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裴淺酒晏君知 >第21章 我們都信你
    裴經聽到這聲椎心泣血的“哥哥”,頓時疼得心如刀絞:“我在,我在,哥哥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可裴淺酒的眼淚卻是一發不可收拾,抱着裴經哭了許久。

    裴經五內俱焚,妹妹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現在恨不得提刀把他們殺個精光,管他什麼親戚長輩!動他妹妹就不行!

    裴淺酒緩過勁來,吩咐道:“蕙草,你先出去吧。”

    蕙草立即退了出去,還把周圍的下人趕得遠遠的,不讓他們靠近。

    裴經對上裴淺酒的眼神,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阿酒,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裴淺酒道:“哥你信我嗎?”

    裴經握緊她的手,正色道:“不管是我還是阿爹,都是信你的。阿爹未嘗不知道祖母偏心,只是那畢竟是阿爹的生母,祖父臨終時囑咐阿爹要好好孝順祖母、善待二房。所以阿爹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在忍耐,但如今他們敢如此虐待你,阿爹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裴淺酒語氣不變:“若我說他們會先後害死你、阿爹和我呢?你信不信?”

    裴經不解道:“你是得知了什麼消息麼?”

    “這是近二十年後的事了。”裴淺酒閉上眼,無力道。

    如此虛無縹緲的事,裴經真的會信嗎?

    “我信你。”裴經卻沒有遲疑,“你看着我,告訴我爲什麼好嗎?”

    裴淺酒張了張嘴,眼神對上裴經信任鼓舞的目光,終於鼓起勇氣道:“我是活過一世的人,二十年後,從朱雀門跳下血濺宮牆。不料卻回到了批鳳命的那天,我設法躲過了代表鳳命的籤子。”

    裴經只覺心痛如絞,雙手顫抖地將裴淺酒抱入懷中,哽咽道:“我信你,我信你!都是哥哥無能,讓你吃了這麼多苦!”

    裴淺酒靠在裴經的肩上,繼續將那血淋淋的傷疤揭開:“上一世,我批中鳳命,成了晏同歸的太子妃。當太子妃的十年中,我利用楚國公府的權勢幫他招兵買馬、剷除異己。或許是我作惡多端的報應吧,晏同歸登基後忌憚楚國公府的權勢,開始拔除阿爹的羽翼,最後終於算計到了哥哥你和阿爹身上。你是被自己人從後面一箭穿心而死,阿爹則是被裴綸下了軟筋散死於蠻族刺客之手。而我則被晏同歸打入冷宮,當蠻族兵臨城下之時,他竟用我去換取和平。我不堪其辱,從宮城上跳了下來。”

    “混賬!”裴經對二房充滿了怨恨。

    但很快,他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與裴淺酒分開:“也就是說原本那支籤子該是你的,怎麼到了四娘手中?”

    “我在分籤的前一天,暗示齊王來我屋裏。”裴淺酒眼神遊移,“請他爲我分籤。”

    “太冒險了。”裴經皺眉。

    “我沒有別的辦法了。”裴淺酒道,“只能賭一把。”

    “可你既然避過了鳳命,怎麼又成齊王妃了?”裴經想起來道。

    “是皇上非要賜婚。”裴淺酒道,“皇上擔心晏同歸一家獨大,便想扶持齊王。”

    裴經一拳打在地上:“皇家爭權奪利,卻把我裴家捲進去做什麼!”

    裴淺酒捂住他的嘴:“既然爲人臣子,又怎麼逃得開這權力圈子?哥哥,你別天真了。”

    “他們利用楚國公府沒關係,可如此欺負你一個姑娘家,我不能忍!”裴經憤恨道。

    “我也是楚國公府的一份子。”裴淺酒比他冷靜多了,抓住裴經的手,厲聲道,“哥哥,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要做的是努力成爲棋手,而不是棋子。”

    裴經沉默片刻,心痛道:“阿酒,你長大太多了。”

    “我畢竟多活了二十年。”裴淺酒淡淡笑道,“如今一切悲劇都還沒發生,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幸運嗎?”

    “我只想你如少女一般快樂活着。”裴經道,“可是哥哥無能,沒有保護好你。”

    “人總是要長大的。”裴淺酒安撫道,“我不是沒有過過少女的生活,哥哥別偏執於此。”

    裴經擦擦眼淚:“好,哥哥都聽你的。你需要哥哥做什麼,哥哥就做什麼。”

    裴淺酒正色道:“剛纔我說的話,出了這個門就忘掉,尤其不能在皇室的人面前露出破綻。”

    “阿爹你也不打算告訴嗎?”裴經問道。

    裴淺酒搖搖頭道:“暫時別跟阿爹說了,阿爹一輩子忠君不二,乍得知此事不過是徒增掙扎之煎熬。”

    裴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是亂臣賊子似的。”

    “哥哥只是比阿爹機變。”裴淺酒忙安撫道。

    裴經笑道:“別急,哥哥說笑呢。對了,你之前睡着了,沒來得及跟你說。阿爹此時正忙着分家,等分完家後,祖母和二房就再也不能越過阿爹來苛待你了。”

    裴淺酒一驚:“分家?這不是落人口實嗎?你,你怎麼不攔着阿爹一點啊?”

    裴經把她摁回去:“你聽我說完,阿爹是去求了皇上的聖旨,纔回來分家的。”

    裴淺酒愣了一下,被他這話整得有點不會了。半晌才組織起語言:“不是,皇上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

    裴經道:“你又想岔了,是阿爹用兵權換的。”

    裴淺酒錯愕了一下,隨即緩緩冷靜下來:“用兵權換的啊,換了也好。楚國公府的權勢愈大,皇上也愈忌憚,此時急流勇退也好,也好。”

    裴經拍拍她手背:“你不要擔心就是,一切有我和阿爹呢。”

    “嗯。”裴淺酒點點頭,忽然想起個事,“林家人我另有用處,哥哥就先放他們一馬吧。”

    “那個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的玩意?”裴經說起這個就來氣,“他們能有個屁用?”

    裴淺酒按住他:“你激動什麼,反正你別給我壞事。你那麼有精力,不如抽空去趟外公家,外公這些年一直想着我們。”

    裴經點點頭:“應該的,我都聽蕙草說了,是外公主持公道才幫你把阿孃的嫁妝要了回來。我要去外公府上磕頭盡孝纔是……不,是負荊請罪,這麼多年沒去看過外公,實在是大不孝。”

    “外公看到你就很高興了。”裴淺酒道,“我困了,哥哥你先去忙吧,改天我們再一起去拜見外公。”

    裴經一聽,立馬起身出去讓她好好休息。

    可等裴經離開後,裴淺酒卻下地出門了,去的地方正是林峯一家子的住處。

    “你,你來幹什麼?”表姑母戒備道。

    “跟表姑母和表哥表妹說會話。”裴淺酒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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