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在聽見兒子這句話後,臉色更是蒼白,想抱住安安的手臂卻被保鏢攔開。

    “這位女士,我們很好奇,你身爲一個半獸人,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看保鏢隊長的樣子,似乎只要這個人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就能立刻把她扭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別人欺負你的母親嗎?”

    閒安的臉上沒有因爲她說出來的話而產生半分波動,反倒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父親安排的人,他們是爲了保護我的安全。在你沒有說清楚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之前,他們的所作所爲,算不上是欺負。”

    他理智的陳述了這個事實,卻狠狠戳在了溫落最不願意接受的點上。

    “我是你的媽媽啊!”

    閒安現在還是有些難受,尤其是在溫落試圖用母親這個身份壓迫自己的時候,心底的不滿與叛逆幾乎能到達頂峯。

    “可現在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

    當初老夫人在自己兒子把孩子抱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半獸人生來就帶着罪孽,閒安離開溫落爲她減輕了一部分的罪行,才能讓她後來跟在丈夫身邊的日子過得那麼舒服。

    算是利益交換,溫落親自在那封斷絕關係的合約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什麼都要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講嗎?你難道就不想一下,當初我懷着你待在那裏有多辛苦嗎?”

    溫落並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她通過特殊手段拿到了閒安的體檢資料,給專業的醫生看過後,基本上能夠確定他合適。

    閒安的身體從小開始就不大好,閒裕帶他去過很多醫院,也把不少專家請到自己家裏去過,部分資料的確不算是祕密。

    “不然呢?講情分?我們之間有嗎?”

    後面的話閒安並不想反駁,有些話如果直接說出來的話太荒謬,但他的確就是那麼想着的。

    曾經他有感受到過,自己的存在有被母親期待,她也做了最好的準備等待自己的降生。

    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跟他記憶裏面的母親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察覺到母親並不再期待自己的到來,甚至還有些排斥,迫切的希望能把他趕走。

    生恩比不上養恩,更何況他父親和奶奶在自己身上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

    閒安一直都有小心翼翼愛護自己的身體,在他的眼中這不僅僅是自己的身體。

    如果不好好照顧着,簡直就是對不起爸爸和奶奶在他身上花費的那麼多心思。

    “這件事情,我勸你趁早收回念頭,別再見面了,等到你老了,到了帝國法律規定需要子女贍養時,錢我會打到你的賬戶裏。”

    說完這句話後保鏢把溫落拉到了一邊,她眼睜睜看着閒安離自己越來越遠,盯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吼了一句不。

    這個消息,跟在閒安身邊的保鏢當然不會隱瞞。

    閒裕在聽見的時候,盤佛珠的手微微一頓,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他對面的閒傲就先猛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

    “那個女人是不是有病?人呢?現在在哪裏?我把她給丟回去!”

    這些孩子都知道他們並不是父親親生的孩子,閒裕也不攔着他們跟真正的父母接觸,前提是那些父母沒有什麼壞心思。

    閒裕甚至還把他們都接過來過,讓他們看看孩子現在的生活環境。

    “你弟弟不小了,這種事交給他自己處理就行。”

    閒裕依舊慢斯條理的盤着佛珠,有些事他覺得應該給孩子多一點信任。

    “安安還是個孩子呢,再加上那又是他親媽,能狠心下來才奇怪。”

    閒傲越想就越是覺得坐不住,想替他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

    就在不久之前,弟弟還說要給他贏一個金牌回來,掛在他的辦公室裏,怎麼能讓這些破事打擾到他的訓練。

    “爸,我先走了。”

    閒裕甚至沒來得及把人給叫一下,走到窗臺前閒傲就上了車,在上車後一直在催促着司機快一點。

    可別等他們去慢了,那個女人先把他單純無辜的弟弟給哄騙過去了。

    當閒安在訓練結束後,又在街邊看見那個眼熟的女人時,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只要你願意幫我這一次忙,我保證從今以後,都不會再過來煩你了。”

    溫落本來覺得自己在這裏很丟臉,甚至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自己都絕對不可能再過來找他一次,就算自己餓死也是一樣。

    “只要你願意答應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徹底割捨掉,我再也不是你的母親。”

    溫落自以爲自己已經把殺手鐗給拿了出來,她相信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後,閒安應該也不想再跟自己扯上太多關係。

    閒安從腰間抽出了二姐給他準備的武器,對準了溫落的額頭,眼底一片冷淡。

    “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根本就算不上是,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接受這一點?”

