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舞冬臨 >第181章 180芙蓉情殤,獨舞星辰
    一封雪藏在北溟冰峯雪嶺茵茵茜勒大草原外呼倫湖中靈域冬臨島沒有寄出去的信,北歐神話中北極光黎明曙光女神歐諾拉公主寫給雪聖女月神嫦曦晴然姐姐的離別信箋。

    晴姐姐,很抱歉!小諾沒能陪在你身邊一起度過難關到最後,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墜入寒冰湖,請你帶着我的愛與記憶,我的祝福與禱告,安眠。

    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存在,有的人窮極一生平庸淺薄,有的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想只有我們彼此互相幫助照顧纔會更有力量走到人生的終點。我們人類是羣居動物,在社會上要好好的相處,更需要多發現他人身上的閃光點,這樣才能更好地努力生活下去。

    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如一隻囚困於牢籠中的野獸,終於掙脫束縛,在人生路上我們自由地向前奔跑,追求夢想,結交朋友,閃耀着人性的光輝。只有相信自己,堅守尊嚴,纔會成爲贏家。所以,世界如此美妙,也請姐姐芙兒和玉卓哥哥不要一直生氣啦!

    一個人可以受挫折,但精神是絕對不能倒下的,因爲它代表愛和希望。從醜陋的慾望中脫身,就已經擁有了一切。在生活中,確定自己要什麼,再努力爭取。因爲你,我想變成一個更好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一生都只能活一次。從當下開始,學會寬恕,解脫靈魂。其實,人活着開心最重要。生活中的每個細節都會給我們帶來喜悅。你要知道,幸福並不一定只屬於結果,而是陪伴我們經歷的整個過程,及生命惠於我們心靈最真實的感受,和品嚐人生旅途中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

    最想念你的小諾,敬上。

    ……

    彷彿就在昨天,他與她漫步於荷塘小築,他對着滿湖金蓮對她說,芙蓉花的靈魂最美。

    彷彿就在清晨,諾與她牽手灑了遍地百合花瓣在踏雪橋上,橋向東西兩方延伸,冰露瑩瑩閃亮,光影重疊,天際雲縷飄帶。

    此刻,已是落日時分,白天的任性自在隨自散去。諾與雨萊已不見蹤影,怕是早已背離她所願離開了冬臨島。

    她是她最愛的親妹妹,現在連她也要離開她,也要與她對抗,她除了苦笑還能幹什麼?

    想到雷卓旭與晴然的愛情,不過也擺脫不了物質與權勢的折騰。

    對於雪聖女晴然,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恨意了,至少她還活着,而她已亡,對於一個已經死亡的人,在天之靈,她必須懷着感恩的心。佛之母上蒼蓮姬千里芙幽,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機與直覺睥睨天下萬物。她覺得這個世界上的道理一貫如此,沒有什麼對錯。

    是的,她曾今後悔愛他,可現在那樣的感覺在消失,他覺得他很長一段時間在與她玩捉迷藏,除了尋找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直到風前落的出現,一切時機逆轉。是的,愛情可以讓一個人無可救藥地墮落,而且心甘情願。

    愛情是一種興奮和莊/嚴的捉迷藏。我總是想起蜜蜂在花叢間採蜜,記得它在辛勤工作。如果你抓不到它,你就不會忘記它的興趣。墜入愛河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由於它是如此麻煩,總是給人意想不到的甜蜜。你爲什麼要反對媒人的話?你不是在自找麻煩嗎?所以告訴戀人你的愛是一輩子的事。恐怕麻煩的人沒有什麼可做的,包括愛。

    生爲第一家族長女,她自知使命深重,怎奈二師兄歡喜。

    那時記憶最深處,他說喜歡文靜單純聖潔的女孩,走後,她下樓,身體被碰了一道口子,將樓下盛開的花骨朵兒打落得滿地都是。

    現在,她已是風前落之妻。

    江湖風聲四亂,煙火戰亂隱隱浮現,冬臨謀事者層出不窮。他已帶領他的部隊遠征西漠除去沙漠/之鷹,橫掃西域沙海。

    如今,他以雪國聖女晴妃之夫之名,回到雪國主持聖事。

    前落將除他,這個祕密已衆所周知。

    他說他是一代梟雄,是破壞神轉世,他所到之處必將引起戰亂,必將生靈塗炭,我怎麼能放他流毒世間?

