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如何開口讓墨朝幫她寫推薦信,墨朝卻指了指隔壁。
“你住客房,我不喜歡被人打擾。”
“哦。”
互不干涉最好。
但推開客房門,寧歲都驚呆了,連張牀都不給她!
“墨少爺,你也太狠了吧?”
墨朝掃了一眼,不禁皺眉。
樓下,傭人站在院中喊了一聲。
“大少爺,不好意思,你客房裏鬧白蟻,老夫人就讓人把牀和櫃子一塊搬出去劈柴燒了。”
寧歲捏把汗,墨老夫人爲了抱重孫子真的是煞費苦心了。
“進來吧。”
墨朝轉身進了主臥。
寧歲進房後拍了拍沙發,“墨少爺,以後我就睡沙發。”
墨朝眼尾掃向寧歲,瑕疵的臉上噙着天真的笑意,清亮的黑眸中只有沙發是否舒適,完全不在意他。
又在玩什麼?
“隨你。”
墨朝面無表情。
寧歲聞聲擡眸,只見墨朝挽起袖子,慵懶的靠着軟塌,一手打開書,一手搭在窗臺上輕叩着。
窗外粉白的花瓣落在他的指間,他的發間,像是一副古畫般絕塵謫仙。
寧歲一時看呆,努力拉回思緒才發現墨朝時不時輕柔眉心。
見狀,寧歲清眸靈動一轉,站到了墨朝身後。
“墨少爺,頭疼嗎?我幫你按摩一下?”
“嗯。”墨朝漫不經心翻了一頁書。
這丫頭,又在玩把戲了。
房門外,墨老夫人像個老頑童似的在偷聽。
“墨少爺,舒服嗎?”
“嗯,動吧。”
“好,我力氣大,一定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慢點。輕點。”
“那多沒勁?”
墨老夫人聽聞,老臉一紅,趕緊捂着臉跑路,年輕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小看寧歲了!
房內,寧歲瞪着使喚自己的墨朝,嚴重懷疑墨朝是故意的。
墨朝雙眸半闔,目光流轉,脣角微揚,“說吧,什麼事?”
“墨少爺,我知道我一個鄉下姑娘配不上你,所以我想去讀書,勞煩你幫我寫個推薦信好嗎?”寧歲俯身輕聲道。
墨朝鼻下傳來悠悠藥草香,頓時讓他放鬆了下來,他眯眸側首發現寧歲伸長的脖子,雪白的肌膚血管涌動,引誘着他的神經。
寧歲猛地擡首,差點又撞墨朝臉上,“墨少爺,可以嗎?”
墨朝撇過臉,調整呼吸,“什麼學校?”
“翰承書院。”
倏然,墨朝俊臉緊繃,看向寧歲的淺眸變得陰戾可怕,一把推開了寧歲。
“滾。”
寧歲莫名其妙被趕了出去。
翰承書院建在他家祖墳上了?
寧歲下了樓,看到常安在院子裏澆花。
“常助理,你家少爺他一直這麼陰晴不定嗎?”寧歲撇嘴。
常安不明的盯着寧歲。
寧歲便將翰承書院的事情告訴了常安,順便探聽一下墨朝反常的原因。
果然,一聽到翰承書院,常安便驚恐的看着寧歲。
“少夫人,千萬別再大少爺面前提翰承書院。”
“爲什麼?”
“因爲少爺的父母就是在翰承書院的火災中喪生的,自那以後少爺就得了病,從來沒有人敢在少爺面前提翰承書院。”
寧歲心口一跳,那她豈不是提起墨朝傷心事了?
“那他們……”爲什麼會葬身火海?
常安立即嚴肅道,“少夫人,不該問的別多問。”
寧歲才懶得自討沒趣,目光一瞥,看到了常安正在澆灌的花草。
“龍沙寶石?”
“少夫人,你懂?這是大夫人生前最愛的花,但是自從牽到這院子裏後,不僅牽引不起來,還不見花苞,總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常安嘆氣。
“當然長不起來,你們種在這麼大的樹旁,不僅擋光還阻礙它生長,挪到那邊花壇去。”寧歲指了指另一邊的空地。
“這……這可是大夫人留下最後一株了,大少爺很珍惜的,平日都捨不得人碰。”常安提醒道。
寧歲不廢話,直接拿起小鐵鍬開始移株,“花和人一樣,你要了解它的習性才能養活,不然就算是你再小心都不見得開花結果。”
說着,寧歲不嫌髒的用手扒土,對待花株萬分小心,在陽光下累得滿頭大汗,晶瑩的汗珠襯得肌膚粉白可人,連帶着瑕疵的臉蛋都嬌麗幾分。
“好了。”寧歲摸了摸牽引的架子,確定固定好了才鬆了一口氣,“等到春天,我保證這面牆都是花。”
說罷,寧歲一時忘了手髒擡手就擦了擦汗,弄得臉頰都是泥。
常安指了指寧歲的臉蛋,“少夫人,你的臉髒了。”.七
“哪兒?”寧歲擡手去擦,越擦越髒。
“我幫你。”常安擡手伸向寧歲臉蛋。
咳咳,兩聲從樓上傳來。
兩人仰頭,墨朝站在窗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常安,眼神驟寒。
常安頓感窒息,立即放下手。
墨朝這才拉上窗戶,離開了。
寧歲納悶,他氣什麼?
“常助理,你澆一下水,我進去洗洗。”
寧歲轉身跑進洗手間,洗好臉和手出來發現桌上放着一杯水,下面壓了一封信,信封的角落描着兩條龍。
什麼東西?
寧歲打開,是推薦信。
落款,墨朝。
字跡如煙,飄逸瀟灑,像他。
不過……翰承書院,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