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你沒有關係吧。”
“我又去找過那裏找過,甘大爺、茂兒郎全都被人殺了,連他的好友馬老三也慘死在了黑虎寨山下的土路上。是你動的手吧?”
“不,不是,我只是去找過他們。”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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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笙,老拐有事情找你。”
“好,我這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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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母子螭白玉玉珠還給你。”
“你自己留着吧,我來了。”
冉焉從口袋裏的一塊黃布里拿出那隻母子螭白玉玉珠,剛開了口卻被莫子笙一口回絕了。
她那時候在想起孫大腸掛在衣架上的白色孝布,彷彿一下子明白了剛剛莫子笙的質問。
天空中又漸漸下起了小雨,莫子笙上樓以後和其他人聊了幾句,然後站在窗戶那裏看着雨中的冉焉。
冉焉面朝着老狗頭羊湯店看了許久,轉身往巷子外面跑去了。
旁邊坐着的小安把身體一斜從揹包裏面又掏出半瓶白酒來,他用手推了幾下莫子笙的小腿示意莫子笙坐下來。
可揹包帶子上面整整齊齊的縫線,卻讓莫子笙突然想到了莫五貝最後說的那些話。
“小叔,快坐下喝酒!你在那裏看什麼呢。”
“我瞧瞧,什麼都沒有啊!”
“趕緊坐下吧,這一杯是敬泥鰍的,咱們都是兄弟。”
“兄弟?呵呵。”
雖然莫五貝的話還不知道真假,但莫子笙揹包上的帶子的確是有些懷疑。
他舉起手裏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耳邊迴盪起的兄弟字眼讓他迷糊之間彷彿又看到了泥鰍的身影。
小安遞過來的酒瓶被他一把奪了過去,他把瓶口塞進嘴裏,咕嚕咕嚕地大口喝着酒,旁邊的老花哨、藥匣子和老拐三個高興地唱起了酒辭。
“小叔,果然好酒量!”
“是啊!”
“這酒喝的盡興,小叔,小叔!”
“瞧瞧瞧,喝那麼猛,結果還是醉了!”
“大落,你他孃的怎麼打上呼嚕了,快給我起來!”
“讓他睡吧,他和小叔都是頭一次喝酒。”
“子笙,果然有五貝叔的本事,看來大家都沒選錯人!”
“就剛剛那於老八出了一個損招兒,要是我早就嚇尿了褲子。”
“什麼損招兒?”
“說咱們是盜墓倒斗的。”
“盜墓倒鬥!?那他孃的不是摸金校尉那幫傢伙做的勾當,咱......咱不是。”
“還好小叔早就把東西拿走藏了起來,要不這頓酒啊,咱們都要去局子裏喝了。”
“老花哨,你怎麼摟着酒瓶直親啊!”
“這老傢伙,沒什麼好心眼,八成又想娘們兒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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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嗨,我纔出去一個小時,你怎麼就睡着了?”
“蘭......蘭芝,你回來了。”
“怎麼賬本都打開着?”
“剛剛孫暢兄弟來過了。”
“他來做什麼,是來查賬的?”
“你呀,下次多打點他一些,不就沒事了。”
“行。被面和牀單都來人拉走了,錢我給過了。”
“你買這羊腰子做什麼,真臊氣?”
“還不是給你補補。”
“什麼給我補補,切。”
“還在那裏嘀咕什麼,趕緊拿到後院燙乾淨了。”
蘭芝把手裏的雨傘倒掛在店門門簾的方形鐵桿上,然後撣了撣頭髮上沾到的雨水後走進了屋。
她把手裏的羊腰子掛到了何大許的脖子上,並臊了他幾句話,便吩咐他去後院收拾羊腰子去了。
何大許小聲抱怨了幾句往後院走了,屋子裏面收拾整齊的衣服也被他弄的一團糟,蘭芝反倒是習以爲常坐在牀上重新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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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這裏是蛙子壩?”
“那個前面那個堆滿貨物的地方了嘛,那裏就是。”
“謝謝。”
“快瞧,河面上那麼多船啊!”
菸嘴兒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船隻了,他很興奮便主動一個人去前面問車的事情。
旁邊的河岸是一堆用石頭堆砌而成的小道,道路上有不少釣魚的小孩子。
他看了看水下魚簍裏面活蹦亂跳的黑魚,一時手癢便待在那裏和小孩子玩鬧上了。
“這魚都是你釣的?”
“不是,是我妹妹釣的。”
“哦嚯,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還挺厲害的。”
“那還用說,我爸爸原來可是漁農,這算不得什麼本事。”
“魚餌被吃了,真是狡猾!”
“妹妹,我給你上蚯蚓。”
“你可給我上好了,別再被魚偷喫走了。”
“行。”
小姑娘把竹竿從水裏面拽了上來,卻發現魚鉤上的魚餌早就已經被狡猾的魚兒喫掉了,旁邊的小男孩趕緊替他妹妹把蚯蚓重新掛好。
可接二連三發生的要不是魚偷走了魚餌,就是喫完魚食的魚脫了鉤。
等菸嘴兒幫他們重新掛好蚯蚓不久,便鉤上來一條金背黃鱗的草魚,小女孩高興壞了。
“還是你有本事,瞧瞧這魚多大啊!”
“你不是住在附近的人吧?”
“不是我是來蛙子壩找人的。”
“找誰?”
“沒名字。”
“那怎麼找?”
“這好說,他家有一輛貨車,對對對,還有暗語,好像是「蛙子子蛙不見重」。”
“半斤八兩!”
“你怎麼知道!?”
“因爲這蛙子壩有貨車的就只有我們家了,而且我爸爸是賣蛙子的。”
“哎喲,那可真是趕巧了。”
“妹妹魚夠了,咱們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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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笙,這兩個孩子就是咱們要找的人家的小孩。”
“可以啊,菸嘴兒。”
“咱們走吧。”
他們幾個人跟着兩個孩子轉過道路盡頭的岔路,果然那個院子裏面停着一輛貨車,院子裏面的人還在忙碌地翻曬着竹匾裏的青蛙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