    那一份合約是溫落親自在右下角簽下的名字,如今到頭來卻要說是被逼無奈,甚至還想讓閒安妥協,付出代價再斷一次。

    閒安從小身體就不大好,也經常會被誤會沒什麼脾氣性格軟,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再來一次,你猜猜我會不會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讓你永遠都回不去?”

    閒安聲音裏帶着幾分漫不經心,陽光落在他的臉上,長而捲翹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看起來既單純又少年氣十足。

    “你,就算我只是一個半獸人,但我是你的母親,你這樣的行爲會被制裁的!”

    溫落聲音裏帶上了顫音,眼角帶着些許淚光,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自己的孩子這樣對待。

    閒安聳了聳肩,語氣裏帶着幾分無辜。

    “開個玩笑而已,這位女士,你怎麼能當真呢?”

    嘴上說着是在開玩笑,實際上溫落非常清楚他剛剛在朝着自己看時,眼底帶着非常明顯的殺意。

    如果他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多得是見不得光的手段,輕而易舉就能達到目的。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女士,你想來驗證一下,我是不是說話算話的人嗎?”

    剛好在這時候,一輛豪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閒傲沒等司機和助理,自己拉開門就衝了下來,在看見弟弟面前站着的那個跟弟弟有幾分相似的女人時,開口就罵道:

    “你什麼意思?有人按着你的手逼你籤的斷絕關係協議?”

    閒傲身爲老大,這麼多年來跟在父親的身邊知道的東西要更多,小弟是他們七個人中,跟父母斷絕關係斷絕最狠的一個。

    只因爲當初他的母親,想要利用這來多獲得一些利益。

    閒安在看見他大哥過來後,默默把武器又收了起來,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出來。

    “大哥,我不想看見她……”

    “安安乖啊,咱不看她,去把她扔回去。”

    閒傲讓助理先把弟弟拉回了車上,他弟弟什麼都不懂又太善良,所以說這些事情還是得他來做。

    “你真的是安安的親生母親嗎?你有關心過他的身體狀況嗎?你覺得他真的適合捐獻嗎?”

    閒傲問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沒讓這個女人變臉,哪怕只是一丁點。

    在她心中,這個兒子根本就不重要,就算是用他的命來換自己兒子的命,那也是值得的。

    “還是你覺得你的那個廢物兒子,能比得上安安重要?”

    閒傲很平靜的陳述了這個事實,安安的身體是他們家不知道花費多少功夫才養好的,不管是誰他們都絕對不可能同意這種會傷害到安安身體的事。

    “那是一條命啊。”

    溫落嘶吼出來的一句話,彷彿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只可惜就現在這種情況,明顯顯得有些蒼白。

    “你兒子的命是命,我弟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這裏試試。”

    “安安性格乖,我可不一樣。”

    說完後閒傲朝着保鏢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快點把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東西給帶走。

    閒安坐在車子上看教練發給他的信息,累了的時候下意識從車內冰箱裏找到了自己愛喫的小蛋糕。

    他時常會想,自己到底是之前幹了多好的事,才能將日子過得像現在這樣愜意安然。

    閒傲上車後看了一眼安安,看他低着頭還以爲是在難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輕聲道:

    “他們都聽說了這件事,不太放心就想回來看看你。”

    “安安,不要害怕也不用難過,我們一直都在。”

    閒安輕輕點了點頭,司機把車開了回去,閒裕正在廚房裏面跟老夫人一起忙活,他們走進去的時候還能聽見奶奶在罵人,說溫落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閒傲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到底溫落是他弟弟的親生母親,雖然他背後也罵,可如果當面被發現的話,就多少有些尷尬。

    “奶奶,我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好了,放完假我又屁顛屁顛跑回來了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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