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在這裏告訴你,你別看着人家可憐就想幫一幫,他們那都是自找的”
當初分家的時候恨不得趴在自己身上咬下來一塊肉,現在卻全都被老二媳婦孃家人三言兩語給借走了,不考慮自家的狀況,那不可就是活該。
“娘,我哪兒有那麼蠢呢”
閒裕格外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雖然他覺得自己還挺聰明,但是不得不承認,老太太這話說的對,還真像是原主能幹出來的事。
“過去的事情我都懶得說你,銘銘也快到回來的時間了吧等下次銘銘回來的時候你可別又惹了他不痛快。”
老太太一邊洗菜,一邊在那裏跟自己小兒子說起這個。
其實她並不反對自己小兒子疼其他的孩子,但是這個得分清楚,只有銘銘纔是他親生的。
“我哪裏敢惹他不痛快,娘,你有沒有發現現在你都更疼銘銘了,還好我把那臭小子給攆走了。”
老太太聽見這句話時有些哭笑不得,將洗乾淨的菜葉子放在了一邊。
“我爲什麼疼銘銘你自個兒不清楚嗎再說,我哪裏因爲疼銘銘就將你落下了”
閒裕仔細想想還真沒有,只能無奈的聳聳肩,笑眯眯的繼續說道
“那可不一定,娘你給銘銘做的新衣裳就沒有我的份。”
“行行行,等下次去趕集的時候也給你做一身。”
以前老太太在偏心的時候或多或少要想多點,畢竟萬一等他們走了的話,那自己對老三的疼愛說不準會讓老大對他不滿。
可現在,因爲老三也能耐,銘銘又出息,她做事稍微偏着老三點,老大一家一句話都不會說她不好。
“就一身啊娘”
“就一身,買好點的料子。”
“行吧,娘那要是不好的料子我可不穿。”
老太太聽見這話,搖着頭進了廚房。
老大媳婦剛也聽見了他們說的話,默默把餵豬的豬草給弄好,仰起頭盯着透過樹葉間縫隙灑落在她臉上的光。
她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尤其是在這些事情上。
並不像老二媳婦那樣喜歡盯着別人有什麼,她只看自己身上有什麼,換了寬敞明亮的屋子,隔三差五就能喫上一頓肉。
她男人也開始跟爹學着做木工,不用再像是之前那樣,整天都在說這裏疼那裏不舒服。
她聽娘提起過,大兒子以後跟着銘銘,小兒子送他去識字,最好能找個在鎮上的活來幹。
有自己男人還有兩個孩子在,小丫的嫁妝也不用再操心,老大媳婦越想就越是高興,等把豬草弄好後走到了廚房裏,幫她娘看了一下火。
“娘,等會兒你給老三買的布料拿到我這裏來,我給他做。”
做飯的老太太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畢竟老大媳婦做衣裳的手藝可要比她好不少。
她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在看許多東西的時候都不是很清楚。
“娘,您明兒去買布料的時候給銘銘也買一點吧,他去外頭唸書的時候,總不能穿的讓人瞧不上。”
老大媳婦急忙想反駁,她提起這個真的就只是想着銘銘,想等他以後看在自己對他的這份好上,多照顧一下小剛。
“娘,我家那三個小子成天都待在這村子裏頭要什麼新衣裳”
“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一起買了,新衣裳瞧着人都精神些。”
之前老太太之所以那麼摳門,還是因爲家裏頭沒那麼多的銀子,現在手頭上的銀子多了,在用上面也捨得了不少。
閒裕在隔壁將一個箱子上的花紋畫好後,朝着大哥家的二兒子石頭招了招手。
將他娘之前買的畫筆分給了他一支,在石頭滿臉疑惑的表情注視下,笑着開口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我學畫畫。”
“小叔,這,這”
石頭之前就一直聽他娘在那裏唸叨着,說小叔畫一個箱子有多值錢。
他年紀要比小叔家的銘銘還要更大一點,所以很清楚銀子到底是多稀罕的東西。
這麼能賺銀子的手藝,小叔怎麼會願意教給他呢
“願不願意跟着我學”
石頭雖然很慌,但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願意”
他也想像是小叔這樣能耐,賺好多好多銀子。
“行,那就從最開始的學起,在紙上這樣慢慢畫。”
閒裕當初是用了一輩子學習纔有了現在這個能耐,學習繪畫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尤其對於石頭這種沒有什麼太大天賦的。
讀書認字什麼的,閒裕也覺得不錯,但是奈何石頭這孩子就跟他名字一樣。
上次送去學堂裏,夫子將束脩給退了回來,說是朽木不可雕。
在他沒有讀書天賦的情況下,身在農家,跟着自己學習畫畫,有這麼一門手藝,就算是賣不到他的價格,養活一大家子的人也是綽綽有餘。
在箱子上作畫,在傢俱上作畫,基本上家家戶戶女兒在出嫁的時候,都願意爲她準備上一份。
老大媳婦在聽石頭說起,他小叔居然開始教着他作畫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爲她知道小叔子一向睡的很早,恨不得立刻就跑過去跟他說上一句謝謝。
閒裕每次說自己早睡都是假的,而是躲在自己屋子裏頭看話本子,看多了又覺得不過是才子佳人,也沒什麼新鮮的東西。
無聊之際,打算自己動筆來寫試試。
還沒有來得及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踐,就先接到了他家銘銘要回來的消息。
閒裕覺得,他家的這個小傢伙絕對能算得上是書院裏回家最勤快的學生,也幸虧是他的天賦不錯,所以夫子願意縱着他。
銘銘一路上都很期待跟自己爹爹見面的場景,下了馬車後就急急忙忙推開門。
跑到平常爹爹作畫的房間,剛纔推開門,就看見爹爹握着大伯家石頭哥哥的手,像是正在教他寫字。
銘銘愣了愣後回過神,瞪大了眼睛氣到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