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曉心裏想着其他的事,也沒注意到宋冬鬱的異樣。

    他們從上山到下山,這中間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這十幾年裏,不僅他們從孩童時代成長爲青年,國家這幾年也發生了鉅變,社會在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回到了自己曾經的崗位上!

    富春曉擔心宋冬鬱懷着激動的心情下山結果卻沒遇上宋海川會失望,便給他打了預防針:“我們都十幾年沒有下過山了,你爸和徐爺爺、趙爺爺和李爺爺會不會離開了?”

    宋冬鬱還真沒想到這事,他疑惑道:“你說我爸離開?他能去哪?只能待在紅星大隊上。”

    富春曉只能說得更明白點:“冬鬱啊,你就沒想過你把回到原來的崗位上繼續爲祖國做貢獻?”

    宋冬鬱冷不伶仃地聽到這話,連腳下的九轉玄陽煉器爐都控制不住,差點就從天上天上掉下來,造成交通事故,還是富春曉手疾眼快地撈了他一把,堪堪在他落地之前穩住了身形。

    富春曉朝他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就不會穩重點嗎?我們現在可是在飛行啊!”

    宋冬鬱重新控制着九轉玄陽煉器爐飛行,聽到富春曉的話,他替自己辯解道:“我怎麼不穩重了,也就是你跟我說的這件事太令人震驚了。還別說,在來到紅星大隊後,每晚入睡前我都希望一切都是夢。夢醒來之後我們一家子出任務的出任務,上學的上學。”

    宋冬鬱是非常希望家裏沒有發生變故,以前他們家,他爺爺是個老革命,他爸爸是軍人,他媽媽是烈士,他們家人的身份令他十分自豪,可轉眼之間所有的榮耀都煙消雲散,他們一家子安寧的生活被宋文珺毀了,他們也被送到了紅星大隊,不知未來在哪裏。

    他呀,真的是想要他們家重啓,奪回曾經的榮耀,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外面形勢愈加嚴峻,他只能把這個遙遠的夢壓在心底。

    現在猛地又被富春曉提起這事,宋冬鬱能夠把持得住纔怪。

    “春曉,你說我爸真的能重回到崗位上嗎?”宋冬鬱不確定道。

    富春曉只能無奈地說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的。”

    宋冬鬱卻在一旁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都微微起伏,他的聲音清透而歡快:“不,我相信你說的。”

    他轉過頭來對着宋冬鬱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富春曉被他這回眸一笑給驚豔到了。

    此時陽光正好,明媚的光芒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落在他身上形成斑駁的光暈,少年人的身影在光與暗的交錯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笑容乾淨溫暖,尤其是那雙眼睛,仿若是盛滿了銀河系的所有星辰。

    富春曉感受着胸腔內心臟快速地跳動着,轉移了視線,暗自唾棄了一把自己,怎麼就能因爲這個笑容看入迷了。

    不過她在心中把宋冬鬱和十幾年前的宋秋野做對比,他還真跟他哥長得一點也不像,宋秋野長得極高,頭上和臉上又是被毛髮所覆蓋,又糙又野,而宋冬鬱現如今的模樣就是一個清清爽爽的少年人模樣。

    她再一想到宋海川煉體之後變得鐵塔一般的身形,又忍不住把這個畫面拋向腦後。

    富春曉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道:“現在說信我還太早了,我們趕緊去紅星大隊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着她就加快速度越過了宋冬鬱,一馬當先地往山下趕去,而宋冬鬱則緊追不捨地跟在了後面。

    他們急趕慢趕,終於來到了富春曉二層小樓後面山峯的半山腰。

    兩人分別從龍鳳八卦爐和九轉玄陽煉器爐上下來,將它們收回到丹田裏,看着眼前的紅星大隊。

    兩人離開紅星大隊十幾年,這裏曾經住着他們的朋友和親人,如今再次踏入隊裏,頗有些感觸。

    宋冬鬱急切地把神識向山腳下延伸外放,不消片刻,整個紅星大隊都在他的神識之內。

    他先去查看了他們之前居住的地方,發現這裏早就沒有人和牛居住了,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堆放雜物的地方。

    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笑道:“春曉這裏沒有人也沒有牛。”

    富春曉看着碧藍的天空,心情舒暢:“嗯,沒有人真好!你看,這個國家開始變得晴朗了!”

