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裴淺酒晏君知 >第176章 戲裏戲外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周舫輕嘆道:“殿下誤會了,哪有什麼懼內,臣不過是愛重內子罷了。”

    這回答真是到頭了。

    晏君知道:“你說得對,去忙吧。”

    “臣告退。”周舫識趣地離開。

    晏君知也說服了自己:“裴淺酒不就是仗着孤寵愛她麼?孤樂意!”

    然後到點就樂呵呵地下班了。

    王愷更覺得有鬼了,晏君知和周舫私下密謀了一下,竟然能讓前者喜怒形於色,那得是多壞的事啊?

    於是他就去給晏同歸通風報信了,告訴他晏君知有見不得人的陰謀。

    “晏君知和吏部尚書能折騰什麼陰謀?”晏同歸皺眉,一個人想不通就兩個人想,把長孫迢也叫了過來。

    長孫迢道:“殿下與其在這苦思冥想,不如派人打探打探,齊王不好監視,周舫還不好監視麼?”

    “對啊。”晏同歸也是一葉障目了,碰見晏君知的事就習慣性分析一波。

    於是他立馬安排人去打探,不管是周舫家還是晏君知家,都盯着點。

    長孫迢又道:“如今中秋將近,月圓人團圓,正是殿下解救皇后和蕭家的良機啊。”

    晏同歸點點頭:“此中輕重孤亦明白,孤已給蕭家傳信,讓他們在中秋日作出足夠誠意去朱雀門外請罪。孤也安排了御史言官,在中秋日勸勸皇上赦免母后,一家團圓。”

    長孫迢道:“嗯,若是一次不成,那就多試幾次,讓皇上見到誠意。對了,太子妃身體如何?若是太子妃能再次有孕,那殿下的籌碼就更多了。”

    “先生提醒的是,經過數月的休養太子妃身體已無大礙,只是身孕一事實在不好說。”晏同歸道。

    晏同歸派出去的人很快就來複命:“齊王和王妃出門去了鹿鳴樓用晚膳。”

    “繼續探。”晏同歸吩咐道。

    “是。”探子領命而去。

    而去打探周家的探子的回覆就比較無聊了,周舫回家之後除了帶孫子玩玩就沒做什麼了。

    晏同歸便等着打探晏君知的探子,直至天色大暗時他纔再次來複命。

    “回殿下,齊王和王妃去勾欄看戲了。”

    晏同歸:“……”

    他忍不住道:“先生,晏君知該不是爲這事傻樂吧?”

    這讓他覺得草木皆兵的自己像個小丑。

    “這……”長孫迢哭笑不得,“以齊王和齊王妃的恩愛,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王愷!”晏同歸氣笑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而晏君知和裴淺酒喫過晚飯後,便去了京中最大的勾欄院,在二樓包了個雅間開始看戲。

    “孤沒騙你吧?光進門就得一人十兩銀子呢。”晏君知道,“更別說還要茶水點心以及給伶人大家的打賞了。”

    裴淺酒道:“我又沒說不信,老實看戲。”

    晏君知摸了一個橘子剝開,一瓣一瓣地餵給她喫。

    “待會再喫,剛喫完晚飯喫不下。”裴淺酒推開。

    晏君知就自己喫,一邊喫一邊看。

    第一齣是傀儡戲,完了又上了個小雜劇,接着上來個說話人給大家說書。說的也不是正經書,而是名人八卦。這些八卦有的是市井傳聞,有的則是說話人自己編的。

    更奇葩的是,哪怕他們這麼瞎編亂造了,當事人也不會找他們麻煩。

    具體分析也有道理,比方說甲被編排了,然後輪到了乙。甲一看,誒,先聽聽,不着急找麻煩。而且這時候要是乙想找麻煩,甲說不定還阻止呢——我都被說了,你這算什麼?大度一點,不叫事兒。

    然後要是一大堆人都捲進來了,不就更熱鬧了嗎?今兒該說誰誰誰了,誰也不許插手!

    最後就是互相聽樂子。

    這次故事的主人公好死不死的就是吏部尚書周舫。

    “這位周尚書別看位高權重,卻實打實的是個耙耳朵,十分懼內……”

    晏君知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趣。白天沒問出什麼來,晚上可得聽個過癮,明天去臊臊那老頭。

    他騷得很,一邊興致昂揚地聽書,一邊還用嘴咬着橘子餵給裴淺酒喫。

    裴淺酒躲都躲不開,被他捧着臉強行喂下去的。

    “這麼久了,喫得下了吧?”晏君知得意洋洋。

    裴淺酒:“……”

    繼續聽書。

    “這位周夫人是裏裏外外的一把好手,家中產業都在她手,連周舫周尚書的零花都歸她管。可週夫人給的零花實在是杯水車薪,周尚書就時常私下攢點藏着。要說周尚書也高明,所藏的私房錢從來不曾被發現。”

    裴淺酒聽到這裏,看了晏君知一眼。晏君知心中一緊,這時候到底是承認自己藏錢不如周舫高明,還是承認自己藏錢也很高明爲好呢?

    真是要命。

    裴淺酒的目光繼續轉到說話人身上。

    “然後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啊?有一回周尚書把銀票藏進了畫的夾層裏,只多盯了一眼,便被周夫人給發現了。周尚書還問‘你怎麼這麼確定’,周夫人回他‘有句話叫小姨子瞄姐夫,必有貓膩’。”

    “好!”聽衆們拍手叫好,紛紛朝臺上扔錢。

    裴淺酒看向晏君知:“殿下怎麼不打賞?”

    晏君知心說打賞?還打賞個屁,孤汗都要下來了!

    裴淺酒拿出帕子給他擦汗:“殿下怎麼這麼熱?”

    “人多,悶得慌。”晏君知強作鎮定道。

    “不是被說破了藏錢處?”裴淺酒冷不丁道。

    晏君知:“……”

    裴淺酒道:“看來今天這勾欄院還真是來對了。”

    晏君知欲哭無淚,除了枕頭裏,就屬畫裏藏得多了!

    說話人的聲音在繼續:“周夫人從畫中搜出了一大筆私房錢,當時氣得拿起筆筒摔了周尚書一臉,砸出血不說,還砸斷了幾支筆。各位以爲到這裏就完了?嘿嘿,好戲纔剛開始呢。你們一定想不到那筆裏竟也藏着錢吧?”

    晏君知:“……”你快閉嘴吧!

    裴淺酒再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晏君知嚥了咽口水:“那個,天不早了,咱們先回家吧?”

    “急什麼,我還沒聽夠呢。”裴淺酒幽幽道。

    晏君知抖着手抓了一根香蕉,哆哆嗦嗦地剝着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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