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直沒催她。
而她前段時間又實在太忙。
搬家這才擱置。
他已經催了,簡杭也不喜歡裝腔作勢,爽快道:“等出院就搬。”
秦墨嶺分享了管家和耿姨的名片給她,“搬家前你找他們。”
“不用,我東西不多。”簡杭不假思索拒絕。不過她還是保存名片,等搬到秦墨嶺別墅,肯定有麻煩他們的時候。
西裝掉地上這件事就此被打岔過去。
秦墨嶺靠在窗邊喝咖啡,不時看一眼牀頭櫃上那束鮮花,不用猜,是談渢買的花。
最後一袋藥水還剩三分之一時,簡杭想去洗手間,而這時秦墨嶺喝完咖啡,他拿着空杯大步走去洗手間。
簡杭已經掀起被子,又蓋好,等他洗完杯子再說。
秦墨嶺衝乾淨杯子,放回茶水櫃裏。
“你好好休息。”他道。
這是要離開的意思。
從他進病房到現在,只有一杯咖啡的時間,他來醫院看她像在走流程打卡。
簡杭不強求他是留還是走。
在他走之前,她需要他幫個忙,“幫我拿一下高跟鞋,謝謝。”
牀前沒拖鞋,高跟鞋離牀有點遠,她夠不着。
秦墨嶺遲疑一瞬才走過去。
簡杭瞧出他眼底的猶豫,他這樣的男人一直處在高位,在他對她沒有感情的情況下,突然彎腰去替她拿鞋,有點放不下身段。
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會使喚他。
鞋子拿到牀前,簡杭假裝若無其事,掀開被子挪坐在牀沿穿鞋。
秦墨嶺猜到她要去洗手間,順手取下架子上的點滴袋給她。
“謝謝。”簡杭穿好鞋站直。
一天沒喫飯,身體發虛腿上沒勁,再加上鞋跟太高,剛挪出半步,腳下一崴,差點一頭栽下去。
眼前空白的那刻,她腰上一緊,多了一道力量。
簡杭歪在秦墨嶺懷裏,她右手還高舉着點滴袋。
秦墨嶺單手箍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拖着她扎針的左手,怕回血。
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被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沖淡不少。
簡杭暗吸一口氣,在這之前,她和秦墨嶺沒有過肢體接觸。
秦墨嶺的手還環在簡杭的腰間,她太瘦,他兩隻手幾乎能握住她的腰,她整個人壓在他懷裏也沒多少重量。
瘦成這樣,她不暈倒誰暈倒。
“應該有拖鞋吧?”簡杭打破尷尬。
安全起見,她決定換鞋。
秦墨嶺也不知道有沒有,扶她坐回牀邊,他去櫃子裏找拖鞋。
櫃子裏有簡單的洗漱用品,他找出一雙女士拖鞋給她。
換上平底鞋,簡杭順利去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牀邊已經不見秦墨嶺的身影。
簡杭掛好點滴袋,一轉頭,看到病房門口站着的人,以爲他早走了。
秦墨嶺見她安全回到牀上,推門出去。
高祕書正在門外走廊上候着,見老闆出來,她打起精神,安靜跟在旁邊,隨老闆一道下樓。
他們是從機場趕回醫院,老闆過了海關,又決定回來,她始料未及。
幽閉沉默的電梯裏,秦墨嶺忽然對高祕書說:“儘量壓縮這趟行程。”
高祕書不用多問也知道爲什麼,“我會安排好。”她又請示:“醫院這邊,需要我做什麼?”在登機前,她給安排妥當。
秦墨嶺道:“我自己來。”
高祕書心中有數,簡杭的事,他親自過問才放心。
病房裏。
又恢復冷清。
簡杭看着椅子上的西裝,剛纔秦墨嶺離開時,看都沒看那件西裝一眼,看來西裝被他嫌棄了。
秦墨嶺臨走時沒說什麼時候再來醫院,也沒問她哪天出院。
所有吊瓶打完,耿姨正巧送來晚飯。
耿姨給她帶來軟糯可口的粥,幾樣清爽的小菜,還有蝦仁蒸餃。
支起桌子,耿姨把飯菜擺好,“墨嶺說你喜歡喫蒸餃,我現做的,你嚐嚐。”
簡杭微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愛喫蝦仁蒸餃。
小時候還經常喫幾個,後來偶爾喫,算不上喜歡。
要不是知道秦墨嶺一直以來對感情不熱衷,沒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或是硃砂痣,不然,她肯定會懷疑是不是他喜歡的哪個女人愛喫蒸餃,所以他有了執念。
簡杭餓到現在,消滅掉一大碗粥,喫光幾樣小菜,八隻蒸餃也全部喫下去。
耿姨看着自己做的飯被一掃而光,特有成就感,她笑眯眯道:“這麼喜歡喫蒸餃,我明天再給你做。”
簡杭談不上喜歡蒸餃,喫光那是因爲餓。
她笑笑,“耿姨您不用麻煩,我明天出院。”
“不麻煩。”耿姨不懂簡杭心裏想什麼,她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裏,“等你搬過去,想喫的話我天天給你做,做蒸餃我可最拿手。”
簡杭:“謝謝阿姨。”
耿姨大老遠頂着雨給她送飯,她不能當人家面掃興。
“西裝是不是要洗?”耿姨指指椅子上窩成一團的衣服問道。
簡杭:“不知道秦墨嶺還要不要,之前不小心弄到地上,他走時就沒穿。”
耿姨二話沒說,從櫃子裏找個手提袋,把衣服裝進去。
簡杭又讓阿姨把談渢買的鮮花帶回去,找花瓶插起來。
飽食饜足,簡杭去外面走道散步消食,雨下了一整天,沒有要停的意思,她來到走道盡頭的窗口,呼吸新鮮空氣。
耿姨要留下來陪護,她沒讓。現在她生龍活虎,用不着人伺候。
她和秦墨嶺有一點很像,不習慣房間裏有其他人。
這一夜休息的不錯,無夢到天亮。
第二天清早,直到醫生來查房,簡杭才醒。
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簡杭問醫生:“我上午能出院吧?”
醫生:“還得留院再觀察幾天。”
簡杭不解:“所有檢查都做了一遍,沒大毛病。”
醫生表情嚴肅,語氣不容辯駁,“健康問題,不能掉以輕心。上週送來一例,也是年輕人,比你大幾歲,過勞猝死,沒搶救過來。”
醫生其他沒多說,去查其他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