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知散去戾氣,淡淡道:“她沒事,在王府養傷。”
趙鐵劍心中猛然一鬆,差點人也跟着鬆了。他隨即狂喜,激動道:“屬下還以爲,以爲……”
“別以爲了,你那一副她死了的表情,誰看不出來?”晏君知嫌棄道,“滾滾滾,別在這煩孤。”
趙鐵劍“哎”了一聲,扭頭就跑。
晏君知留下一句“處理了吧”,便也轉身負手離去。
那邊趙鐵劍見到妹妹,頓時心疼:“阿玲,你受苦了。這是怎麼弄的?”
趙玲怕他擔心,就避重就輕道:“我沒事了,多虧殿下救了我,現在我的身體已經一日比一日好了。”
“都是哥無能,連你被掉包了都沒發現,只顧一味地兒女情長。”趙鐵劍自責不已。
“是歹人太狡猾了。”趙玲搖搖頭,“哥哥,你千萬不要跟她們硬碰硬。”
趙鐵劍點點頭:“哥有數,殿下一定有他的籌謀,哥不會輕舉妄動壞了殿下的計劃的。”
趙玲這才放下心來。
王愷府上,王琯琯的閨房之中,她正在給瓷盅裏的東西喂血。
突然,王琯琯敏銳地察覺到一隻蟲子飛了過來。
她雙目一縮,認出這是羅嫺的本命蠱。本命蠱與自身性命休慼相關,不是萬不得已絕不可能放出來。而此時羅嫺的本命蠱獨自來此,說明她本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本命蠱沒過多久就氣力枯竭,趴在桌上沒了動靜。
王琯琯眼神一厲:“羅將軍,我會爲你報仇的。”
也不知當她知道殺羅嫺的是晏君知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收起瓷盅,隨後起身去找王愷。
“阿爹,你找個由頭再請殿下過府一敘吧。”
王愷道:“胡鬧,你們近來同殿下過從甚密,已經惹了不少御史的關注了。我再請殿下過府,怕是彈劾我的奏章都要成堆了。”
王琯琯懇求道:“我們最近跟殿下處得很不錯,只要再加把勁,肯定能博得殿下的好感。”
王愷眼神閃了閃,他們王家如今是徹底跟晏君知綁定了,如果能再送一個女兒給晏君知當側妃,那麼日後他成事時,王家也能有個保障。
“好吧,正好我得了一副名畫,殿下也是風雅之人,就以賞畫之名邀請他吧。”王愷道。
晏君知收到請柬時,卻是留了個心眼:“羅嫺剛死,王琯琯就有這樣大的行動,難不成她們之間還有祕密聯繫手段?”
思來想去,晏君知還是決定穩妥爲上,以府中事務繁忙給拒絕了。
王愷收到回覆反倒心中一凜,暗道:“殿下該不是在敲打我吧?”
王愷猶如驚弓之鳥,頓時告誡王灃和王琯琯收斂一點。
王琯琯氣結,心說王愷好歹也是二品大員,怎麼膽子這麼小?
別無他法的王琯琯,只能找王灃道:“大哥,明天你帶我一起去齊王府拜訪吧。”
王灃道:“阿爹剛告誡我們收斂一點,短期內你還是別動心思了。”
“我明白,只是此事需徐徐圖之。”王灃道,“反正殿下的大業也不急於一時,你就收收心吧。”
晏君知想成事,要麼晏同歸死了,要麼晏同歸被廢了。可是想廢除一個由護國神獸欽定的太子,過程可不容易。
王琯琯急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羅嫺死了,她必須儘快行動,否則遲則生變。但是這話不可能跟王灃說,只能悶悶不樂地先回去了。
是夜,兩道人影潛入齊王府旁的小巷,隨後翻牆而入。但是齊王府的侍衛和暗衛都沒有阻攔,因爲他們正是晏君知盼了許久的裴雲和桑泉。
晏君知見到他倆,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孤可算把你們等來了,桑泉,快給阿酒看看。”
裴雲離開的時候裴淺酒還安然無恙,此時聽到她出事,不由得緊張道:“主子怎麼了?”
“先讓桑泉看過再說吧。”晏君知也說不出所以然,話音剛落突然想起一事,“對了,裴雲,你去把蕙草帶來。”
裴雲不明所以,但還是去辦了。
晏君知所慮不差,蕙草果然又失控了。但好在裴雲出現的及時,見她不對勁立即點了穴道帶走。
晏君知見她們過來,就對桑泉道:“你還是先看看她吧。”
桑泉聽完晏君知的描述後,其實心中就有數了,再給蕙草把完脈後,又去給裴淺酒把了脈。
“方院使在她們身上都診斷出美人笑其實也不算錯,美人笑的原料貓爪菌再配上南疆特有的特殊茶葉‘迷魂引’,便能麻痹人的心志,令其產生幻覺。且這種幻覺十分強大,以假亂真不在話下。但她們又各有區別,蕙草中的毒比較淺,但是她還中了蠱,陷入幻覺後會被人操控行爲。王妃就中毒很深了,所以陷入幻覺難以自拔。”桑泉解釋道。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裴經咬牙切齒道,“桑神醫,請你告訴該如何防範她們?我要親手捉住這羣喪心病狂的歹徒!”
桑泉道:“蠱也不是那麼容易下的,要麼從七竅而入,要麼從傷口而入。反倒是毒更叫人防不勝防,你且等我配製些解藥出來。不過你若是等得及,最好還是同我一起行動。”
畢竟誰也不知道桑月手裏還有多少毒藥。
晏思穎按住裴經:“也不差這一時,還是救人要緊。”
裴經耐着性子等着,桑泉則開始配製解藥。
晏君知已經吩咐暗衛統領安排下去了,等時機一到就行動抓人。
桑泉先給蕙草解了毒,然後又設法殺死了她體內的蠱蟲,終於使她恢復了正常。
蕙草恍惚道:“我怎麼了?”
晏君知揮揮手,示意裴雲帶她下去。
裴雲拖走她,私下給她解釋。
桑泉轉而給裴淺酒解毒,雖然裴淺酒體內積毒極深,但萬幸一切都有驚無險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