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還是留給你女兒吧,不要說見過我。這個東西你拿上,去贖你女兒的時候用得上。”
“謝謝謝謝!”
“好心提醒你,焦老闆可是最不守時的了。”
“不......不守時,這話怎麼樣?”
屋裏的仙人眼背身坐在一塊蒲團上靜心,朱慶暉突然意識到這話是在給他提醒,他慌張地把瓷器抱在懷裏,袋子也沒拿直往瞎巴街的一言堂跑。
他口裏的焦作一正是綁走他女兒的人,仙人眼是怎麼知道焦作一的他好奇過後根本沒再關心,他希望仙人眼說的那句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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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堂那出人意外的堂門緊閉,跟瞎巴街外面過往的買客形成強烈的反差,同樣一言堂裏面的一個手拿玉菸斗的焦作一一直放任手裏的菸斗冒着煙,卻沒有想抽的慾望。
他除了來回踱步外,就是兩隻眼睛焦急地望着後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一個手下趕緊過去把後門的門栓打開。
門外面有一個人臉上淌着大顆汗珠,手裏的一個棗紅色木盒裏格外的搶眼。
“黃瀟,你可回來了,東西呢?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老闆,東西是五鬼齋白字門當家許一城親自掌的手(注:貨是他親自仿製的)。我想問,咱們花五根金條做這東西值得嗎?”
“你難道忘了我們這身傷疤是怎麼來了的嗎?如果不是他朱慶暉當年揭露我販假貨砸了我的場子,我會是今天這個鬼樣子嗎?他該死!”
“那他女兒呢?”
“你問我,好,你今天敢質疑我。好好好,那我就告訴你,她也該死!阿偉,帶那個小丫頭出來。”
“是。”
“嗚~~~,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爹,你在哪裏?我好怕!”
這個時候的焦作一眼裏滿是憤怒,他現在眼裏都是復仇,那些黃瀟對他說的話在此刻無疑就是對他做事情的質疑。
隨着他朝手下人阿偉那裏勾了勾手指,阿偉走過堂門,從木柱那把一個小女孩抓了過來,小女孩的腳下一隻玩具木偶摔碎在地上。
突然矇住小女孩雙眼的黑布讓她回到了幾天前被抓走的無盡黑暗,她驚恐地用手拍打着抓住她胳膊的阿偉,不知道她自己這次要被帶到什麼怪地方。
也許是一個破舊髒亂的草屋,或者是伴隨着狗吠的角落,她多希望那地方能是她爹朱慶暉。
不過還沒有等她幻想過多,她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便一下子被焦作一給扯了下來,眼睛早就已經把那塊黑布打溼。
結果往往都是差的那一面,也許她流出來的眼淚早就提前說明了一切,她認識了焦作一嘴角處那條長長的傷疤。
這條傷疤便是同行當時對焦作一的懲罰,因爲當時那件假東西正是件小水盂,小盂打爛在地上的碎片被人一片片塞進了嘴裏,傷疤也自從留下了。
小女孩從最初地流眼淚漸漸轉變成小聲抽噎,誰也想不知道焦作一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把她驚住了。
“那......那隻小馬呢?”
“老闆,您說什麼,小馬!?”
“對,就是那隻小馬。”
“在......在後面。”
“老闆,給。”
“爲什麼碎掉了,爲什麼!?你瞧,它壞了。”
“嗚~~~,我想回家。”
“想回家,好啊,一會兒我就先送你回家。你擡起頭,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滿意了,就讓你回家。”
“嗯......嗯。”
“看着我的臉,我是不是很醜啊?”
“這......,不醜。”
“什麼?”
“醜......醜。”
“對了,這纔是實話。不過我要你回家之前,你可是好好記清楚我這張臉,記得讓閻王那老兒來收我的命。”
“我......”
“你說什麼?”
“我......我記得你的臉是被劃傷的。”
“瞧瞧,黃瀟,這些事小丫頭可都記得,你應該好好向她學習學習。”
“是。焦老闆,你說的是。”
“這條傷疤就是羞辱,有了它,我便再也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活在那些人的眼裏,你們明白嗎?”
“你是不會放了她的,那就求給她一個痛快吧。”
“好。來人,把她綁到柱子上,蓋面。”
“焦老闆,你......”
“你忘了,我向來是聽不到別人意見的。”
“叔叔救我,叔叔救我,我還想見我爹,嗚~~~”
“放心吧,有了這東西在,你爹也會跟你上路的,不要急。還愣着幹什麼嘛,沒聽懂我的話嗎?快!”
“來人,綁了。”
“爹~~~”
剛剛焦作一拋出來的問題簡直讓黃瀟無法接受,他跟了焦作一那麼多年,最是瞭解焦作一的脾性,他的求情就是無意間害了小女孩。
阿偉派兩個人取出繩子把小女孩的胳膊和雙腿牢牢地捆在柱子上,所謂的蓋面只不過是對古代刑罰貼加官的俗稱。
取一張桑皮紙後,再噴一口酒在小女孩的臉上,酒水浸溼桑皮紙合它變得更加緊貼人的臉,人的呼吸也不順暢起來。
蓋面雖然看着架勢沒那麼大,但來自黑暗的恐懼真是讓人受盡折磨,而且隨着桑皮紙的加厚,最後會窒息而死。
施刑的人再蓋完第五張桑皮紙的時候,他看到小女孩剛纔還掙扎的手慢慢垂了下來,而焦作一的命令還在一直下。
“加,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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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怎麼關了,昨天還不是這樣的。黃老闆,黃老闆,是我朱慶暉,您要的東西我拿過來了,快開門啊!”
“老闆,是朱慶暉。”
“他怎麼來那麼早,我進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對了,告訴他,他的女兒還活着。”
“是。”
“那東西呢?”
“按之前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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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熱鬧看了。”
一言堂的大門緊緊閉着,咣咣的敲門聲把不少路人給吸引了過來,他敲擊的力氣越來越小,直至跪倒在大門前面。
朱慶暉眼看人越聚越多,他想着把事情搞大,那樣至少能給一言堂的人一些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