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自己的風評着想,錢書瑤建議:“不如殿下這幾日就告假不要去上早朝了?”

    賀幹昭手指玩着她的髮梢:“夫人如此捨不得爲夫?”

    錢書瑤翻了個白眼,姑奶奶是爲了自己的面子好嗎?

    其實不用她說,賀幹昭也不會主動出門,畢竟他也是堂堂太子爺,面子還是要的,但是現在不是他不想出門就能不出的,因爲皇上又傳召他。

    如果是平時,賀幹昭不想去倒是可以想辦法拖嗎,但是這一次不行,他心裏有數,皇上找他十有八九是有關於聊城疫情的事情,他必須去。

    錢書瑤原本建議讓會易容的暗衛幫賀幹昭處理一下,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牙印或許還能幫助他一下,於是直接頂着牙印就走了。

    錢書瑤感覺人生絕望,所以鬱悶的事情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嗎?

    賀幹昭去了有一陣子還沒有回來,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過來了,說是請太子妃過去。

    錢書瑤感覺皇后就想要找自己算賬,畢竟自己把人家兒子給咬傷了,心裏有點兒怕怕的。

    話說她感覺自己其實根本就沒用多大力氣,怎麼就能給咬傷了呢?

    這種將要被興師問罪的感覺讓錢書瑤有些心虛,婆婆該不會直接罰她去跪小佛堂吧?她看電視上的婆母罰兒媳婦都是這麼罰的。

    去鳳儀宮的路上,錢書瑤做了無數種預想,怎麼跟皇后解釋牙印的事情,如果是平民百姓小夫妻,這真算不得什麼,小打小鬧的情趣嘛,但是到了太子身上就可大可小了,可以解釋爲小打小鬧,也可以解釋爲攻擊當朝儲君,那罪名可就大了。

    錢書瑤一邊想着對策,一邊吐槽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

    皇后見到她並沒有追究太子臉上的牙印,只是交代了一些要注意安全的話。

    錢書瑤琢磨着不大對勁,怎麼就要注意安全了啊,說道後面才明白過來,三皇子路上遇險失蹤,皇上派太子去聊城治災,順便尋找三皇子。

    錢書瑤從回去之後就開始準備,結果賀幹昭回來之後只說自己去,並不打算帶着她。

    “爲什麼不帶我啊。”

    賀幹昭回答:“因爲聊城太危險了,現在太醫還沒有完全治療瘟疫的把握,一旦染上了,後果不堪設想,你還是留在這裏等我回來吧。”

    “我不是已經把藥方寫下來了嗎?”錢書瑤對自己的藥方還挺有自信的,畢竟是原文裏治療瘟疫的方子,應該不會出錯纔是。

    賀幹昭抓住機會問:“你讓我準備的那些藥材是治療疫情方子?”

    “不然呢?”錢書瑤有些驚訝:“去準備藥材的人不是懂醫術嗎?他們沒看出來是藥方?”

    她不懂醫術,所以也想不到那麼多,就想着把藥名都背出來了就是藥方,殊不知在其他人眼裏不過就是一個藥材名單而已。

    她所列出來的藥方與賀幹昭記憶裏的那一個有些不大一樣的地方,不過這些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捉到了錢書瑤話中的破綻,找到了詢問的機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夫人寫出那份藥單的時候,聊城並未發生疫情啊。”

    錢書瑤愣住了,完蛋,失策失策,早知道不這麼說了,重新寫一份藥方不就好了嘛。

    她試圖用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把這件事像其他那些根本就解釋不了的事情一樣抹平,但是賀幹昭似乎沒有這個打算,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邊等着她解釋。

    錢書瑤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夢見的行不行?堂堂太子爺就不能乾脆一點兒嗎?”

    賀幹昭失笑:“我以爲夫人可以稍微對爲夫坦誠一些。”

    錢書瑤一個金元寶砸過去:“我不夠坦誠嗎?我不坦誠這些元寶你一個都摸不到。”

    賀幹昭現在接元寶的姿勢相當熟練,一手接元寶一手把人拉到懷裏:“再多說一點點嘛。”

    錢書瑤倒也不是想全部瞞着他,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她真的說了實話也不見得有人相信,原本就是很離奇嘛。

    就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許仙,平時跟白娘子柔情蜜意的,關鍵時刻就拉胯了,幾個版本的《白蛇傳》,許仙看到白娘子現原形要麼就是被嚇死,要麼就是直接要找道士捉她。

