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衙內 >第二章 鬱悶啊鬱悶
    慢慢走到學校,柳家山小學果然是記憶中那個破敗殘缺的樣子。

    耳聞陣陣清脆的朗讀聲,柳俊突然意識到,穿越之後的第一個難題出現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記得兒時的夥伴都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小學一年級的老師叫什麼名字,甚至都忘記了她的模樣。

    幸好還記得教室的大致方位。

    靠左手邊,但不記得是第一間還是第二間。

    解決這個問題倒不難,有兩個辦法。第一是站在學校外等一會,碰到熟悉的同學(柳俊不認識人家但人家肯定認識柳俊),一起進教室。第二個辦法就是一間間去探頭去看,認識自己的同學應該會打招呼。

    與此同時,柳俊又想起一件事來。記得自己有三個姐姐,三姐只比他大兩歲,前世應該是和自己在一個小學讀書。照理該當兩人一道上學纔是,怎麼不見人呢?倘若三姐和自己一道上學,起碼可以問她老師叫什麼名字,教室是哪一間。

    難道穿越回來之後,連家庭成員的結構也會有改變麼?天,自己不會變成獨苗吧?那可糟糕之極了。前世雖然鬱郁不得志,姐弟之間卻是相親相愛。柳俊可不想穿越一把,將親情都穿沒了。

    “柳俊……”

    柳俊情不自禁答應一聲,擡頭一看,一個剪着齊耳短髮的年輕女子正向他微笑。

    柳俊雖然記不起前世小學一年級老師的姓名與模樣,不過卻還記得是一個女教師。瞧這女子手裏拿着課本,該當是學校的老師。

    “老師好!”

    柳俊連忙恭恭敬敬地問候。

    那女子一怔,隨即眉花眼笑,連連答應,走過來摸了一下他的頭,誇獎道:“工作人員家的細伢子就是不一樣,小小年紀,這麼懂禮貌。”

    柳俊不禁心中暗笑。

    這有什麼呀,咱前世怎麼說也活了四十歲,二十一世紀的守法公民,這點基本的禮節禮貌哪能不懂啊?

    人一高興,腦筋轉得特別快。柳俊現在是一個才上小學一年級沒幾天的小屁孩,這位老師居然一口就將他的名字叫了出來,十有八九就是一年級的授課老師。

    “來,就要上課了,跟老師一塊進去吧。”

    果然不出吾之所料也,呵呵!

    走進教室,柳俊又犯難了——不知道坐哪個位置啊!

    柳俊稍微猶豫了一下,還好,一個小姑娘給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她本來是坐在靠中間的位置(那時鄉村小學,不是一人一個座位,而是兩人共一個長桌一條長凳),見柳俊走進教室,自然而然地往旁邊移動了一點,騰出一個位置來。

    嘿嘿,這就是柳俊同學的座位了。

    “同學們,翻開語文書第五頁,這節課我們還是學生字……”

    柳俊從書包裏取出用報紙包好封皮的語文書,翻到第五頁,看見上面寫着“日”、“土”等幾個漢字,還標註有拼音,不覺苦笑起來。

    柳俊前世在網絡小說裏只看到穿越的種種風光好處,可沒有誰告訴他,若不幸穿越成一個七歲的小學生,一天到晚倒背雙手乖乖坐在教室裏認生字,口中唸唸有詞,什麼日月水土的,日子該怎麼過?

    還有,前世的時候,柳俊有一樁絕大毛病——無肉不飽。一日不喫肉就饞得慌。一九七六年的中國,正是物質極度缺乏的赤貧時代,不說喫不飽穿不暖,起碼也是喫沒好喫的穿沒好穿的,一日三餐蔬菜拌飯,又該如何捱過去?

    鬱悶ing!

    如果說作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重生者,回到大革命末期的小學課堂,會認真聽講,去學早就熟悉得不得了的“生字”,那肯定是扯蛋。事實上,整節課柳俊都在胡思亂想,老師的話,基本上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到那位年輕的女教師走到旁邊,輕輕敲了敲桌子,柳俊纔回過神來。

    “柳俊,怎麼不寫大字?”

    “啊……哦哦……好的好的……”

    原來到自習時間了。那時的小學一年級,每節課大約也就是學四五個生字,然後就瘋狂抄寫。柳俊不禁想起那個交警抓住違章的小學教師,欣喜若狂地叫她將“我違章”這三個字抄寫五百遍的笑話來。

    急忙打開書包尋找紙筆。

    居然是毛筆!

    對了,柳俊記得小學一年級時,寫大字就是用毛筆的。那會子鋼筆絕對是奢侈品,在胸口別一支鋼筆的傢伙,多半是個讀書人(初中以上文化),如果別兩支鋼筆,幾乎可以肯定是位工作人員了,說不定還是個幹部之類的。假設居然別三支筆呢?對不起,那你小子一定是個修筆的!

    修筆!

    呵呵,當時還真的是有這個職業啊。修筆能夠成爲一個餬口的技術活,可見那時節鋼筆的重要性了。怎能指望山旮旯裏的小學生人手一支鋼筆?

    那麼鉛筆呢,倒不算是奢侈品。當時一個壯勞力耕種一天下來,有多少收入呢?那可沒準。生產隊是計工分的,青壯年男子每天12個工分,四十歲以上的男子和壯年婦女10個工分,上了點年紀的婦女和未成年的男青年8個工分或者6個工分。一年下來,依據生產隊的收成來折算,如果收成好,每個人能分到幾百斤口糧和十幾元錢。假如年成不好,又或者家裏人口多,借了生產隊的口糧,那麼到年底結算的時候,說不定還要倒欠公家的錢糧。鉛筆作爲在一種純粹的消耗品,用一點少一點,也還是比較珍貴的。

    如此一來,老祖宗傳下來的毛筆就成了合理的選擇。一支小號毛筆,一塊墨,一個硯臺,合共一毛多錢,省着點用可以對付一年呢。

    換作二十一世紀,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手握毛筆寫字,那絕對是絕對是書香門第,立志要成爲書法家的。

    唉,柳俊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沒摸過毛筆了。說不得,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柳俊認認真真攤開作業本,取出一個裝青黴素的小玻璃瓶子(用來裝墨水的,墨和硯臺也是貴重物品,不能讓小孩子帶着到處跑,萬一掉了損失不小,保險的作法是先在家裏磨好墨,灌在小瓶子裏帶去學校),小心翼翼打開蓋子,蘸了點墨水,開始寫大字。

    老實說,前生柳俊的字寫得還算端正。因爲他老爸毛筆字寫得好,小時候隨着練過幾年。雖然沒堅持下來,畢竟不是一無所獲。

    柳俊瞟了一眼同桌的小女孩,她正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

    “哎……每個字寫幾遍?”

    柳俊低聲問。

    幸好他是穿越回自家,鄉音說慣了的。要是一不小心穿越到陌生之地,光方言這一關就很難過。天知道國內的方言有幾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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