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說想當面感謝你。”
“感謝我？”葉歡顏有些不明所以。
“春節回家的事情，我都跟我媽說了，是你勸我回去的，她也想當面跟你道個歉，爲十多年前的事情。”
葉歡顏愣了愣，心下有些瞭然。
“這沒什麼，”
電話那頭，蘇年華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對於年會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卻隻字未提，大概也是爲了避免尷尬，可是葉歡顏知道他終究是要問的，她與陵寒之間的關係，按照她認識的那個陸深的性格，必定是要弄清楚的。
他媽媽送曲奇的事情，不過只是一個名正言順見面的說法而已。
也罷，她也打算找個時間跟蘇年華把話講清楚。
二樓的書房方向，一道身影頓在門後，清冷的雙眼盯着樓下綽綽的人影，眉頭爬上一絲煩躁。
“那就這樣，明天正好我也要去趟公司，到時候就在公司附近喫飯。”
“嗯。”
掛斷電話，葉歡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旋即擡頭看向二樓書房的方向，緩緩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自我安慰能力很強的人大多是經歷過太多失望沮喪委屈落寞的情緒，你總要在痛苦中尋找一絲希望，否則的話，人生未免過得太低落了。
她寧願相信陵寒並不是真的對自己厭煩，也許正如玲玲所說，他只是今日心情不佳而已，在此心情不佳的基礎之上，還能對自己和顏悅色，已經是來之不易的幸運了。
回到臥室，
她徑直朝着浴室走去，先拉開浴室的噴頭，對着鏡子上氤氳的水汽照了照，連她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霧氣氤氳中，只見得鏡子上一個曼妙的身影。
浴室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淹沒在水聲中。
一牆之隔，一扇旋轉門緩緩轉了一面，挺拔的身影踏入這許久未曾來到的這三分之一間臥室內。
灰色的浴袍鬆鬆垮垮的在腰上繫着一根腰帶，短髮上還帶着水珠，正往滴落，他緊抿着嘴，但並不是往日嚴肅的神情。
要說嚴肅不如說是……緊張？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
緊跟着響起吹風機的聲音，還伴隨着哼哼的小調，吹了不到五分鐘便停下了，再拉開門的時候，她一嘴的牙膏沫，正叼着一根牙刷，胳膊拉着浴室的推拉門，瞪大了眼睛望着陵寒。
她身上只裹着一條淡粉色的浴巾，勉強遮住了春光，卻遮不住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慵懶的風情，在此刻被葉歡顏詮釋到了極致。
空氣中四目相對，她含着牙刷，愣了幾秒，迅速背過身，‘刷’的一下，重新拉上浴室門。
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臉已經紅的不像樣。
她滿腦子都是下午在醫院雜物間裏面的那個‘意外’，此刻她似乎更加確信自己聽到的那句不是幻覺。
他在等自己。
“過來。”
見她在浴室門口躊躇，陵寒只得自己開口，拍了拍身側。
葉歡顏這才挪動步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綿軟的家居拖鞋在地毯上走的很輕，聽不到任何聲音。
牀墊隨着她的動作稍微下陷了幾分，卻帶着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往中間位置靠攏。
她恍神的功夫，雪白的肩膀已經抵住了陵寒的胳膊。
不知爲何，今夜有種大婚當夜的羞赧與生疏。
而陵寒也並未像往常公事公辦那樣毫無感情的開始。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這是葉歡顏未曾想到的，當下喉嚨便一緊，渾身發燙，燙了個徹底。
“你要是不願意，明天開始就不用跟盛安然的代言了。”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寡淡，大概是被這屋子的燈光渲染，帶着幾分難言的溫柔。
葉歡顏愣了愣，這會兒提到盛安然，讓她心中多少有些不適。
“我……不是說下班以後不談公事的麼？”
最起碼入睡前她不想聽到盛安然這個名字。
這麼久以來，她自欺欺人也好，睜眼瞎也好，最起碼睡夢裏她不希望有這個女人的存在。
陵寒皺了皺眉，“你可以好好想想，我是認真的。”
如果這話之前配上求愛告白的話，才更加顯得恰當。
可惜陵寒從不是這樣的人，即便是，這樣的話也不會對着葉歡顏說出來。
“你到我房間來，就是爲了說這件事？”
葉歡顏的聲音有些小，神情委屈。
陵寒微微一愣，想起自己洗完澡後在牀邊抽菸，卻聽到隔壁嘩啦啦的水聲忽然按捺不住的事情，他也是血氣方剛年輕氣盛，最是飢渴的時候，之前有葉歡顏夜夜陪伴，已經成了習慣，這過了一個春節，大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沾過葷腥了。
猛然被下午雜物間裏那麼一撩撥，便站不住了。
“不是。”他眼神一緊，
“那你……”葉歡顏咬着牙，不知該問些什麼。
“坐到我腿上來。”房間裏陡然響起這麼一道聲音，讓她徹底愣住。
擡眸看去，葉歡顏目光灼灼，毫無開玩笑的意思。
他還握着她的手，沒等她回過神，稍一使勁，便控制住她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向自己。
目光如火，
這個突如其來的姿勢，讓葉歡顏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