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生如夏花 >041: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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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憤怒主宰了我的行動,如果真的這麼刺下去的話,定然會釀成大禍,還好胡凱旋在危急時刻,也迸發出了潛力,身子往邊上側了下,本來要落在他脖子上的小刀,卻從肩膀上化了過去,短袖校服直接就被劃拉出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也流淌了出來。【ㄨ】

    不管再怎麼兇狠,那終究也是個學生,生活在學校這樣的溫牀裏,又能兇狠到哪裏去呢?胡凱旋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他捂着肩膀,鮮血順着指縫流淌出來,這把他嚇壞了,連連後退。

    “殺人了,殺人了!”不知道是誰,喊了第一聲,然後全班都躁動了起來,轟隆隆的跑出去一片人。

    我顫顫巍巍的站着,這個時候的我,隨便來個女人,一拳都能將我打倒,可是胡凱旋等人,卻一點都不敢靠近,甚至我只要向前,他們就退後,眼睛裏頭滿是恐懼。

    一定要到這種程度,你們纔會放過我嗎?

    我發出癲狂的笑聲,忽然間覺得這一切是多麼的可憐,可笑,可悲,我跑了出去,無人敢於阻攔,在校園中,我狂奔着,因爲腿軟,幾次跌倒,但我又站了起來,繼續向着前方。

    衝出了校門口,在馬路邊上,我看到了一夥熟悉的人,是疤臉哥,還有鳥毛哥,他們似乎在跟什麼人對峙,在我衝過來之後,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他來幹什麼?”鳥毛哥皺着眉頭。

    平日裏對他們的恐懼,一時之間居然消失的乾乾淨淨,我就在他們眼前,衝了過去,鳥毛哥伸手要拉我,小兔崽子,你他媽的想上天嗎?我就像是一隻絕境中的野狼,逮到誰就咬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滾開!”

    也許是我眼中密密麻麻的血絲讓他愣神,也許是我身上這股不要命的氣息驚到了他,總之鳥毛哥居然真的讓開了半個身子,任憑我衝了過去,在我走後,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頓時臉色難看,握住了拳頭。

    而這個跟疤臉哥對峙的,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卻是望着我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我回到了家,對着鏡子,看着頹廢的自己,強烈的厭惡感又涌了出來,沐妍離開我,離開的好,她是對的,我這樣的人,又怎麼配和她在一起呢?直到這個絕望的時候,我才猛然發現,尊嚴不是別人給你的,而是自己奪來的,胡凱旋怕我,鳥毛哥也會怕我,這充分說明了以前的我,是多麼的窩囊。

    我倒在了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家裏待了兩天,我的身體終於恢復了,期間金洋洋來過,爲我帶了外賣,他告訴我,我在學校動刀子的事情,已經傳遍全校了,並且給了我處分,只是聯繫不到我,也聯繫不到我的家人,這個處分暫時記在了我的檔案裏,卻沒有通報出來。

    對於這,我並不關心,都快要畢業了,誰還在乎個處分呢?金洋洋還說,胡凱旋沒事,只是一點外傷而已,但他當着全班的面說,一定要報復我。我本來以爲我會對這很在乎的,但真正聽到的時候,才發現心裏頭連一點波動都沒有,這次發生的事情,似乎真的讓我有了一些改變。

    喫着金洋洋送來的外賣,本來毫無胃口的我,卻忽然食慾大增,我看着這些東西,很簡單的幾道素材,韭菜炒蛋,蔥爆牛肉,還有切的很規則的涼拌皮蛋,尤其是這一壺雞湯,更是讓我品嚐出了奇怪的味道,不是不好喫,而是太好吃了。外賣是什麼水準?我在瞭解不過了,尤其是我家樓下這邊,能偷工減料就一定偷工減料,而這雞湯,卻是充滿誠意,明顯煲了很久,尤其是盛着雞湯的保溫壺,是那種粉色帶着花瓣的,這跟外賣店一次性的完全不同。

    “這是誰做的?”我問金洋洋。

    “除了她,還能有誰,說真的,人家對你真的沒的說……”金洋洋瞞不過去,只能招了:“最開始她是不願意讓我告訴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吃出來了。”

    如鯁在喉,我再也沒有喫下一口,腦海中浮現了沐妍的身影,你既然狠心離開,又爲什麼要送我喫的,藕斷絲連的還有意思嗎?我讓金洋洋回去了,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將這些食物吃了個乾淨。

    因爲這頓飯,我決定最後一次去找沐妍,理由都已經想好了,就是把保溫壺還給她。

    到了學校,我發現自己更加出名了,以前是人盡皆知的慫包,而現在變成了……神經病。

    說來只能無奈,沒有人覺得我勇敢,他們只是認爲我精神不正常,是個神經病,一路上有不少人議論,我瞪了他們一眼,馬上就散開了,倒是讓我稍微有點開心,神經病就神經病吧,沒人招惹我就行了。

    我來到三班,卻發現沐妍今天沒有來上課,她是請假了嗎?我不知道,心裏面說了聲倒黴,回到了自己的班裏頭,一路上有不少人都跟着我,是那種很湊熱鬧的表情,指指點點,在我進班之後,這種目光一下子增加了許多,我知道,他們都在等,等待胡凱旋跟我算賬。

    他知道我來學校了,大馬金刀的在班裏等待,我剛一進來,就有人把門關住了,外面的圍觀黨失望無比,但仍然有一部分在前後門的窗戶上觀望。

    “你他媽的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胡凱旋大踏步的就走了過來,他氣勢洶洶,猶如一頭蠻牛。

    “等等。”我喊了一聲,將保溫壺放在桌子上。

    “一個破壺,你信不信老子給你……”胡凱旋本來以爲我要幹什麼,結果發現我居然是小心翼翼放保溫壺,這讓他感覺自己被無視了,臉面頓時掛不住,伸手就要抓過來。

    “如果你弄壞了我的壺,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我看着他,眼中釋放出冰冷的光芒。

    “誰要動你的壺!”胡凱旋被我的目光一驚,他眼裏明顯出現瑟縮的神色,因爲他想到了那天我的瘋狂。

    “記住,我是個神經病,神經病就算殺了人,也沒有法律責任。”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甚至拍了拍他的臉蛋,就這麼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兩個幫手,在我過去的時候,竟然還讓開了半個身子。

    這一幕,被所有人看見,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

    “等了半天的好戲,原來是這樣。”

    “沒勁,沒勁啊。”

    “這個胡凱旋,也太慫了吧?”

    衆人的議論聲,讓胡凱旋渾身顫抖,他本意是想報復我的,可是最後丟臉的居然是他,這是爲什麼?他也不明白,自己居然會怕一個廢物?這明明是打了這麼多回的垃圾啊?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卻仍然不敢動手。

    “你好威風啊……”金洋洋小聲說道,他幾乎都不認識我了。

    “這算什麼威風?”也許書上說得對吧,男孩子總要比女孩子成熟的晚,那一個雨夜,讓我明白了太多東西。

    我很清楚,這件事沒完,但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我就像是一隻特立獨行的野狗,沒有人願意搭理我,他們只會偷偷的觀察,偶爾會露出些不屑,或者是敬畏,只有金洋洋,敢和我接觸,但我卻擔心連累到他,讓他跟我保持距離。

    一整天,我都沒有看到沐妍,她請假了,據說是病假,她爸爸親自來學校請的假,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讓我很失望,放學的路上,我一個人走着。

    依然是校門口的那條街,我看見了一票人,鳥毛哥,還有一臉受氣的胡凱旋。

    “聽說你現在變成了神經病,活的很滋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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