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慌張的應了聲是,然後給他上了杯綠茶。
城決端起茶杯,垂眼看着被中的淡綠色液體,面色陰沉的將其飲下。
——真難喝。
城決面色陰鷙,咬牙切齒。
而另一邊,樊晟原失望沒多久,很快振作起來。
他認命的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樊晟原臉上再次帶笑,然後領着橋不歸到了座位上。
橋不歸與他面對面相坐。
兩人面對面相坐,橋不歸纔剛坐穩沒多久,侍應生便突然抱着一捧玫瑰走了過來。
侍應生抱着玫瑰花束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這位樊先生爲您準備的。”侍應生抱着花束,俯低身形,對着橋不歸輕聲說道。
橋不歸猝不及防。
侍應生將花束抱了過來,示意橋不歸接過。
他下意識迷茫的伸手接過。
接過花束,橋不歸擡頭看向樊晟原,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疑惑眼神。
在他的疑惑眼神之下,樊晟原不太好意思的說道:“網上說,追人的話一定要買花……不然顯得不夠誠意……”
樊晟原磕磕絆絆的說完,然後眼神期盼的看向他。
“那……橋先生喜歡嗎?”
橋不歸噎住。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花束,不太具有浪漫因子的他,非常陳懇的如實回道:“……不太喜歡。”
樊晟原表情失落。
但他很快又再次振作。
樊晟原老老實實的道歉,“對不起,我應該去了解你的喜好,不應該去隨便自己做主的……”
alpha眼眸晶亮又溼潤,寫着顯而易見的愧疚。
“如果給橋先生帶來了困擾,我實在是抱歉,我下次一定不會這麼冒然了。”
第一次碰到這麼禮貌的alpha,讓橋不歸一時間有些無措。
像樊晟原這樣的alpha,他是第一次見。
橋不歸的態度和聲音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沒關係,你是好意。”橋不歸回。
alpha仍是覺得十分羞愧,他伸出手,說:“橋先生,我去把這束花給丟掉吧,造成橋先生的困擾我真的很難過……”
“不用。”
橋不歸將花束放到了一旁。
就在城決面色沉鬱的在心中咀嚼着綠茶二字時,這個時候,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話。
“其實這次過來赴約,我是打算直接和你坦白的。”橋不歸突然說。
“……坦白?”樊晟原茫然。
“我目前並沒有要和人組建婚姻,共渡餘生的想法。”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
橋不歸迅速的將樊晟原給打斷,“我目前也沒有想要和任何人戀愛,組成親密關係的想法。”
樊晟原聲音一頓。
他的表情失落又沮喪。
但他仍不想放棄。
“那……那我們能先成爲朋友嗎?”樊晟原眼巴巴的望着他。
橋不歸表情冷漠,“樊先生,我就直說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樊晟原一時間忘了反應。
而另一邊的城決則是心下長舒了口氣。
他安了心。
過了好一會,樊晟原回過了神。
他眼巴巴的懇求,“真的……就不能再……”
“不過我決定試試。”
樊晟原呆住。
城決當場愣住。
樊晟原呆了一會,迅速的反應過來,“真、真的?”
橋不歸:“嗯。”
——爲什麼?
此刻,城決的腦子裏,只剩下了三個字。
城決的腦子裏滿是疑問,而對方也很快給了他解答。
“雖然我目前對你沒什麼感覺,但不否認的是,和之前的那些相親對象相比,我的確不討厭你。”
“真……真的嗎?”樊晟原表情驚喜,臉上情不自禁的帶着一些小小的得意。
樊晟原暗自竊喜。
剛纔的沮喪和失落,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爲什麼?”樊晟原問好奇的問。
——而這也是城決想問的。
城決坐在位置上,手指冰涼。
他兩眼失神,六神無主。
“比起之前的那些自大的alpha和矜貴的omega相比,起碼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尊重。”橋不歸淡淡的說。
樊晟原愣住。
城決跟着一同愣住。
他愣了愣,下意識反問,“……是這樣嗎?可是尊重一個人,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橋不歸嘴角輕扯,“在那些向來自大傲慢的alpha眼中,可並非如此。他們自以爲做着爲對方好的事情,給對方自以爲對方會喜歡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全在他的個人認知,至於對方的喜好,他並不在意。”
樊晟原從中聽出了些什麼。
但他什麼也沒問。
那些痛苦的過往,就應該讓它過去,永遠不再提起。
樊晟原眨了眨眼,雙眼明亮。
他認真的說:“我絕對不會像那些人那樣對待橋先生,我一定會讓橋先生喜歡上我的!”
城決坐在位置上,久久未動。
難怪之前的那些相親對象,只見過一面,就再也沒有下文。
難怪這個alpha,會讓橋橋特殊對待。
難怪當初的他,懇求痛苦,都無法挽回橋橋半分。
因爲那不是橋橋想要的。
因爲不是他所想要的,所以不管他做什麼,都毫無作用。
城決宛如一座雕塑一般,呆在那,一直到了天色完全的灰暗下來,橋不歸和樊晟原二人已經離開,這才終於動彈。
他慢慢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機械的將卡遞給侍應生付了賬,然後離開了餐廳。
離開餐廳,城決上了自己的專車,司機心領神會的將他送回到了別墅。
回到別墅,在別墅裏等了一整天的橋音立刻迎了上來。
知道父親絕對不會對於‘叔叔’去相親的事情無動於衷,所以今天父親去做了什麼,她心中已經大概有數。
橋音踩着自己的小皮鞋小跑到自己的父親面前,她站在原地,小腦袋仰着頭望着他。
“父親,追回叔叔了嗎?”橋音期盼的問。
在女兒期盼的眼神下,城決眼簾低垂,眼眸晦暗。
他喉結聳動,像是有些難以啓齒。
又或者是……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他蒼白一笑,低低的說道:“可能……追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