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處指的“喜歡”並非男女意義上的。只不過是她以大他許多的成年人角度,看着一隻肉乎乎、毛髮黑亮的長耳兔子乖巧咧着三瓣嘴,哼哧哼哧地嚼着食物時,油然而生的那種“啊他有點討人喜歡”。
她有那麼一剎那想,難怪老闆會願意從那麼多工人中,找出這隻灰撲撲的兔子,擦掉髒污,收拾得乾乾淨淨,揣進麻袋裏,帶到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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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京市迎來第一場大幅度降溫。
丁燧在京市的理療進度接近尾聲,他的身體不好,無法承受京市入秋入冬後的低溫與乾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選擇南下,去四季如春的瀾市過冬。
今年的京市一如往常,他提前穿上厚厚的外套,家裏開了暖氣,住家阿姨已經在給他煲養生湯,還不忘記多問一句:“丁先生,你今年去瀾市的計劃在幾號?”
“十二月,”今年的情況特殊,丁燧親眼見過妹妹丁眠身邊的兩個年輕男孩後,對她的感情狀態產生濃重的擔憂,不肯輕易放手去瀾市過冬,“我等天再冷點走。”
住家阿姨隱約猜出了丁燧心中的想法。
她沒做聲,不過心裏頭還是嘆了口氣。
‘丁小姐與兩個年輕人的關係,實在是讓丁先生着急啊’。
她用勺子攪了攪鍋裏的枸杞紅棗烏雞湯,香味四溢的湯分量並不止一人:丁家主顧大方,從來都關照住家阿姨,總讓她多煮自己一份,而林子夭常住丁宅後,住家阿姨已然習慣煮飯時多加他一個的份額。
恰逢週末,天瀾也會從中藝來到丁家,蹭一兩頓午飯。
他在丁家同樣有着自己的房間,當然,仍在讀書的帥氣年輕人時常因爲學校安排的活動而錯過週末在丁家的機會。
決定住家阿姨是否要多煮天瀾的飯,永遠是丁眠的電話或短信。
事無鉅細、細枝末節,皆深刻了解。
——住家阿姨有時候也會很好奇,丁小姐與林子夭、天瀾的關係是怎麼樣的呢?
他們之間的關係……
唉,阿姨覺得可能是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又或者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她所懷疑的那樣。畢竟,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沒有見過他們與丁小姐有更親密的行爲。
比方說,親吻,她就從沒有見過他們有這樣的行爲。
可某種程度上,丁小姐和他們的親密遠超過“親吻”這種飽含曖昧情愫的舉止。她完全地介入了林子夭和天瀾的生活,猶如主導着他們生活每一寸、每一釐的成熟年長者,將他們籠罩在自己的庇護之下,密不透風。
住家阿姨想到這裏就停止了,她的注意力被眼前滾燙沸騰的養生湯奪去,很快,找出碗,按照家裏的人數依次分配。
並非年輕一代,極少浸淫互聯網的住家阿姨也就不知道,關於丁小姐介入兩位年輕人的生活,除卻用“庇護”的方式來形容,還有一個更嚴厲、更極端,也更貼切的形容詞。
“掌控欲”。
她主導着他們的生活,似乎是在將他們塑造成她想要的模樣。
……
十月二十七。
丁眠從羅城回來的第二天。
丁燧從樓上下來,整個客廳裏暖烘烘的,十分熱鬧。
丁眠靠在沙發一角,握着平板不知道在幹什麼,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劃過平板,眼簾低垂,眸中反射着屏幕的冷光。
林子夭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喫堅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