他已經不用去查看了。
——答案已經明瞭。
“已經全都刪乾淨了是嗎。”城決淡淡道。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因爲這件事情顯然已經不需要他再去過多懷疑。
聞聲,店長表情一僵。
話說到一半,被城決面無表情的打斷。
“我只給你兩個答案。”
“一、是,二、不是。”
店長的聲音戛然而止。
片刻後。
店長咬脣,緩緩道:“……不是。”
“是嗎?”城決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淡淡的睨了對方一眼,然後下巴微擡,示意對方動作,“將儲存頁面調到上一頁。”
店長愣了愣,不明就裏,乖乖照做。
照做之後,只聽站在一旁城決淡淡道:“如果不是,那請你告訴我,爲什麼第三個監控視頻,第七個監控視頻,還有第十三個監控視頻,視頻大小會唯獨比其他的監控視頻要小上幾十兆大小?”
店長僵住,頓時沒了聲音。
——他不小心忘記了這件事情。
見店長陷入沉默之中,無法回答和辯駁,城決頓時冷笑了聲。
“被刪除掉的監控片段,已經根本無法恢復了是嗎?”城決出聲問道。
“……是的,先生。”店長默了默,見已經完全瞞不過城決了,便只好如實乖乖的回答。
“誰讓你做這些的?”
“……”店長再次沉默,一時間漲紅了臉。“抱歉,我不能說。”
不能說。
城決眯了眯眼,心下沉吟。
看來對方也極有權勢,權勢滔天到能讓這個omega即便是在他的面前,也不會輕易的吐露半個字。
而在s市,手中的權勢能和他並肩齊平的……只有兩個人。
他的父親,以及他的母親。
但他的父親現在在國外出差,工作極爲忙碌,根本就不可能會有空去關心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所以,最後便就只剩下了一個答案。
——他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嗎?”城決出聲問。
店長的腦袋一時間埋的更低了些。
他緊閉着雙脣,閉口不言。
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於是城決便徹底的了悟了。
……原來如此。
弄清了答案,城決果斷的不再繼續在珠寶店裏浪費時間,沉着臉回到了家中。
向母親去追要答案?
很顯然。
不可能會得到任何答案。
清楚地知道這點,因此回到家中之後,城決立刻前往書房,將自己之前的那款不知道密碼的‘舊手機’給翻了出來。
倘若這五年,他真的有了對象,真的打算和對方結婚而買了戒指……
那他的手機裏,不可能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
但是。
城決有一點卻是始終都想不通。
——對方爲什麼不來聯繫他?
這段期間,他的手機雖然無法解鎖,但卻是一直開啓,保持能夠正常通話的狀態。
可是,他等了許久,電話都始終沉寂,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他們已經分手了?
沒有分手的話,這麼多天了,他甚至明天就要和其他人結婚了,爲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還是說……
其實他是單方面的死纏爛打?
一直以來,從上學到現在,追求者衆多、數不勝數的城決,無法想象他會對着另一個人死纏爛打的畫面。
不管怎麼想,都根本不可能。
越想下去,城決便愈發的頭痛欲裂。
城決伸手扶額,再一次的試圖將手機解鎖。
但結果依舊一如既往。
不管他如何嘗試,都是解鎖失敗。
他到底設置了一個怎樣的密碼?
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他五年前的學號,也不是他父親和母親的生日,和妹妹郝今茜更是毫不相關……
到底是怎樣的密碼?
難道……和戒指的另一個主人相關?
聯想到此,城決表情微妙。
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將其他人設置爲自己的解鎖密碼。
應該是他想錯了。
怎麼可能。
他就這麼喜歡那個人嗎?
城決完全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