    兩人猜測着宋海川他們應該被接走回到自己家了,但還是要找富大東瞭解下當時的情況。

    宋冬鬱拉着富春曉沿着山路往下走去。

    他們路過了富春曉的那棟兩層小樓,這房子蓋好後沒住多久他們就離開了,十幾年過去了現在都有點破舊的感覺。

    “啊!房子怎麼變成這樣了,泥土磚上都坑坑窪窪掉屑了!”宋冬鬱有點心疼地看着這棟房子,這可是他和富春曉一點點建起來的。

    宋冬鬱走到了房子的跟前,抹了下牆壁上的泥土磚,轉過頭來認真地對着富春曉說道:“我以後給你蓋更好的房子。”

    富春曉腦子裏立馬浮現出了自己喜歡的建築,四合院,園林景觀,木雕樓,現代別墅……

    她笑嘻嘻道:“要蓋就蓋我喜歡的房子。”

    宋冬鬱瞟了她一眼,哼了句:“蓋房子當然要蓋喜歡的房子。”

    富春曉眯着眼睛看着他,希望以後他畫的這個餅能夠實現。

    兩個人只是在這棟二層小樓裏駐足觀看了一會兒,就繼續往大隊中央走去。

    在路上時,富春曉從空間裏拿出了一些禮物,準備送給富大東一家。

    隨着越來越靠近大隊,他們遇上的人也越來越多。

    幾個大娘端着碗站在自家門口一邊喫着飯一邊和鄰居聊着閒話,卻看見了長相出衆的兩個年輕人從牛棚那裏走來。

    “我滴乖乖!這兩人是城裏人吧,長得也太俊了太白了!”

    “這是來找誰的呀?”

    “不知道啊,我上去問問!”

    “小夥子,閨女,你們打哪來的啊?要找誰去,我帶你去!”富春曉和宋冬鬱剛靠近人羣,就有個大娘端着碗來到了他們跟前,眼睛只盯着他們瞧。

    富春曉仔細看了這人的臉龐,從記憶裏找出了一個人來,這不是富鐵羊的媳婦李淑芬嗎?

    “淑芬嫂,我是春曉啊!我來找大隊長大伯!”富春曉十幾年來和宋冬鬱在山上過着遠離人羣的修煉生活,現在遇見了以前認識的人,心裏也是很高興得很。

    李淑芬張大了嘴巴,腦袋瓜子一時轉不過來。

    春曉?這是誰呀?怎麼名字這麼熟悉呀!

    “春曉啊,你是……你是……你是住在……哎呀!原來是春曉你呀!你都消失十幾年了,去哪了?我問我爹,他說你是被人接走了,沒想到十幾年了你又回來了?你現在是在哪呢?結婚了嗎?這個是你對象嗎?這人長得忒高了也忒白了!”李淑芬終於想起了富春曉是誰,立即拍了拍大腿。

    她看着富春曉手上提着的一大堆東西,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花來,她猛地埋頭把碗裏的粥全部灌完,把碗隨手給了人羣中的一人,就又跑到了富春曉的跟前,熱情地說道:“你找的大隊長是我爹吧?我爹現在不當大隊長了!我帶你去!”

    說着不由分說地在前面帶着路。

    富春曉和宋冬鬱一時還不習慣她如此的熱情,不過他們也隨她去了。

    “虎牙她娘,你這是要把人帶你爹那裏去啊?”

    “啊!這人是之前那個住在牛棚裏的孤兒啊?”

    “女大十八變啊!看看現在長得真俊啊!”

    富春曉和宋冬鬱在被幾個大娘像猴圍觀下趕緊往富大東家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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