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經歷過富春曉的孩童時期,沒有親眼見證富春曉從小小的一團慢慢長成了如今亭亭玉立、光彩奪目的模樣,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還高了,竟然都處了對象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長大了,而她對親生女兒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幾年前她生病時的時候,她和富春曉之間終究隔着一條難以抹平的鴻溝。
宋冬鬱可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讓李大丫給栽了個跟頭,他連忙上前扶起李大丫:“嬸子,這拉車我自己推,你在旁邊走着。”
李大丫看了看眼前這個個子極高的青年,再看看他身上的衣着光鮮,她就猜測這孩子家裏的條件是不差的。
雖然李大丫知道富春曉是自己的閨女,但外人可都以爲富春曉是個孤兒,這青年家裏的人會不會看不上富春曉?
李大丫心裏的擔憂無處可說,她看着面色如常的富春曉,也不知自家閨女是不是受了委屈?
富春曉可不知道李大丫的思維已經發散到了很遠了,她和宋冬鬱並肩行走,李大丫則走在了宋冬鬱的另一旁。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家裏是哪的?家裏還都有什麼人?你是在上班還是上學啊?”李大丫沒有自己瞭解一番她不放心。
富春曉看了一眼面露憂愁的李大丫,心裏嘆了口氣,好像這個年紀的人都喜歡問這些問題,幾十年後依舊不改。
這樣的問話讓她想起了上輩子親戚們在過年時的連環奪命發問——
“做什麼工作呀?在哪個單位上班啊?
“每個月工資多少?”
“找對象了嗎?什麼時候結婚?”
“什麼時候生孩子啊?”
“二胎政策都出來了,什麼時候生二胎?”
“三胎政策都出來了,什麼時候生三胎?”
七大姑八大姨的熱心常常常常讓人難以招架。
富春曉不喜歡親戚的這些“關心”,她剛想制止李大丫的接連發問,宋冬鬱在一旁就回答起了李大丫的問題:“嬸子,我叫宋冬鬱,今年二十二歲了,以前是京市人,現在戶口還在紅星大隊。我家裏還有我爺爺,我爸和我哥。我剛來京市,現在還沒找到工作。”
李大丫一聽,在心裏對宋冬鬱的評分立馬就降低了。
別看宋冬鬱長得人高馬大,穿得光鮮亮麗的,可他本人的戶口不在京市,還是個無業遊民,以後靠什麼養家餬口?
再說了,他沒有說到他母親,他母親是去世了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告訴別人?
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人,必須得把對方的家庭情況打聽清楚了。
現在的年輕人各個都標榜着自由戀愛,也不先了解下對方家庭的情況,就一頭紮了進去,他們往往不知道,婚後的生活可不是談情說愛時那樣美好的,如果遇上了一個極品婆家那可真是會要了姑娘半條命啊!
“怎麼沒聽你說到你母親呢?”李大丫自認當個惡人刨根問底。
富春曉聽後有些不高興,別人沒說的事肯定是不想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性格問題,富春曉很不喜歡別人問她或者她在意的人的私人問題,在她眼裏,每個人的相處最好把握住一個度。
只不過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喜歡打探別人隱私的人都不少。
“大丫嬸,你們住在哪一棟樓的?快到了嗎?”富春曉打斷了李大丫的問話,忙着轉移話題。
李大丫指了指前面的路,又看向宋冬鬱:“不方便說嗎?”
“也不是不能說,我媽在我小時候爲了抓捕特務犧牲了。”宋冬鬱雖然很小就失去了媽媽,但每每想起她,他就很自豪!
他母親是個英雄!
而李大丫聽後也是肅然起敬:“你媽媽很了不起!國家的發展是先烈們的犧牲換來的,也離不開每一個愛崗敬業的人共同奮鬥的人!”
他媽媽不是因爲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說,也不是因爲一些疾病去世的。
當母親的總是考慮到比較遠,在孩子還在處對象時,她已經爲孩子考慮到了未來的事。如果對方家裏的親人因病去早逝,李大丫就會擔心這病會不會傳給後代。
瞭解到宋冬鬱的媽媽是烈士後,李大丫對宋冬鬱的好感就大幅度上升了,有這樣一個母親爲榜樣,做子女的一般差不了。
幾個人一路說一路來到了富家。
李大丫剛打開門,富建業就迎了上來:“原來你是我小妹,我就知道你小時候那麼可愛,長大後一定會長得非常漂亮,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
富春曉聽到對方誇讚自己長得漂亮,她心裏暗自高興,可是吧,這人也太熱情了她有點招架不住。
“這是你五哥,建業。”李大丫趕緊招呼富春曉和宋冬鬱坐下,給他們介紹起了自己的小兒子。
“建業哥。”富春曉笑着和富建業打了招呼,李大丫和富建業聽到這個稱呼後笑容一滯。
“我是你親哥,你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富建業還是希望富春曉能夠和他們一家相認,他們也能好好補償她。
可惜富春曉不爲所動,只笑了笑不接這個話題。
宋冬鬱和富春曉認識了十幾年,早已經知道了富春曉和富家的關係,不管富春曉對富家人是什麼態度,他都是支持的。
不要說什麼血濃於水,從小就就沒相處過,十幾二十年的情感空缺,可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彌補的!
就像他和宋文珺,他們也是血脈相連,可是他們之間有感情嗎?有,那感情就是仇恨!
“建業哥,我們是第一來你們家,當然要客氣一下了。”宋冬鬱立馬接過了富建業的話。
富建業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站在富春曉旁邊的宋冬鬱,他眯了眯眼:“你是?”
宋冬鬱笑得人畜無害,說出來的話卻讓富建業直冒火:“我叫宋冬鬱,是春曉的未婚夫。”
富春曉暗地裏忍不住翻白眼,宋冬鬱這是一遇上人就要跟人介紹他們倆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樂意聽這話。
富建業還真是不愛聽,他看了看富春曉又看了看宋冬鬱,越看越覺得這小子礙眼得很。
別看長得一表人才的,這樣的人就是喜歡騙小姑娘感情,在外面容易招蜂引蝶,又容易放縱自己,沾花惹草。
富建業心裏的火壓都壓不下來,他忍着氣,咬牙切齒道:“宋冬鬱是吧!我剛好有些事要請你幫忙,來,你跟我出去一趟,小妹,有什麼事你喊媽,這小子要去幫我點忙。”說着他踮起腳尖,右手勾起了宋冬鬱的脖子就要往房子外走去。
“草!長得這麼高!”富建業有一米八多,他以爲自己已經很高了,沒想到宋冬鬱長得更高,讓他在這小子面前矮了一截,富建業心裏忍不住咒罵了一句,更是發狠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子一頓。
在富建業的眼裏,宋冬鬱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臉色這麼細膩白嫩,身板也是頎長清癯,一看就知道是個小白臉,繡花枕頭。
富春曉看着宋冬鬱和富建業勾肩搭背地走了,她一點也不擔心宋冬鬱,就宋冬鬱現在的實力,一巴掌都能夠把一塊石頭擊得粉碎。
她只是在心裏默默同情了一把富建業。
李大丫也不去管那倆人的事,她招呼着富春曉坐下,又去廚房給拿了一大把的糖果裝在盤子裏,又是給她削蘋果。
“大丫嬸,你別忙,我只是來替大東大伯送乾貨的,一會兒就走了。”
李大丫聞言很失落,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李嫂子,李嫂子開門,我帶人來看望你了。快開門呀李嫂子,我知道你在家!”
李大丫聽到門外那聒噪的聲音,憋悶得很!怎麼這人過來了!哪哪都有她!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