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裝出一副慈父的樣子舉棋不定:“朕不希望你們之間任何一個人去冒險,但是你們是朕的兒子,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成爲萬民的表率,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與民同在。”

    賀幹昭心中冷笑,自己這位父皇也只會嘴上說說而已,如若讓他真的在面對危險的時候與民同在,他跑的比誰都快。

    三皇子配合皇上發表了一通義正言辭的言論,大有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架勢。

    皇上讚許的點點頭:“如此,那便三皇子去吧,帶上御醫、銀兩和藥材前往聊城。”

    朝堂上商談需要帶多少銀兩和藥材的事情賀幹昭根本就沒怎麼聽,反正都是做樣子的,這都不重要。

    賀幹昭不怎麼關注的樣子讓皇上很滿意,整個過程的臉色都還算是不錯,臨下朝的時候還特意和他多說了幾句話。

    賀幹昭心中冷笑,若是他五六歲的時候,父皇肯跟他多說幾句話,他會一連開心好幾天,但是現在不會了。

    回到東宮之後,賀幹昭把朝堂上的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錢書瑤。

    錢書瑤感覺自己大概是吐槽的太多了,好像習慣了,居然覺得皇上的行爲非常正常,要是不這麼做纔會讓她覺得奇怪。

    賀幹昭失笑道:“夫人貌似並不覺得這樣的結果有哪裏不對。”

    錢書瑤不以爲意:“當然啊,如果結果不是這個才意外啊,而且咱們的目的不是這個嗎?即使父皇的反應與計劃中的不一樣殿下不是也會讓他一樣嗎?”

    賀幹昭贊同的點點頭:“知我者,夫人也。”

    錢書瑤躲開他伸過來的手:“都說了多少次了,在宮裏要注意,不要叫我夫人。”

    “那叫什麼?愛妃?”賀幹昭的眼睛裏帶了一點小趣味:“原來愛妃喜歡這個稱呼啊。”

    錢書瑤翻了個白眼,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好嗎?以前是總覺得自己與賀幹昭是合作關係,所以稱呼什麼無所謂,現在是覺得兩個人在龍脈都是這樣的關係了,就更不在乎了。

    現在她的感覺就是隻要賀幹昭不叫她媽,那叫什麼都無所謂,在宮裏不讓叫夫人真的只是擔心隔牆有耳而已,誰知道這位這麼不靠譜。

    賀幹昭感覺自己再一次被嫌棄了,不過他也已經習慣了,自從娶了自家太子妃之後,就一天到晚的被嫌棄。

    三皇子那邊準備好了就出發了,御醫去了三個,藥材和銀兩都帶了不少,至於能有多少用到聊城百姓的身上就不一定了。

    他這邊出發之後,賀幹昭這邊就開始着手做準備。

    這些事情錢書瑤是插不上手的,前期收購藥材的計劃都是她做的,她現在閒的不得了。

    古往今來都有一個硬道理,人就不能太閒,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就比如現在已經閒出蘑菇的錢書瑤。

    她這兒兩天總是琢磨着自己在龍脈醉酒的事情,按照賀幹昭的說法,他們兩個應該已經圓房了,當時不小心進了那個鬼地方,她的腦子都是懵的,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如果他們真的圓房了話,她會不會有孩子啊。

    如果是當時就反應過來的話,她還可以弄一些避孕的湯藥喝一喝,但是現在都過去那麼多天了,早就來不及了,就只能寄希望於那幾天是安全期了。

    錢書瑤沒想到自己在古代還會有需要算安全期的時候,問題在她穿越之前也沒結過婚什麼的,根本就不需要算安全期,而且現代算日期大多人都是用app,所以什麼前七後八的理論她是知道,具體怎麼算還真不知道。

    她糾結了半天,委婉的問素梅:“後宮的妃子若是父皇不想讓她們有孕,是不是都會賜藥啊。”

    素梅搖搖頭:“也不一定,敬事房的公公都懂一種方法,可以不用服藥,不過那位小主會有些不舒服罷了。”

    若是和甜果說這些,那她的小臉怕是會紅成熟透的果子,但是素梅愣是一點兒害羞的反應都明白,回答的一板一眼。

    錢書瑤感嘆,也不知道當初訓練她的人到底訓練了多久。

    不過素梅雖然回答的利落,但是答案並不是錢書瑤想聽的那個。

    “每一次都要嗎?她們就沒有那種……恩、”錢書瑤倒不是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主要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素梅明顯也沒聽懂:“您說的是哪種?”

