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二師兄總路過修羅場 >第88章 聖女國鬼影重重
    街上人流全被秋萱嚇走,三人間氣氛詭異成謎。

    秋萱看着段成璧,怔怔道:“驚鴻一瞥,亂我心扉。”

    虞淵深有同感,亦怔怔附和:“驚魂一瞥,亂我心扉。”

    說罷他忍住轉身逃跑的衝動,腳步微移,不動聲色退至秋萱身後。

    段成璧的目光如跗骨之疽隨之而來。

    風自八方而起,殺機於無聲中涌動。他朝虞淵擡手,掌心可怖靈力如漩渦匯聚,光憑肉眼看就讓人覺得喘不上氣,更何況被這股靈流擊中。

    他張開五指,靈力驟發,然後……被秋萱捉住了手腕。

    紫衣華袍,眉心繪有香蘭花鈿的女暴君拉着他的手,深情款款發問:

    “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是否有興趣成爲朕的第一百零八任君後?”

    虞淵簡直爲這位女暴君絕倒,她知道那是誰嗎就敢上前拉人家小手,不怕被人家……等等!

    虞淵看着眼前的奇景,猝然瞪大雙目,段成璧爲什麼不掙開?

    *

    段成璧在秋萱碰到他的手時,眼神一冷欲將人甩開。

    而後他發現,自己竟然無論如何都掙不開秋萱的手,向來冷淡沉着的眉眼間浮現一抹震驚。

    越靠近璇璣天境最中心,“規則”的力量對他的似乎也束縛越大。他的實力遭到壓制,根本不是原住民的對手。

    然而段成璧何許人也,想清楚這一切後,立刻改變策略,對秋萱道:

    “要我做你的……第一百零八任君後,可以,先殺了你身後那個男扮女裝的傢伙。”

    結合被傳送來時大街上發生的一切,雖然暫時不知虞淵爲何要男扮女裝接近眼前這個女人,但這並不妨礙自己給他添堵。

    秋萱抓着段成璧,回頭狐疑地看了虞淵一眼。

    早在段成璧出現時,虞淵便料到遲早會有這一幕,待秋萱回頭時,他已微微偏過頭,眼裏蓄好一汪將墜未墜的眼淚。

    “段成璧,你就這樣恨我嗎?”

    段成璧皺眉,剛要出言反駁,虞淵早已三兩步上前,眼疾手快地甩了他一巴掌。

    打完人後,趁段成璧發懵期間,虞淵又飛快將自己整個人縮回嬌小的秋萱背後,痛心疾首:

    “我承認當初將你強搶回家是我不對,你爲了報復我,三番五次與別的女人有染,給我戴了一頂又一頂帽子我也忍了。但你今天竟然爲了離開我,當着我的面故意勾引女君,還侮辱我作爲一個女人的尊嚴,是可忍孰不可忍,從今往後,老孃再也不慣着你了!”

    段成璧戲雖沒虞淵多,但思維縝密邏輯清晰,任虞淵如何發揮,只死咬一句“他是男人”不放。

    二人脣槍舌戰你來我往,聽得秋萱一個腦袋賽兩個大。

    她不勝其煩地打斷二人:

    “夠了,你二人各執一詞,可有證據?”

    “女君只需扒開他的衣服一看便知。”段成璧率先道。

    虞淵亦不甘示弱,言之鑿鑿:“我與這個男人同牀共枕多年,知道他大腿內側有一塊胎記,若非親密之人,怎會知道,女君一驗便知!”

    秋萱覺得很滿意,而段成璧臉都黑了。

    虞淵肯定不知道男主腿上有沒有胎記,但他知道男主死要面子,寧死都不會讓秋萱扒他褲子。

    “段成璧,我敢自證清白,但你也敢嗎?”

    虞淵邊說邊乾脆利落地扯下自己的衣帶,動作無一絲猶豫,彷彿問心無愧。

    直到一隻手製止他的動作。

    他擡頭,看見了秋萱面上噙着的淺笑:

    “鳶鳶身爲朕的親信女官,大街上寬衣太過辱沒於你,朕信你。至於這個男人朕就還給你了。男人一向都詭計多端,當個玩意兒對待便好,切忌動了真心。”

    上一刻還表現得情深不移非君不娶,下一秒便能毫不猶豫將人給虞淵。

    女暴君的心思,果真難猜。

    虞淵掩下眸中的忌憚,繼續拿帕子抹眼淚,面上浮現心灰意冷之態:

    “他如此對我,我早已厭了,女君說得對,他不過是個玩意兒,女君要是喜歡就把他收入後宮吧,不必顧忌我。”

    “你真不介意?”

