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起來喫飯了!”我站在師父的房門前叫道。
可是半天不見師父迴應,我心裏一驚,連忙推門而入。
幾步跑到師父的牀前,師父是側身背對着我的,我輕輕地推了推師父的肩膀。
可是,師父的身體已經冰冷的像一坨冰塊,我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出來。
“師父……”我跪在師父的牀前,失聲痛哭起來。
難道師父早就算到他要走了?
我抹了抹臉上的淚珠,站起身來,將師父的屍體擺正,可是就在我準備將師父的手放好時。
我突然發現師父已經冰冷的手中緊緊的拽着兩個信封!
我將信封拿出來,隨後把師父的手給放好。
我看了看手中的兩封信,其中一封信上寫着——愛徒陳百歲!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痕,緩緩的將信封打開!
“百歲,今天是你的死劫,切記:第一,將我的屍體擺放在堂屋的正中央,記住,頭朝外,腳對裏!圍繞着我的屍體插上五十四支香,一直到今晚子時,香不能斷燒!第二,今晚子時(注:晚上十一點到一點),將咱們堂屋的大門打開,丑時(注:晚上一點到三點),拿着三炷香往老槐樹走,只可你一人,對老槐樹磕九個響頭,切記,中途不可回頭看!這樣,你的死劫就渡過了!不要爲師父的去世而感到悲觀,渡完死劫第二天,到鎮上的紙紮鋪去打理好鋪子,到時候有一個姓楊的先生找你,你將另一封信遞給他!桌上的東西你一定拿好,不要落入他人之手,切記!”
看完這封信後,我淚如泉涌,內心說不出的複雜,難道師傅是爲了我的死劫而死的?
想到這裏,我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巴掌,大罵道:“陳百歲,你個沒用的東西!”
隨後,我含淚撲通一下,跪在師父的牀前,對着師父硬磕了九個響頭!
我起身,頭皮都已經磕破了,額頭上一片紅紫!
我看向師父牀邊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個印章,上面繁體寫着四個大字——陳龍全印!
這是什麼?我心中不由得一陣疑惑。
這時,李老二走了下來,見我淚如雨下的,連忙問我怎麼了。
我將師父的死訊告訴他後,他對我說了一聲節哀,隨後緩緩的走到師父的牀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師父生前對李老二也不差,李老二經常來我這裏,師父總是好菜好飯的招待他。
“老二,幫我把我師父擡到堂屋!”我看了看師父的遺體,轉身對李老二說道。
我在院裏找了塊乾淨的木板,隨後將師父換上壽衣,擡到堂屋。
按照師父信裏寫的那樣,頭朝外,腳對裏,把師傅安置好,隨後在香案桌上取了好幾把香來,圍着師父的遺體插了五十四支!
我和李老二喫完早飯後,便靜靜的在堂屋裏等着,直到正午十二點!
我想起師父生前的交代,過世後不能通知其他人。
可是高二爺,師傅說過,要叫他來!隨後我從褲兜裏拿起手機給高二爺打了一通電話,就說師父去世了。
過時不久,高二爺身穿便衣急匆匆的趕到家裏。
“二爺!”我見到二爺打了一聲招呼。
高二爺微微點頭,隨後徑直的走向堂屋。
在堂屋中,二爺在李老二身旁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向師父的遺體。
我點了點頭。
高二爺低頭輕聲道:“作孽啊……”
我沒聽懂高二爺這句話什麼意思,便沒有過多的理會。
“二爺,接下來怎麼辦?”我問道,師父生前說過,打電話給高二爺,他會吩咐。
高二爺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師傅的遺體出神。
我回到房間給高二爺倒了杯茶,高二爺端着茶緩緩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我道:“娃子,你師父這樣做都是爲了你啊!”
我明白,師父爲了我的的死劫才走的!
看着眼前師父的遺體,臉上頓時佈滿了淚水。
“老爺子都走了,別難過。”一旁的李老二過來安慰道。
我到了一聲說我去做飯後,便離開了堂屋!
到了下午,我叫李老二和高二爺喫飯。
在飯桌上,高二爺問道:“娃子,你師父生前有沒有什麼交代?”
我有些猶豫,師父叫我這些事不要跟任何人說,可是他又叫高二爺來家裏。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任何的遺囑。
李老二一旁出聲:“百歲,你師父什麼時候下葬?”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過兩天吧!”
李老二便沒有多問。
高二爺的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很是詭異!
喫完飯後,高二爺道了個別說家裏有事,便離開了我家。
“百歲,你有沒有發現這個高二爺有些奇怪!”堂屋裏,正無聊的李老二突然出聲道。
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哦?那你說誰看!”我有些調侃的說道,倒想聽聽這李老二觀察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昨晚,他是不是刻意出現的?反正我感覺他這個人,有點奇怪!”李老二淡淡的說道,這一點也是我比較疑惑的。
爲什麼昨晚高二爺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還有,他打女鬼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李老二反問道。
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也沒看見。
“我看見了!”李老二說道,看着我,聳了聳肩。
“一兩分鐘的時間,我顧着看你了,哪有功夫看他啊!”我說道。
“當時我就正對着他的,你背對着他,其實那時候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反正就看見他將女鬼收在了一個什麼東西里面,然後放進了兜裏!”李老二有些怪異的眼神看着我,摸了摸手臂道。
“你確定?”我有些驚訝的反問道。
“確定!”李老二堅定的回答道。
我有些驚訝,這高二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真的就是一個殺豬匠?
到了晚上,空氣驟然下降,我連打了幾個哆嗦。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一點,我連忙站起身來,將堂屋的大門打開,一股陰風襲來,我摸了摸手臂,進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老二,你回屋去睡覺吧!”我拍了拍正在睡覺的李老二。
李老二緩緩的睜開眼睛:“你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
隨後李老二便進屋去睡覺。
我一個人坐在堂屋,守着師父的遺體,時不時的吹來幾股寒風。
突然,我看見師父的眼中流出兩行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