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枳認真的對張越承諾,張越滿臉感動,恭敬的彎着身子,“謝謝小將軍!”
“不用謝,拋開你的事情不說,百姓有事,我也不能坐之不理!”
他們君家當年之所以能成爲大豐朝首屈一指的將軍,除了戰場上的勇猛,也因爲民心。
民心所向,就連皇帝都不敢隨意欺壓他們。
“你們打哪兒來的?”
村口第一家有個老婆婆眸光怪異的打量着木兮,似是在打量着一件上好的物件。
君枳當即就冷了臉,正要開口訓斥,木兮卻搶了先。
“我們是張越上級派來的人,請問張越家在什麼地方?”
十三歲的小姑娘揚眉淺笑,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心,白老婆婆上下掃了一眼木兮,那雙渾濁的倒三角眼裏映出幾縷笑意。
“原來是張越上級派來的人啊,我帶你們去他家。”
她笑容慈祥,就彷彿…張越從未出事一般。
張越連忙提醒,“姑娘,小將軍,這白阿婆守寡幾十年了,一向不好相處。
如今她對你們態度這麼友好,應該有詐!”
木兮和君枳兩人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張越的意思,這老婆婆有問題。
一個明明知道張越已經不在的人,居然還敢帶他們去見張越?
這擺明了就不對勁。
一路上他們還遇上一些村子裏的人,白老婆子笑着和他們打招呼。
讓木兮感覺到詫異的是,張越說的沒錯,村子裏大部分是年長的婦人。
要麼就是男子,一個年輕的姑娘家都沒有,甚至年輕的婦人都沒有!確實很詭異。
“阿婆,你們村子裏的年輕人呢?”
木兮笑容乖乖巧巧的,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白老婆子瞬間降低了戒心。
“他們都去城裏賺銀子養家呢。”
“我看這村子的田地倒也不錯,應當能夠養活一大家子,何必還跑那麼遠?”
木兮天真的模樣讓白老婆子心底升騰起一股怒氣,但轉瞬即逝,她道:
“家裏人口多,只能果腹,年輕人爲了孩子們有個好日子,就都去城裏當幫工。”
這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但君枳和木兮總覺得有些牽強。
“咦,你們村子裏怎麼這麼多男孩子,莫非小姑娘都在家中學習女紅繡花嗎?”
木兮打眼看過去,一羣又一羣男孩子在玩捉迷藏,偏偏沒有一個是女孩子。
若是一羣倒也沒什麼不對,但木兮路過好幾戶人家,發現哪裏晾曬的都是男孩子的衣服。
老婆婆的面容總算有了一絲變化,她僵硬着臉,極力擠出一個微笑。
“這幾家的風水好,生的都是男娃,也有生女娃的,不過少。”
“阿婆覺得生男娃這麼好?”
木兮有些不滿的努了努嘴,“如果沒有女娃,哪裏來的男娃?
這人便是由男女組成,若是沒有女孩子,也不能順利繁衍,阿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就好像沒有雞哪裏來的蛋,是個無解題。
“你這女娃子怎麼這麼多話!”
老婆婆總算繃不住了,生氣的說:“我好心好意給你帶路,你還對我甩臉子?”
木兮看着老婆婆腦門上濃重的黑色,這人身上背的可不止一條人命的因果,她依然天真的笑。
“阿婆,我妹她年紀小,對什麼都好奇,並不是有意的。”
君枳寵溺的揉了揉木兮的發頂,語氣帶着一絲無奈,“行了,別忘記父親交代的事情。”
“不會忘記的,將軍親自下的命令,我可不敢亂來。”
木兮俏皮的眨巴着眼眸,故意說出將軍兩字,那白老婆子佈滿皺紋的手忽然顫了顫。
“姑娘,你們的父親就是將軍?”
“對。”
君枳接口道:“張越是我父親部下的人,他讓我來找張越取一樣東西。”
他眉眼裏夾雜着幾絲冷意,讓白老婆子滿是精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她望着面前低矮的茅草屋,眸色翻涌,“這裏就是張越家,我幫你叫人!”
“老張!”
“欸!”
屋子裏出來一個面容憔悴的老頭,他頭上戴了一頂草帽,眼睛無神的看了過來。
“這是來找你家張越的,聽說是張越上級派來的。”
白老婆子對張老頭使了個眼色,張老頭沉默一瞬,復而嘆了口氣。
“你們跟我來。”
木兮和君枳對視了一眼,兩人眼底都是不敢置信,張越就站在他們身後,他還怎麼帶他去見張越?
就連張越自己,都快震驚成了傻子。
“那我就先不跟你們去了,家裏還有事。”
白老婆子轉身就要走,卻被木兮攔住,“阿婆,剛纔你幫我們帶路,我心裏十分感激。
等見着人了以後,一定要給你一份謝禮,你跟我們一起行嗎?”
白老婆子訕笑了一聲,“都是幫自家村裏的人,不用這麼客氣。”
“要的要的。”
木兮抓着老婆婆的手不放,老婆婆只能勉爲其難的留下。
“那…那好吧。”
她捏緊了手裏的銀鐲子,心裏直犯嘀咕,莫非…張越那小子死之前知道了什麼?
不然怎麼這兩人到底是來幹啥的?
白老婆子想不通,張老頭卻已經帶着他們到了茅草屋背後的一個小屋子。
那小屋子緊挨着牛舍,君枳瞥了一眼就直蹙眉,張越似乎看懂了君枳憐憫的眼神,不在意的說:
“我回來以後也幹不了什麼重活,住這樣的地方好歹有個落身之處。”
君枳:……
他沉默着沒有說話,那張老頭指着最小的那間屋子說:“這就說張越住的地方。”
說完他對着屋子喊道:“小越,有人找你。”
“欸,我來了!”
屋子的門被打開,木兮和君枳都震驚住了,因爲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張越一模一樣的人。
莫說木兮和君枳,就連張越自己都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這人是誰?!”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爲什麼家裏還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木兮和君枳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君枳冷着臉開口:“張越,我父親曾經讓你幫忙保存過一樣東西。
如今到了動用那樣東西的時候,你快將它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