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高級醫師嚴陣以待。
最前方的虛擬投影屏上,是城決之前在車禍之後醫院所保留下來的腦部ct圖。
此時站在最前方的,是醫院裏資歷最高的院長。
“從一般的治療方向來說,一、藥物治療。二、外物治療。三、心理醫生誘導治療。”
“第一個想必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第二個……城少爺您可以通過過去的物品,亦或者去過去熟悉的環境多走走,時間久了,說不定腦子裏會浮現出一二與以往所相關的記憶。”
“第三個,則是通過心理醫生的誘導和話療,將埋藏在您腦子裏的記憶催化出來。”
院長站在臺上,滔滔不絕,娓娓道來。
城決坐在臺下,只想知道一件事。
“那我具體何時能恢復記憶?”
臺上,年邁的院長聲音頓時滯凝。
頭髮花白的老人露出了爲難的神情。
“抱歉,城少爺……這件事……我們醫院也無法確定。”
“一個月?”
“……”無人敢應。
“兩個月?”
“……”依舊無人敢應聲。
城決的心情略顯浮躁。
“半年?”
“……”
“到底需要多久?別告訴我最少要三年?”
聞聲,坐在城決身側的一名高級主任醫師終於猶豫遲疑的開口。
“我們……保證儘量讓您快點恢復記憶,但至於需要多久……這個……”
剩下的話,他不敢再說。
但也已經不言而喻了。
城決沉默了下來。
這時,有一個副主任醫師不禁出聲問,“城少爺,您忘記的那個人……對您很重要嗎?”
聞聲,城決脣角微扯,露出了一個略顯譏諷的神情。
“我也想知道,他對我來說,到底有多麼重要,以至於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對我撒謊。”
少頃。
會診結束,沒忘記還等在會診室外的祕書,城決最先起身,走出會診室。
哪料,會診室外,空無一人。
什麼祕書,根本不見其身影。
城決站在會診室外,眼神微凝,心下疑心漸起。
同時間,另一邊。
在確定城決一時半會不會從會診室出來後,橋不歸站在會診室外,靜靜地凝視了會診室的大門片刻,而後果斷的轉身下樓,離開了醫院。
醫院外有一個電話崗亭。
橋不歸站在電話崗亭內,一手握着話筒,一手夾着煙。
他再次給郝夫人打了過去。
這次郝夫人接的很快,電話不過才響了兩聲,她便就立馬接通了。
“這次又是什麼?”像是早已猜到這個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就是橋不歸打過來的,郝夫人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城總在醫院。”
“他病了?什麼病?嚴重嗎?”郝夫人下意識追問。
“不。”他否認。
“那是什麼?”
“城總要找回自己的記憶。”
電話那頭,郝夫人頓時沒了聲音。
片刻後。
她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我不知道。”橋不歸沉聲回,“所以我在問您。”
郝夫人再次沉默。
她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城決了,城決最近發生了什麼,就連對方都不知道,她更是不可能知道了。
只有一個可能。
……這是城決自己做下的決定。
“很遺憾,你問錯了人,我也不清楚。”郝夫人冷冷的說着,隨即語調一轉,“所以呢,你打這通電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您就不擔心嗎?”橋不歸叼着煙,出聲問,“如果城總當真恢復了記憶。”
“沒必要擔心。”郝夫人漫不經心的說,“我之前刻意抹去你的信息,不過只是不想在城決記起你之後,讓你有機會再度的糾纏上來罷了。但是以目前的狀況看來……顯然不必再擔心這點了,以現在的你來看,就算是你和城決脫光了躺在一個牀上,恐怕也只會一言不發的穿上衣服下牀離開。至於城決恢復記憶的事情……就算他當真恢復了記憶又怎樣?他並不喜歡你,之前和你在一起,不過只是看你可憐,憐憫罷了。他現在已經和裴珏結了婚,有裴珏這樣一個漂亮的頂級omega在,還是信息素匹配度99的世交,難道他還會專門爲了你,和裴珏離婚不成嗎?”
橋不歸握着電話,靜默了片刻。
片刻後,他抽出嘴裏的菸頭。
橋不歸:“您說的對,是我多心了。”
說完,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橋不歸站在崗亭內,沉默的又抽了兩根菸。
的確。
城決又不喜歡他,就算他當真恢復了記憶……那又如何?
橋不歸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要是城決當真恢復了記憶……恐怕也只會覺得他變得識相了。
不再像以往那樣自作多情、再三糾纏……城決只會順心不少。
橋不歸自嘲的悶笑了聲,然後將菸頭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再次回到醫院,只見城決冷着臉站在會診室外,不知道等橋不歸等了多久。
一等到橋不歸的身影出現,城決便立馬出聲質問道,“去哪了。”
橋不歸:“抽菸。”
這句話的確不是撒謊。
嗅着祕書身上的濃重煙味,城決剛纔漸起的疑心瞬間打消。
他眉頭微蹙,看着橋不歸。
“吸菸有害健康。”
“嗯。”橋不歸平靜的應,“我不要健康。”
“……”
城決噎住。
“你這樣的beta……我是第一次見。”
橋不歸哦了一聲。
“那你現在見到了。”
“……”
城決不再言語,黑着臉,擡腳就走。
另一邊。
回想着橋不歸的模樣,雖然對方話少寡言還冷麪,但裴珏不知道爲什麼,越回想便愈發的覺得,城哥哥的這位新祕書一定是一個心機深沉,妄圖勾引城哥哥的小碧池。
裴珏越想越鬱悶,越想越委屈,一夜都沒能睡着。
於是白天,他終於沒忍住,給裴母打了過去。
見是自己可愛的小兒子打過來的,裴母立刻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