    在雪國與青國的那場紛亂中,芙幽站在雪域高原,看着風前落和雷卓旭在空中廝鬥,她高呼,讓他們住手,她說,“看到你們這樣,我滿眼的不忍,如果你們不住手,我就用尖刀插入自己的胸膛,與冰雪長眠。”

    她的聲音十分的錯落悽緊。她說,是什麼讓她的戀情如落紅般凋謝,覆蓋於皚皚白雪之下,從此幸福永失。她說就是因爲前落無情的破壞。

    風前落一雙琉璃珠璀璨的眸子望着冰域上的芙幽,風吹起她金色長幅的裙襬,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錯覺。

    她彷彿從沒在意過他,每次見面,都讓他一夢成空,傷心不語,而退縮與她交談,只能幻想也許是她假裝不看他,讓他得不到而更珍惜現在的所有。他試着對她微笑,而驕傲的她總視而不見,聽到心中無數個聲音對自己說,何必呢?卻又是難以抗拒,難以放棄。

    芙幽,今天唯一一件事不聽你的,就算你對我說別再煩我,就算你再難靠近,我也難以不再想念你,我也難以抗拒你美麗的容顏。希望明天能夠見到你會心微笑的容顏。前落暗暗對自己承諾,又繼續和雷卓旭拼殺。

    站在寒風獵獵的冰原上,她真想笑問蒼天,爲何情深不壽?爲何蒼天最恨人間白首約?恨圓月有缺,怪四季更迭。天涯暮雪無人相偎,心事明晦,情絲難斬亦難解錯對。歲華漫漫,護一人無恙無憂,鬢角已然凝霜,亦榮亦枯。白首相偕,死生契闊。浮屠之處入史書,世事盡不過萬象如故。紅塵如何?人間如何?心上又如何?寒窗雪,盈盈淚眼,一樹情花開遍,笑逐顏,情絲縈繞萬千,一場雪冰冷常寒如月。孤膽誰擋,殺氣震盪,紫雲輕紗,我知君如川澤,證我情海滄桑,與君攜袖折花,如露如電人生幾何,一場夢美如畫,絕情水漫天是非路阡陌,蠻荒中惦念情與劫,唯有癡戀不願遺忘。一縷青絲飄落,心了無牽掛,被命運風乾成沙,冰封的心還能去哪?情之一字,寫下怎圓?

    “晴然墜下冰河,你可有一絲愧疚?你無邊的嫉妒泯滅了你的良知,你可有一絲悔意……”

    輾轉這幾天,千里芙幽沒有睡一個好覺,整晚都在做惡夢。她夢見雷卓旭抱着奄奄一息的晴然,狠狠質問她。醒後,她笑,笑三聲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可有一絲愧疚?……

    她嘴角勾起淡笑,望着蒼冥暗暗說道:“晴然,你可要走好?”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逼迫晴然墜下冰竹峯兀,晴然也活不了許久了,而且會老得特別快,幾年就會皮膚乾枯,頭髮發白,但她從不向任何人解釋。因爲只有她知道暗夜絕魔的綠色屏毒至今無藥可解,兀神醫只不過怕雷卓旭擔心,沒有告訴衆人罷了。

    她冒着被天下人辱罵的危險,冒着這個天下之大不韙,清除所有不服從她的人,包括雷卓旭、雨萊、電秋這三位父親的入室弟子,一統冬臨,重振北溟主權,並逼迫聖女墜下冰淵,這事應該傳到了雷卓旭耳朵裏了吧。

    他應該十分恨他。恨她下狠手傷害晴然與他的骨肉。

    他總是這樣誤會他,不如就多誤會她一次,也無妨。反正她已經習慣了。他應該知道,他們是一樣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懂她的野心與權勢之於她的重要。

    冰刀拔出,血絲連珠。

    想起那個寒冷的晚上,經過一夜救治,自殺的她終於恢復了意識。但她拒絕喫任何東西,一個人在芙蓉圓月下跳舞,從雪宮一直跳至踏雪橋。

    她的手腳冰涼如雪,因重傷所致,禦寒的內力也失去了。他扶她進房,她竟對他笑,說要跳完在北溟的最後一支舞,跳完了,他們夫妻的恩情便結束了,她便不再是他的妻子。她還說,從小到大都是前落寵着她,比雷卓旭對她還好,但她卻被他寵嬌了,慣壞了。

    說着,她的身子旋轉起來,手臂也慢慢伸展開來,一圈一圈,在呼嘯的寒風中舞動。金色的外套隨風飄落,露出鵝黃色的單薄的衣裳,然而她沒有顧及,仍在旋轉,而且越旋越快,他想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舞動。

    鵝黃色的綢緞在寒風中舞出一圈又一圈淡淡的光芒,如蓮花的開落,如金色芙蓉最芳香的花瓣。然而她的眼神中卻透着無盡的哀傷。淡色的染血的脣瓣分外豔靡……

    雷卓旭及其擁護者被驅逐出了冬臨,而風前落對天下隱瞞了事實,他告訴千里芙幽,雷卓旭已被他殺死。千里芙幽憤怒地對他說,她會找他復仇,她會要回她曾經委身於他身下的尊嚴。在雪宮寂靜地住了一段時間,夢兒一直照顧着她,用琴聲爲她療傷,千里芙幽漸漸恢復了。

    後來,他們去了碧落東海,徹骨的冷,走在冬天荒蕪的路上,沿着海線,整座城彷彿被遺忘了。日復一日,切斷了來路與去路,到了年末,白旋鳳抱來了孩子。孩子啼哭着,臉上被北風吹得微紅。

    深夜,星星都沉睡在深海里,站在海邊,鳳跪地說:“宮主,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她說,就叫玉泥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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