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渺涵的臉色瞬間蒙上一層陰影,原本安分被少女拉着的手,聞聲就往自己身邊縮回來。
她冷笑:“我知——”
“渺涵想和姐姐一起睡的話,可以搬到姐姐房間來。”白芡打斷她,開始解釋自己不願意搬過來的理由。
原主這身體,昨晚之所以肯在那邊睡,還不是因爲下午的時候實在太累了。
現在回了白家,又變成那個受盡寵愛的大小姐,怎麼可能願意換房間睡。
所以,自己和池渺涵一起睡可以,一起睡另一張陌生的牀,不行。
雖說兩人都已經成年,家裏也不是沒有房間才逼得兩人非得擠一個屋子,但這畢竟是池渺涵主動提出的,所有能和少女拉近關係的機會,白芡都不會拒絕。
池渺涵因爲她的補充,臉色緩和不少:“好。”
於是,家裏阿姨花了數個小時替新主人收拾出來的房間,連一晚都沒被使用過,就失去了它的用途。
“那渺涵你自己把東西搬到姐姐房裏吧,爸爸還在書房裏等着,我先去找一下他。”
“不行,姐姐得幫我。”
白芡無辜地搖頭:“我不會,你自己收拾。”
池渺涵似是早就清楚她會這麼回答,轉言道:“那姐姐就在房間裏陪着我。”
“但是爸爸還在等我,他等下還有事,不能讓他等太久。”
少女臉色微變:“不是你非得讓我回來的?我回這裏連一個小時都沒到,你態度就變這樣了?”
白芡:?
眼見着對方似乎要生氣了,她猶豫着退了一步:“那要不你先別收拾,等我去找完爸爸,再上來陪你,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不要,我現在就要收拾,你現在就得陪着我,你不是我的姐姐嗎?前面還說以後會什麼事都順着我,怎麼,我被你帶回來了,就原形畢露了?”
白芡被堵得不知道如何反駁,少女一改口中的控訴之意,示弱道:“這裏是姐姐的家,現在還不是我的,沒有姐姐陪着我,我會害怕的。”
對方都用這種從未有過的語氣說話了,白芡自然無法再離開。
只好用x信給書房中還在等着的男人解釋了下情況,發完消息,餘光瞥見身邊人早已跟着看過來的視線,便大大方方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手機,又問了一遍:“渺涵真的不要嗎?姐姐真的想把這個手機給你的。”
“給我了,那姐姐呢?”
聽出她話裏頭的遲疑味道,白芡忙解釋:“姐姐還有個備用機,和這個是一樣的,到時候我去買兩個一樣的殼,這樣的話,就是姐妹款啦,所以渺涵你就收了嘛,現在這個社會,沒有手機的話,日常生活還是比較不方便的。”
池渺涵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終點了下頭:“嗯,那給我吧。”
白芡頓時像只被主人投餵了小魚乾的小貓,表情裏滿是喜意:“那渺涵會玩嗎?不會的話姐姐教你。”
池渺涵是他們村裏出現的第二個大學生。
第一個大學生是個大她好幾歲的姐姐,大學畢業之後就留在了大城市裏打拼,前年的時候回來過一趟,她給池渺涵講了很多城市裏有趣的事,末了還送給她一支自己用過的二手機。
此時距離那會兒已經過去挺久,但若是有人現在給她一支新的手機讓她自行使用,她還是可以輕鬆上手的。
聽到少女的話,池渺涵根本不需要停頓思考,當即面色坦然地說着只有自己清楚的小謊:“不會,姐姐教我吧。”
白芡便把手機遞給她,起身就要去拿抽屜裏放着的備用機,還沒從人身邊走出去,手腕就被輕輕一拽,整個人又被迫坐回了牀沿邊。
“怎麼了?姐姐沒有不教你,我只是想去拿我的手機,這樣你跟着我操作,就能學會了。”
池渺涵把手機遞迴她面前,她本是坐在更遠的地方,因爲遞手機的手伸得不夠直,便起身朝着白芡靠近了些。
於是最後,少女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對方身邊。
白芡因她的太過貼近下意識想往邊上退,念頭剛起,注意力就因少女的開口而轉移:“不用那麼麻煩,姐姐就這樣教我吧,我沒那麼笨。”
她不理解這和笨不笨有什麼關係,不都是教怎麼玩手機嗎,怎麼就非得擠在一起,用一個手機教呢?
但又想起進家門以前,池渺涵倒退回去的態度。
而在幾分鐘前,少女主動提出要共用一個房間,現在,又是第一次主動和她如此親近。
她不接受,難道還要拒絕嗎!
想通了,白芡便沒再去思考其他問題,也就不再躲了。
順着池渺涵的想法,重新打開手機,將鎖屏解開後,見對方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動作,笑着開始電子產品教學的第一課:“這個叫面容解鎖,姐姐先教你怎麼換解鎖方式。”
少女開始仔細地將手機的基本功能一點點地教給她,她的聲音綿軟,很是動聽。
池渺涵根本沒去注意她講了什麼,她又回到了昨夜的狀態,只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香味,正在一點點地勾着她,令她着迷得不行。
“x信的基本功能姐姐都教完了,渺涵,你還有哪裏不懂的嗎?”
“渺涵?”
白芡連着叫了幾聲,見身邊人都沒有回話,只好偏頭看過去。
池渺涵愣愣地盯着她手的方向,就和學生上課開小差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她無奈又好笑:“姐姐教你玩手機都能出神,那是不是我前面講了什麼,你都沒聽?”
少女猛地打了個顫,被幽香勾走的神智回體,她沒聽到白芡說了些什麼,但看見少女的神情,已經猜到多半是自己的不在狀態被抓包了。
池渺涵並沒有爲自己辯解,而是道:“我在聽的,不然姐姐可以考考我。”
“是嗎?那你用我的x信發條朋友圈看看。”白芡狐疑地要求道。
“發什麼呢?”池渺涵問着,伸手似是無意識地按在她捏着手機的手上,“不然,用姐姐的手機發一下我,怎麼樣?”
她還沒有完全放下對白芡的戒備,儘管自從兩人碰過面以後,白芡真的沒有再做過任何那天電話裏所表現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