    虞淵搖頭。

    他巴不得段成璧被秋萱一輩子困在後宮呢。

    “那好,待朕回宮,定要親自驗驗鳶鳶所言是否爲真。鳶鳶可千萬莫騙朕……”她伸出長長的指甲,將虞淵額前的碎髮別至而後,眼神溫柔,

    “畢竟上一個膽敢騙過朕的人,還在城牆上掛着呢。”

    她說罷,袖中飛出一條白綾,將段成璧打包得嚴實,牽着他回到王宮。

    聖女國王宮位於王城中央偏西,硃紅牆,琉璃瓦,白玉鋪道黃金作飾。宮苑間開滿一簇簇橙紅色凌霄花,溫暖鮮妍,奢靡中透出一絲淺淡雅緻。

    整個王宮莊嚴悄寂,沒有侍從,只有女君和她的……三千侍君們。

    如今多了一個段成璧,便是三千零一。

    虞淵走在秋萱之後,段成璧之前,一路目不斜視。

    直到秋萱喂段成璧吃了一枚丹藥,將其丟入後宮,虞淵的一顆心才如脫繮野馬,結合過往看過的話本,自動腦補出一幕以段成璧爲主角的飽含嫉妒爭寵,笑裏藏刀,墮胎扇巴掌,萬念俱灰終老冷宮的宮斗大戲。

    秋萱將人扔到後宮自生自滅後,帶虞淵走入她的寢殿,翻開一本奏摺,歪在椅子上看了起來,不拿虞淵當外人:

    “隨便坐,不必同朕客氣,若是無聊,也可找幾本奏摺看看,這些個大臣寫的東西……還挺滑稽。”

    虞淵當然不敢如她所說隨便亂看,萬一自己隨手一拿就是什麼機密要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秋萱見他不動,又繼續道:

    “那你去翻那本畫冊,幫朕選選今夜侍寢之人。”

    這個任務的危險性比之上一個略低,虞淵乖乖照做。

    一時宮殿內聽得書頁翻動的嘩嘩聲。

    秋萱拿起一本一本的奏摺,飛速翻閱着,直到拿起某一本後忽然起身,周身威儀悉數鋪展,壓得殿內空氣都低了幾分。

    她快走幾步踏出殿門,同時吩咐虞淵:

    “隨朕去後宮一趟。”

    *

    女暴君的後宮之中,一羣或溫潤,或勇武,或柔弱的侍君們乍見新人到來,忙殷勤地圍在段成璧身邊,噓寒問暖:

    “這便是女君陛下親自帶回的新人啊,模樣果真標誌。”

    “弟弟,你生得這麼好看,女君陛下現在一定很寵你吧,你能不能和她說說,求求她把我打入冷宮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死。”

    “起開,你這樣的人也配進冷宮?我出身驍勇世家,母親在聖女國中地位舉足輕重,託了無數關係尚且入冷宮無門,憑你也配?”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不配!”

    “……”

    虞淵跟隨秋萱來到後宮時,一羣人正在段成璧面前擠來擠去。

    他親眼看爭吵變謾罵,謾罵成推搡,推搡升級爲武鬥,一羣大男人爲了尚且沒個定論的冷宮名額鬥得死去活來。

    沒有傳說中的陰謀詭計虛與委蛇,宮鬥得樸實無華。

    秋萱於門前駐足,看猴戲似的欣賞衆人狼狽的姿態,好半天才清咳一聲,揚了揚手中的奏摺,朗聲道:

    “朕順從大臣的聯名建議,要從爾等之中挑選一位新君後,賜君後東珠,爾等可有誰願意?”

    話音剛落,周圍相互廝打的侍君們齊齊頓住,直到秋萱清咳一聲,才攪動仿似靜止的時光。

    一時間,衆人投湖的投湖,撞柱的撞柱,紛紛揚揚的熱血灑滿後宮。

    有人撞得頭破血流,在臨死前指着秋萱的鼻子大罵:

    “女暴君,你把我們當豬當狗,當成供你取樂的玩意兒,就只是因爲我們是男人?可我等亦有才華有抱負,憑什麼便不如你們女人,憑什麼活該受你們欺負奴役,當你們的生育工具!”

    “是啊,憑什麼呢?”秋萱倚着門框冷笑,笑容裏卻滿是明晃晃的疑惑與諷刺,

    “你覺得不公平麼?”

    她問完這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第二日虞淵奉命再來後宮時,卻被段成璧主動叫住。

    段成璧將虞淵帶到昨日飽飲鮮血的池塘邊,那裏的血跡早已消失。

    最讓虞淵震驚的是,昨日在後宮中撞柱跳湖而死的侍君們悉數活了過來,在青天白日裏有說有笑,或提心吊膽地祈禱自己不要被秋萱傳召。

    發現二人後,這些侍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聖女國天光熾盛,天地處於一片明亮之中,照得人睜不開眼,似乎理應遮蔽一切黑暗陰影,以至於讓二人初來時都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他們並未意識到,除了他們二人外,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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