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嵐力道之大楚淵都被他打得偏過頭去,白淨的面頰上赫然浮現出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你怎麼敢!”肖一嵐怒吼道:“你不知道海諾是什麼樣的人嗎?你怎麼能把阿沉送到那種人的身邊!無論如何他是你的未婚妻啊!”

    “我喜歡的只有懷冰一人。”楚淵淡淡,絲毫見不出被打了一巴掌的窘迫:“肖沉他佔了懷冰的身份那麼多年,懷冰替他受了那麼多的苦,我這只不過是小小懲戒他一下罷了。”

    “那你也不能做出這種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海諾是什麼樣的人,阿沉他一個Omega本來就嬌弱,之前又爲了給懷冰信息素壞了腺體,他根本就受不住Alpha的信息素!”肖一嵐急切道。

    “壞了腺體?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肖肆驚得在牀上直起身來:“家裏面怎麼沒說這件事呢!”

    “就在來節目之前,”肖一嵐閉了閉眼,神情不忍:“懷冰腺體有損的後遺症發作時,你們給他打的那支信息素,就是從肖沉血液裏提取的。”

    “怎麼可能,”肖肆不信:“提取信息素哪裏用得到血?”

    他不相信那樣辛辣無一絲甜意的信息素會是肖沉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味道與個人經歷有關,肖沉一個富家小少爺,怎麼會有那般辛辣苦澀的信息素?

    如果肖一嵐說的是真的,那肖沉是不是一直都不快樂,一直都痛苦着,所以他的信息素纔會那樣讓人難以忍受?

    “是真的。”肖一嵐道,他看着肖肆的眼睛緩緩道:“阿沉他,腺體殘損。儀器提取不出來,那天他又與父親鬧了矛盾,阿沉他一氣之下就割傷了腺體放了血,我們都只顧着照顧懷冰了,都沒發現。”

    “然後他就遇到了蟲族,接着就直接來了這個綜藝?”肖肆不可置信道:“你們在做什麼?肖沉什麼都不懂你們也放着他亂來嗎?”

    “他會死的啊!”肖肆語氣失控。

    他不敢去想自己這麼些天來對肖沉的所作所爲,他怎麼能做這麼糊塗的事。

    “父親呢?肖沉最聽父親的話了,父親不讓他來他絕對不會不聽父親的話的!”肖肆道。

    “就是父親讓他來的。”肖一嵐道。

    “什麼?”肖肆愣怔。

    肖沉的腺體都殘損了,他甚至還放了血,這對Omega身體的傷害是難以想象的。肖沉的身體都糟糕成了這個樣子,父親爲什麼還要讓肖沉來這種綜藝?

    肖沉那麼敬愛父親父親不會察覺不到,可他爲什麼要對肖沉那麼殘忍?

    Omega腺體殘損的疼痛是會要了命的,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對肖懷冰那麼呵護備至的原因,所有人都不想讓肖懷冰的腺體有損發展到腺體殘損,可他們沒想到,一向身體健康,性格又張狂的肖沉居然會腺體殘損。

    來到古地球的時間那麼久,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他們都說肖沉嬌慣受不了苦,卻原來是因爲腺體殘損的緣故。

    肖沉不可能不疼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毅力才能忍住這種宛如被剝皮抽筋的痛?

    楚淵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小獸一般的Omega抱起來輕飄飄的,還在喊着疼,聲音裏浸滿了血淚。

    這是誰?

    這是哪裏?

    楚淵記不清,那場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他幾乎都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是幻覺嗎?楚淵皺眉,不自覺地捂住了胸口。

    爲什麼他會感到心口一突一突地疼?