    錢書瑤就是想問問這裏的人怎麼算安全期,但是太直白了說不出口,太委婉了素梅又聽不懂,這就很鬱悶了。

    最後沒有辦法,她只能寄希望裏素梅有通天本領:“那個素梅啊,我有一個朋友。”

    素梅想了想說:“您是讓朋友進宮?還是出宮去見她?”

    錢書瑤無奈道:“不是啊,你再理解理解,我有一個朋友。”

    這個梗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年代,哪怕這本書是個現代人寫的,但是依舊沒有這個梗的出現,所以素梅完全聽不懂。

    素梅已經在心裏迅速羅列出了幾種對應的辦法,如果太子妃想讓朋友進宮她該怎麼做,如果太子妃要出宮跟朋友玩她該怎麼做,一切考慮的週週到到。

    錢書瑤覺得有些頭疼,她第一次發覺現代人與古代人溝通時的巨大鴻溝。

    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她也懶得再想新理由了,直接就着這個理由往下說:“我有一個朋友啊,她吧,上個月剛剛和她的夫君圓房,但是現在突然想起擔心有孩子,你說該怎麼辦呢?”

    素梅不解:“夫妻圓房爲什麼不想要孩子呢?”

    錢書瑤乾笑兩聲:“哎呀,這個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她就是不想要嘛,你懂醫術,知道該怎麼辦嗎?”

    素梅誠實的搖搖頭:“沒法辦,正常人不想要孩子的話,當時就會喝湯藥了,不會拖這麼多天。”

    錢書瑤捂臉,好吧,雖然她知道素梅說話只是直接而已,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已經被排除在了正常人之外。

    她的話很快就被賀幹昭知道了,別人不明白怎麼回事,作爲當事人之一,那還能不明白嗎?

    雖然當初賀幹昭有逗錢書瑤的意思,但是現在也不大開心了,感覺自家太子妃貌似有一種避自己如蛇蠍的感覺,不過很快他就把自己安撫好了,一切以自家夫人的意願爲準,既然不願意生就不生好了,家裏的皇位不要也罷,大不了自己年紀大了隨便立個太子。

    賀幹昭花了一天的時間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剛打算去找錢書瑤談談心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在龍脈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啊,懷哪門子孕啊。

    當時錢書瑤就各種耍酒瘋,後半段就體力耗盡睡了,雖然讓賀幹昭享受了一點點福利,但是實質上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賀幹昭坐在書房自己笑了半天,自己這是有多糊塗。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琢磨怎麼逗逗自家太子妃。

    錢書瑤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這邊想什麼,還在自顧自的苦惱,她現在害怕極了,萬一真有孕了怎麼辦啊。

    她不是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只不過現在真的不合適,她之前和賀幹昭說的那些話不是理由,她是真擔心萬一改變不了結局,她的孩子會被連累。

    賀幹昭原本想逗逗她玩,結果一過來看見她沮喪的臉色就繃不住了,心道算了,別逗了,再逗就要哭了。

    他有心想說實話,但是想到上次自己胡說被戳穿之後的待遇,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還是不要說實話的好,於是開始裝傻。

    “夫人這是怎麼了?”

    錢書瑤瞪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不要打擾我!”

    賀幹昭坐在她身邊,然後將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說看。”

    錢書瑤沒好氣兒的說:“說什麼?把我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你開心開心嗎?”

    賀幹昭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事實上從某些角度來說,貌似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啊。

    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錢書瑤更不高興了,果然人類的悲喜是不相通的,自己這麼鬱悶,罪魁禍首卻高高興興的。

    錢書瑤一生氣回頭就咬了一口,也沒看地方,就是憑着感覺咬的,就他們現在的姿勢,一回頭正好咬在了賀幹昭的臉頰上。

    賀幹昭看了一眼銅鏡,左邊臉頰上一個圓圓的牙印,幾顆牙齒的印子整整齊齊的,哭笑不得:“夫人這是不想讓爲夫出去了嗎?明白了,夫人是想要爲夫的陪伴。”

    錢書瑤:“……”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生氣隨便咬的的,哪兒注意到選位置的事情,主要是一回頭就正對着那個位置。

    錢書瑤略微有些心虛,這個位置真的不大好辦,堂堂太子爺臉上帶着一個牙印出去的確不怎麼雅觀,尤其是去上朝的話,那就更不雅觀了,不但會受到別人的嘲笑,說不定還會被人說家有母老虎。

    那個母老虎是誰啊,那自然是東宮唯一的女眷太子妃是也。

    錢書瑤捂臉,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賀幹昭頂着大牙印出門之後自己的風評被害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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