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身後之人 >第二百五十章 使壞
    “師傅還沒動筷呢,先忙你的去。”

    “您不是說沒胃口嘛,徒弟就替您效勞了。”

    “這你就別管了。”

    “怪老頭。”

    院子裏面擺着一張飯桌,桌了放着郭耀祖捎回來的荷葉雞,解開草繩,他用手從荷葉雞正中間掰開,誘人的雞肉卻沒有把老河神吸引過來,依然躺在藤椅上吸着菸袋,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

    忙完幫三水叔找回水牛的郭耀祖拿着筷子夾起其它的菜喫得津津有味,他平時做的工作都需要耗費不少體力,喫東西就沒有不香的。

    這一點小神婆顧瑩瑩最瞭解,所以一抓住機會總會帶他去喫好東西,當然了,她從來沒付過錢。

    喫幾口飯以後瞧着師傅好像有問題要問,老河神還不知道他那點心思,想着讓他主動告訴其去老神婆泡藥澡的事情。

    玄天尊神有兩幅畫像的事情他一說,老河神就知道他小子一定是去過那裏了,並且不認爲老神婆的藥澡有什麼作用,勸他多鍛鍊身體排汗別亂用藥。

    還沒等他們聊起幾句警署局最近的情況,門外就有人找了過來,郭耀祖直怪他自己多嘴。

    放下碗筷之前想着夾塊雞肉喫,老河神的煙桿壓在他拿筷子那隻手腕上,催促他趕緊去忙公事,用手撕了一隻雞腿吃了起來。

    先前還說什麼沒胃口,連郭耀祖都好幾次稱呼他是捉摸不透脾氣的怪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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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沽子口碼頭那邊報案的人早就走了,連看熱鬧的也沒有,碼頭的工人正在搬運貨物。

    他們可跟愛看熱鬧的路人不同,河上碰到的怪事太多了,漂子算不了什麼。

    “就在那裏。”

    “喲,小河神一來,河邊準出事了。”

    “沒錯,咱們快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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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人呢?”

    “應該是走了吧。哎,你去幹什麼?”

    “回去,要不然呢?”

    “咱們纔剛來,怎麼也得問點案情,這樣纔好回去交差。”

    “小江,瞧見我肩膀上的臂章沒有。”

    “瞧見了。”

    “愣着幹什麼,念出來。”

    “五河水上警察隊隊長,就這九個字。”

    “說白了,我們就是撈漂子的。這麼大一片河面,沒有路人的指證,哪去找人,簡直就是漂子開口——活見鬼了。”

    “話是這麼一個話,咱們不都是警署局的兄弟,就當幫幫我。耀祖,祖哥,郭隊長,小河神。”

    “別別別,河神的名諱我可擔當不起。小江,這些奉承的話在我這裏不好使,別說我不夠意思,你回去以後隨隨便便寫上幾句,這事情不就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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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祖,又辦案呢。”

    “嗯。這裏沒什麼事情,大家不要聚集。”

    “警署的人也在,怎麼會呢?”

    “二小做夢娶媳婦——白高興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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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局長下的任務,跟平時不一樣,有些犯難。”

    “這裏人最多的地方數那些碼頭的搬動工,他們一直在這裏幹活,興許知道點什麼。”

    “我怎麼沒想到。行,這裏就交給我了。”

    俗話說「靠山喫山,靠水喫水」,憑藉着得天獨厚的天時地利,天津天的漕運事業應運而生。

    光緒年間《重修天津府志》的《海說》中這樣記載,「海河自天津三岔河口,合南北運河,有大小直沽之目,過津海關浮橋後,迤南而東轉,河勢行回,經馬家口一渠,賀家口一渠,白塘口一渠,辛莊口一渠,直達北羊,南羊兩碼頭,歷經鹹水沽、泥沽、盤沽、葛沽、郝沽、鄧沽等處統計一百二十里人海,名曰大沽口。懸崖峭壁,對崎如門,土人所謂海門者也」。

    不少人做起了河海運輸的生意,幾乎家家都有一條船,一來可以運輸貨物,二來可以捕魚。

    出海的大船就有楠木底、大酒簍、雙梯子、小煙牛、東洋鬼、六合順、鐵錘、帶畫、擺渡口、醋罐子、醋罈子、大新、燕飛、二籃子等等。

    當然了,這些船隻怪名的由來,是船隻營造完畢,下水前大人小孩給起的綽號。

    與漕運同時發展的就是碼頭,天津自古就是水旱碼頭,在明代時已有北碼頭、東碼頭、西碼頭之名。

    北碼頭在北門外的北大關沿河一帶,因侯家後和大衚衕的發展而興旺起來。有民謠是這樣說的,「三岔口停船口,南北運河海河口。漕船拉着鹽糧來,貨船馱着金銀走。九河下梢天津衛,風水都在船上頭」。

    郭耀祖來到發生事件的地方,一瞧連目擊證人都沒有,給跟在身邊的警署隊員王永江支了個招躲清閒去了。

    肩上披着毛巾的勾船工利落地把長鐵勾套在船舷一側留有的套口裏面,他們大概有五個人,一聲號子響起,拼了命地往岸邊拉船隻。

    臉上青筋外露,腳下步步扎果,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短短兩米遠的距離,硬是弄了一身熱汗,船老大喊了一場「好」後,從繫有繩子的腰上解下長鐵勾,勾船工把它勾在地上的鐵鑄孔眼裏固定船隻。

    嘩啦啦地面上閃着光亮,再一瞧地上已經扔了五塊銀圓,扔這個動作多多少少有些瞧不上眼的意思。

    勾船是個技術活,所以船老大立馬就結了工錢,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與他們不同,船隻才靠邊一會兒,烏泱泱的苦力就圍了上來,看來船上的貨物不少,船老大站在船的一側大聲呵斥他們排隊站好。

    他們的工錢可不會現結,而是先幹活,凡是出一丁點岔子,這工作就別要了,沒準還會捱上幾鞭子。

    僅管是這樣,爭搶着想要幹活的苦力也很多,一個個你一嘴我一句地介紹起各自的優勢。

    船老大也就是過過眼的功夫,瞧見身形壯碩的直接讓其上船,不少人連機會都搶不到,撕扯推搡的也大有人在。

    “選我選我,我體格強壯,能搬不少東西呢!”

    “還有我,我價錢合理,不怕喫苦!”

    “吵什麼吵,離船遠一些,別把船給我碰壞了。排成一隊站好嘍,我看過的人才能登船搬東西,其他的都滾蛋。這忙着呢,快快快,沒功夫跟你們在這浪費時間。”

    “我!”

    “就你們三個了。上了船搬上面的木箱子,擡的時候輕拿輕放,出了問題一個大子兒都沒有,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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