    “現在沒時間想這麼多了。”肖肆皺眉道,他們得趕快找到肖沉。

    在事態真的嚴重之前,一切或許還來得及。

    “楚淵,海諾那個人渣的房間在哪?”肖肆咬牙切齒道。

    古堡太大了,這麼大的古堡還不止一個,他們根本沒法憑着自己找到海諾的房間。

    帝國人都知道海諾家族的殘忍血腥,他們必須趕在一切發生之前,儘快地找到肖沉。

    -

    另一邊肖沉已經接到確切的任務通知,果然如他所料,古堡裏已經有了混進來的特級蟲族。

    對方是衝着王來的,每年宴會上都會搞這麼幾次特別襲擊,肖沉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雖然聽起來很欠揍,但知道對方是衝着王來的就好辦得多,因爲這種目的明確的蟲族爲了避免暴露都不會攻擊普通人,他只要進入宴會內部找到這幾隻蟲族殺了就好。

    肖懷冰的事情又給他提供了機會,這個任務簡直太輕鬆了。

    只是真的如此嗎?肖沉想着之前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得警覺起來。

    “沉沉!那個楚淵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對你這樣!”皇甫獺氣鼓鼓地說。

    這人自從知道肖沉是獵人後就完全放開了包袱,不熟的時候他還覺得這人確實如大哥所說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熟悉了之後他才發現這人本質就是個撒嬌怪,不理會他他就‘嚶嚶嚶’哭唧唧個沒完。

    不過肖沉不知道的是這只是他的錯覺,皇甫獺只是對他以誠相待罷了。這人屬於外熱內冷型,看起來笑嘻嘻很友善陽光的鄰家哥哥,實際上內裏冷漠得一批。

    “我這就帶你走,不就是海諾家族嗎?我皇甫家硬剛他也不慫的!”皇甫獺道。

    然而肖沉完全沒接受到他的信號,冷淡道:“一會我會進去殺幾個蟲族,這個期間你守在大廳裏,不要讓任何人上來。”

    突然感覺自己被委以重任的皇甫獺:“嚶QAQ。”

    幾、幾隻?!好……好刺激。

    蟲族什麼的居然這麼常見的嗎?不愧是獵人,果然連日常都這麼硬核的嗎?

    肖沉已經自動把皇甫獺的‘嚶’轉化爲可以的意思了,他放心地跟着海諾家族的人走了。

    大哥都說過皇甫獺此人不可小覷,那麼這種事交給皇甫獺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海諾家的人直接打暈了他,肖沉本來就是爲了混進來,便沒有反抗,然而他沒想到海諾家的人居然給他拷上了手.銬,還是專門遏制獵人精神力的那種。

    這種材料稀有,而海諾居然能闊綽地做成手銬。

    即使是肖沉也難以一下子掙開,事態開始複雜起來。

    爲什麼一個貴族會有遏制獵人精神力的東西?

    然而更糟糕的是,這個屋子似乎不僅有一扇門。

    皇甫獺只守住了外面的一扇。

    -

    房間裏的牀出奇的大,肖沉雙手被緊緊捆住高舉於頭頂,一時半會難以掙脫。

    肖沉忙着脫困,驀地,另一邊門外傳來了令人戰慄的哀嚎慘叫聲,嘶啞淒厲,而後就是令人牙酸的刀.具切割肉類的聲音。

    門外傳來的聲音宛若地獄,咒罵聲,哀嚎聲,鮮血流動的聲音,肢.解肢體的聲音一時響作一團。

    這是何等殘暴血腥的手法?

    這是虐殺!

    肖沉抿了抿脣,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頂級獵人的直覺警報拼命拉響。

    門外的這個人,實力極爲強大。

    突然,一切歸於寂靜。

    肖沉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愉悅地笑起來,空曠而寂靜的古堡裏顯得十分荒誕而詭異。

    他聽見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繼而門被推開,濃重的血腥味即刻傳了進來,奇異地夾雜着玫瑰的甜意。

    那人提着的刀.具的身形優雅而輕快,禮服胸前插的一朵紅玫瑰還在往下滴着血。

    “怎麼是你!”肖沉驚道。

    對方微微一怔,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而後挑了挑眉,輕笑道:“真是沒有禮貌的小東西。”

    男人有着一雙蠱惑人心的眸子,聲音浸着笑意,莫名撩人:“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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