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趙王是不會聽他的,乾脆也不勸。
趙王沉默下來,感慨道:“你這一去,我們兄弟日後還有多少機會相見?”
魯王沒有說話,到了分開時,才拍拍趙王肩膀:“保重。”
趙王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悵然一嘆,隨即也轉身回府。
轉天,魯王就上表請求就藩。
皇帝心中還惱着德妃,見他這個時候湊上來請求就藩,更加不悅。這是想幹嘛?把京城當洪水猛獸了?
於是皇帝直接就不批。
魯王也不氣餒,他本就不是立即就走,可以慢慢磨,總能磨到皇帝同意的。
就在魯王定期一磨中,轉眼又過了一個月。宮中傳出個驚人的消息,甄蘊查出身孕了,而且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也就是說,她在年前就懷上了。
皇帝大喜,後宮可許久沒有添小生命了。更巧的是,還趕上甄蘊的生辰。於是皇帝決定爲甄蘊大辦一次。
德妃和賢妃氣得夠嗆,沒看到甄蘊倒黴,反而更加風光了。
生辰宴這日,裴淺酒臨行前叮囑雲鴻:“你看着點弟弟,要是上課偷喫就告訴夫子。”
雲鴻鄭重點頭:“阿孃放心,我一定看好弟弟。”
重城嘟囔道:“他上課也不認真!”
“嗯?”裴淺酒挑眉。
重城振振有詞道:“他上課悄悄摸匕首玩。”
雲鴻:“……”
裴淺酒氣笑了,好麼,合着這倆都不是讀書的料。
晏君知釜底抽薪道:“你以後再不認真,就不許你練功。還有你,再不認真,喫的全沒收。”
哥倆頓時垮了下去,阿爹好殘忍好無情!
晏君知拍拍他倆:“行了,上課去吧。”
哥倆手牽手,耷拉着腦袋走了。
晏君知和裴淺酒也進宮了。
晏君知先去勤政殿見皇帝,幾位肱骨之臣也都在,皇帝畢竟日理萬機,這會還得辦公。
裴淺酒作爲女眷,就直接去後宮甄蘊處了。她謹慎得很,進宮還帶着扮作丫鬟的裴雲。
甄蘊寢宮可熱鬧了,那些個小妃嬪亦或是官家女眷就不說了,德妃和賢妃也都在呢。那真叫一個表面笑嘻嘻,心裏mmp。
“齊王妃到了。”德妃當先迎道。
甄蘊仗着肚子裏的肉,拿架子沒起身。
裴淺酒目光掃了一圈,先示意裴雲把壽禮交給內侍,然後道:“甄妃身子不適還要待客,真是辛苦了。依我看,還是請太醫看看,免得皇上擔心。”
甄蘊表情一僵,擠出一絲笑容起身:“齊王妃說哪裏的話,本宮並無不適,太醫也說已經過危險期了。”
“那就好。”裴淺酒淡淡道。
甄蘊眼珠一轉,上前挽着她:“齊王妃快坐。”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剛好把她安排在自己和裴錦屏之間。
甄蘊若無其事道:“其實本宮心裏也忐忑得很,畢竟是第一胎,沒什麼經驗。齊王妃懷了雙子,又都如此健康,可得好好教教本宮,千萬別藏私啊。”
裴錦屏怒道:“裴淺酒,你什麼意思?”
裴淺酒道:“太子妃怎麼動怒了?莫非是不願教甄妃?”
裴錦屏一噎,辯解道:“你明知本宮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敢情好,甄妃可不要錯過了機會。”裴淺酒善解人意道。
甄蘊和裴錦屏都被弄得不尷不尬的。
甄蘊轉移話題道:“齊王妃怎麼沒把兩位小皇孫也帶來?”
“課業繁重,就不帶他們了。”裴淺酒道。
德妃驚歎道:“雲鴻和重城竟然已經進學了嗎?這也太早了。”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裴淺酒理由強大,“他們既是皇家子弟,肩上更有一份責任,不能荒廢了。”
德妃嘴角一抽,滿打滿算才四周歲的孩子,這也太誇張了。
“齊王府的家風可真嚴。”賢妃也插話道。
“讓兩位娘娘見笑了。”裴淺酒道。
“不敢,不敢。”
更有不少命婦恭維道:“齊王殿下的家風真乃我輩楷模,我們也該如此要求家中小輩纔對。”
裴淺酒笑道:“那他們怕是要怨我們起了個壞頭了。”
“這是爲他們好,他們敢!”
甄蘊打岔道:“時辰還早,咱們不如去御花園逛逛吧。都守在本宮這,怪沒勁的。”
說着還繼續挽着裴淺酒:“本宮跟齊王妃投緣,咱們一塊兒走。大家也都隨意吧,就是別忘了壽宴時辰。”
又對內侍宮女們道:“你們都仔細着點,別怠慢了貴人們。”
“是。”
甄蘊如今受寵,這麼失禮,被忽略的人們竟也沒有異議。
裴淺酒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由她挽着出門。
裴雲寸步不離,若甄蘊中途想耍什麼花招,比如故意跌倒陷害裴淺酒謀害皇嗣,她絕對能將她這個念頭扼殺在萌芽中。
“瞧她那得意勁,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她封后大典呢。”賢妃同德妃一道,忍不住腹誹道。
“你且看她得意幾時。”德妃冷冷道。
賢妃眼珠一轉,笑了:“對。”
要是甄蘊今天敢算計裴淺酒,恐怕真未必能討到好。
裴錦屏幽幽道:“看來甄妃是沒空接待我們了,還得兩位娘娘主持大局。”
德妃和賢妃連道不敢:“要主持大局,也該是太子妃您來纔是。”
另一邊,甄蘊回頭看了一眼:“齊王妃這丫鬟好生盡職,來啊,帶她下去好生招待着。王妃跟本宮一起,不礙事的。”
裴雲避開一步:“來時殿下叮囑了,要小的寸步不離照顧王妃,還請甄妃娘娘不要爲難小的。”
甄蘊臉一沉,還沒開口,就聽裴淺酒道:“甄妃養胎爲重,就不必多費心思操心我的丫鬟了。若是累了,就去前面亭子坐會吧。”
“本宮倒是不累,太醫說了多多活動更有利於養胎,齊王妃就再陪本宮走走吧。”甄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