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的確是將士出身。
他早年是大隋將官,大隋滅亡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名校尉,差一點點就是一名將軍了。
後來大隋滅亡,大唐建立。
翻地龍覺得當兵沒啥意思,打生打死,結果基業都是別人的。
還不如自己幹。
於是他拉着一羣老兄弟在嶺南道佔山爲王。
他們都是一羣老軍伍,懂得警戒,探查,行伍,訓練之法。
因此很快就從一衆普通山賊中脫穎而出。
爲了保持自家隊伍的積極性,他還搞了一個獎勵制度,只要訓練勤奮的人。
因此翻地龍的隊伍,一直都是嶺南道響噹噹的強。
只有正規軍纔敢跟翻地龍較量,那些普通的捕快衙役,聽到翻地龍就匆匆逃離了。
而翻地龍這個人雖然搶錢厲害,但也會收買人心。
跟着他混的小弟,不僅僅天天有肉,而且每個月還有餉銀。
在嶺南道這個人多地少,啥都沒有,就是窮人多的地方。
很多年輕人也成爲翻地龍的小弟爲榮。
此時的翻地龍並不知道江波要找他了。
他就在梧州旁邊的一座山坳,整天喝酒喫肉,訓練小弟。
除了小弟們衣服亂七八糟,其他方面,他們看起來和正規軍沒啥區別。
這一天,在營地中心的木屋裏,翻地龍華智師正在喝酒,他的對面坐着一名高壯的中年男子。
這個人叫尚圖,他是華智師的老兄弟。
當年一共有十幾個人跟着華智師,絕大多數人後來賺了錢,就回老家過日子了。
尚圖家中親人早亡,他沒啥依靠,便留了下來。
今日尚圖卻是有些猶豫。
華智師看在眼中,低聲問道:“老尚,你怎麼啦,你我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
尚圖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華老大,我想去惠州生活。”
“惠州?這是爲何?”
他們一向在嶺南道西邊活動,比較少去嶺南道東邊。
現在廣州惠州一帶,大唐士兵查的嚴,他們就更少過去了。
尚圖張了張口,一開始沒有發出聲音,後面還是說道:“華老大,我看上了一名女子,要與她好好生活。”
華智師微微一頓,隨後點點頭,“好,既然如此,你就早點離開吧。”
“華老大這一次不是要幹一票大的嗎?我做完這一次再走如何?”
華智師搖搖頭,“既然有了決斷,那你就立即離開吧,那個劉儒,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對勁。”
尚圖更加着急,又勸了幾句,華智師還是堅持讓其先走。
尚圖嘆了一口氣,便匆匆離開了。
華智師站在房間,聽着小弟訴說尚圖離開了。
心中有些感慨。
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感覺出錯了,但是他的確覺得這一次有風險。
劉儒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
按理來說,明明他抓到了劉儒的命脈,但似乎根本沒什麼影響。
他感覺自己還是處於劣勢一方。
“山賊,嶺南道還有不怕我們的山賊嗎?”
小弟搖搖頭,他也不好回話。
“哼,我不信有不怕死的山賊,敢這麼做,要麼是外地來的賊子,要麼是官軍,立即去調查清楚。”
小弟匆匆離開了。
華智師搖搖頭,想到自己最近的預感,心中越發煩躁。
不久後,又有小弟行來,稟告華智師關於江波的情況。
聽到江波他們最近滅了三處山寨,華智師大笑,“原來是最近風頭正盛的蠢賊,不過他們以爲我是普通山賊,那就太小看我們了。”
他隨後揮了揮手,“立即安排人,看看能不能埋伏他們。”
華智師隨後坐了下來,自嘲的笑了笑。
像是這樣的山賊,他過去二十年,不知道遇到多少。
那一次不是被他輕鬆擊敗。
這一次因爲劉儒的原因,自己疑神疑鬼,看來是想多了。
就在此時,外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一名小弟匆匆行來,“華老大,他們沒有上當,他們安排了哨騎探查,我們的人跟他們的人撞在一起,我們這邊,死了三個兄弟。”
華智師聞言一頓。
他這邊安排的偵察小弟都是實力強悍的人,卻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遇到了對手。
看來對面的人的確不簡單。
他想了想,隨後說道:“走,召集兄弟們,我們要跟來犯的賊子決一死戰。”
一般的山賊都不會打迎面的接觸戰,但是華智師手下的小弟不一樣。
不久後,華智師的人就在外邊的平地上擺好了陣型,儘管僅僅只有兩百餘人,但是站在一起還頗有氣勢。
華智師自然是騎着高頭大馬,站在陣型最前面,他冷冷的看着對面的山賊,臉上帶着輕蔑之色。
不過隨着對面的山賊越來越近,他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山賊們儘管走的陣型不整齊,但是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安靜的走着,有一股普通山賊沒有的靜默感。
華智師眯起眼睛,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心中更加確定,對面的山賊不一般,只怕也像他一樣,用兵法訓練。
“好,難怪能在短短几天,攻破三處山寨,果然有些實力。”
就在此時,華智師看到對面山賊中走出了三個人,一箇中年漢子,一個年輕人,還有一個書生。
這個書生正是劉儒。
華智師大怒,“這個狗賊,原來是他引來這些山賊,今日必殺此賊。”
他隨後引馬上前,冷冷的對江波喊道:“你是何人,爲何要來尋我翻地龍的麻煩。”
“這個人花八十萬錢,讓老子過來攻打你,還花十萬錢買你項上人頭。”
華智師冷哼一聲,“那你是什麼意思?”
“有錢不賺是傻蛋,老子當然要賺錢。”
華智師點點頭,“好,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話落,華智師往後退去,他手下的小弟齊齊上前,其中還有四十人左右的弓箭手。
這樣的配置,在山賊屆真的少之又少。
不過與之對應的,江波這邊足足有一百名左右的弓箭手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