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他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衣。
所以林妄……給他換了衣服？
溫數有點不自在，想問吧又覺得多餘，這家裏還有別人會在自己老攻在家的情況下給他換衣服嗎？
林妄看出了溫數的糾結，便指了指髒衣簍。
好了他懂了，衣服被吐得挺花，想必昨晚他沒少折騰人。
酒精誤事啊。
溫數試圖提取昨天夜裏的相關記憶。
行，斷片了，提取失敗。
喫早餐時林妄給溫數端了盆小米粥過來。
是的，盆，或者說麪碗，總之分量不少。
周姨經過時掃了一眼，笑着說：“這是先生一早起來煮的，我進廚房的時候粥已經快煮好了，想必先生很早就起來了。小米粥養胃的，正好小少爺昨晚喝了酒，早餐喫這個挺好。”
溫數視線落到了林妄身上，林妄被他盯得久了自然有感覺，便回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溫數手機上收到一條訊息：“好好喫飯。”
粥是細火慢熬的，上面能看到一層米油，溫數乖乖拎了湯勺舀起來。
總有些時刻，能碰觸到這個男人溫柔的靈魂。
林妄今天沒去公司加班。
他在家加班。
溫數經過他身後時，看到一行行代碼在他的敲擊下飛速誕生。
溫數完全不清楚springcloud、drools、mysql、redis等分別代表什麼，但不妨礙他覺得林妄敲代碼時很……蠱惑人。
溫數上午其實還有些蔫蔫的，於是沒給自己安排什麼任務，他躺在牀上玩了會手機，期間看到朋友圈有人轉發了附高百年校慶的宣傳。
“數數，校慶你去不去？聽說那天學校半開放，畢業生都可以過去逛，不過得提前報名，學校要統計人數。平時附高輕易進不去，我都好多年沒回學校看看了。”
“對了，我打聽了下，我們年級有意向去的同學還不少，到時沒準還能聚一聚。我和妍若反正報名了，你要那天沒事的話就一起唄。”
程默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大的事，溫數幾乎是前腳剛看到宣傳推文，後腳就收到了程默發來的信息。
附高啊……
溫數將校慶推文轉發給了林妄。
才過了半分鐘便收到林妄發來的：“想去？”
“一起嗎？”溫數問。
“可以。”
事情於是這麼敲定了下來。
不過校慶正式舉辦其實是四周後的事，目前校慶各項籌備工作還處於最後的收尾階段，因此溫數提交了兩人的報名信息後便將這事先放到一邊了。
下午四點，林妄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江家有個小型籃球場，他帶溫數去活動筋骨了。
兩人換上了運動套裝，開始打球前做了些熱身活動。
“不要讓我。”打了一會後，溫數抗議了。
他感覺得出來林妄放水了，哪怕他是出於善意也不行，這是不看好他還是咋的？讓來讓去的話還有什麼打球的體驗感？
然後溫數就被打爆了。
溫數：……
我謝謝你了。
林妄給他遞了水。
溫數喝了兩口，剩下的澆在了臉上。
涼意蔓延，溫數忍不住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爲什麼他還得被死對頭教做人？
去籃球場前林妄就說了打完球請他喫飯，這會兩人簡單衝了個澡後出門了。
林妄負責開車。
兩人去了一個大型購物中心，週末這裏的人流量是工作日的數倍。
林妄讓溫數自己選喫哪家。
“椰子雞怎麼樣？這家日式烤肉看起來也不錯，還有肉蟹煲……不過我其實更喜歡喫牛蛙煲。誒，火鍋，我好久沒吃了，還有海鮮自助，這還新開了家燒烤店……”溫數陷入了選擇困難。
最後兩人決定去喫烤肉。
取了號後，看到上面的等位128桌，溫數倒也不算太意外。
他決定帶林妄先去附近逛逛。
林妄被溫數安排着先後進了數碼店、樂高店、運動用品店……
兩人大部分時候只是走馬觀花看看，但在一家高奢男裝店裏，溫數看到了一套很襯林妄氣質的休閒裝。
真的很適合他。當然售價對林妄而言也很不美麗。
溫數想買下來送他，只是……
站在那套休閒裝前，溫數轉身看向林妄：“我想把它送給你，你會接受嗎？”
林妄失笑。
溫數小心翼翼的模樣，真的像一隻在洞穴裏探頭探腦的警惕的兔子。
他並非不識好歹的人。
“這是你的心意，你的心意對我來說永遠不會變成負擔。”林妄頓了頓，補充輸入道，“我相信溫先生的眼光。”
溫數瞬間開心起來。
作爲回報，林妄帶溫數去了頂樓的遊戲廳。他兌了200個幣，然後在娃娃機那給溫數抓了25個公仔。抓完娃娃剩下的19個幣，兩人去玩了跳舞機。
溫數玩跳舞機這樣的項目時簡直如魚得水，得益於小時候算是紮實地練過四年舞蹈，他的肢體靈動、協調、平衡感極佳。
跟隨跳舞機的節拍律動時，越發顯得他體態優越，極具美感與生命力。
林妄的目光落到了溫數蓄滿興奮的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上，不知因何，他想起了多年前學過的一句詩——
憑君莫厭臨風看，占斷春光是此花。
和溫數一對比，林妄在這方面就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了。19個幣玩完，他毫無進步。
“爲什麼是25個？”離開遊戲廳時溫數提着工作人員幫忙打包好的其中一袋公仔，眉眼飛揚。
至於另外兩袋，林妄拎着。
兩人先去了停車場，找到車安置好公仔後，林妄纔回復他：“送給1歲的溫數，2歲的溫數……25歲的溫數。”
溫數落在手機屏幕上的指尖輕顫。
“走吧，去喫飯。”林妄寫到。
……
“恬恬，你怎麼了？”停車場一角，一輛黑色奧迪車裏，一個走嘻哈風的男生問。
“沒事。”女孩的視線從駕駛室旁的後視鏡上收了回來。
那裏面已經看不到溫數和那個男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