    錢書瑤覺得賀幹昭可能不會被嚇死,也可能不會找道士抓她,不過也只是可能而已,而且最大的可能是,人家可能會認爲她腦子有問題了,她可一點兒都不想去和神棍談人生談理想。

    賀幹昭有些失落,其實在龍脈的時候,師父已經給了他很多暗示了,他心裏已經有了底,只是師父礙於規矩,不能把話說的太透,所以他知道的有限。

    原本想着兩個人一起經歷的事情已經不少了,應該有了充分的信任,可是看錢書瑤的意思,還是不怎麼相信他。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錢書瑤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要去聊城。”

    賀幹昭回答的也乾脆:“不行。”

    錢書瑤抿抿嘴:“如果讓我去,等聊城的事情結束後,我就告訴你爲什麼能提前知道治療疫情的辦法。”

    賀幹昭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止一件兩件了,不差這一件。”

    如果是以前,他帶也就帶了,反正他能護人周全,但是陶城一戰他是真的怕了,當時他自以爲知道一切事情的發生走向,做了周密的部署,結果卻依舊出了意外,差點兒讓陶城再一次覆滅,也差點兒讓錢書瑤葬身在那裏,他不能再冒險。

    錢書瑤見怎麼說都說不通,心裏有些憋屈,小聲嘟囔:“去吧去吧,你自己去小心又被感染上,沒聽說過聽老婆話有飯喫嗎?”

    這句話賀幹昭還真沒聽說過,更不明白老婆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抓到了一個重點:又。

    他心裏開始琢磨,爲什麼要說又呢?又被感染上?難道說知道他曾經被感染過?

    這樣的話……

    賀幹昭垂下眼簾,心裏有了一個猜測,一個本來早就應該死去的人好好的活到了現在,而且師父也暗示他插手了,所以會不會她和自己一樣?

    這個想法只是出現了一次就被賀幹昭否決了,如果錢書瑤真的是重生的話,那她應該不會知道這麼多事情,畢竟她應該是死的很早的,那那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現在的他討厭死了那些破規矩,師父明明什麼都知道,但是又不能說,他心裏清楚,能再給他一次生命,已經是師父能力的極限了,而且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他現在已經確定,錢書瑤是師父給他找來的幫手,但是錢書瑤自己似乎不知道。

    他試探着問:“那晚師孃都和你說什麼了?”

    錢書瑤不想搭理他,直接給了他一個後背,人家還生氣呢。

    賀幹昭抿抿嘴:“生氣啦。”

    “你說呢?爲什麼不給你帶我去?”錢書瑤不是想要添亂,她是真覺得自己能幫上忙。

    三皇子在那裏,那可是原文太子爺的剋星,她不去跟着總是覺得不放心。

    兩個人都是爲了對方擔憂,所以誰也說服不了誰,又再一次陷入了冷戰狀態。

    錢書瑤磨磨牙,又想咬人了,就好生氣。

    其實在龍脈的時候她已經跟師父試探過,師父也給了她暗示,賀幹昭應該不會輸,但是畢竟兩個人都沒有把話說透,她心裏沒底,尤其是事情都是未知的,未來也是有變化的,不到最後一刻,誰也沒把握最後結局是什麼。

    兩個人的冷戰一直持續到出發的時候,錢書瑤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就跟着出宮了。

    賀幹昭沒辦法,他不可能當着那麼多的宮人的面把人攆回去,畢竟太子妃也是要面子的,如果自己兇她兩句過幾日就會穿成太子妃遭了太子的訓斥之類的,說不定等他回來的時候就傳成太子妃遭了厭棄,只能讓人跟着。

    出了城之後,賀幹昭下馬鑽進了馬車,捏了一下錢書瑤的鼻尖:“你呀,聊城現在那麼危險,你爲何就非要去呢。”

    “你管我。”錢書瑤撇撇嘴,如果賀幹昭不是原文裏那個倒黴催的反派,自己才懶得管他呢。

    賀幹昭把人拉到自己懷裏靠好:“路程還遠着,睡一會吧。”

    錢書瑤還真累了,她怕賀幹昭半夜偷着跑了,就沒怎麼睡,沒辦法,這個時代對於女子的束縛太大了,沒有賀幹昭帶着,她自己想要出去太難了。

    賀幹昭有一搭沒一搭的拍着她,自己也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

    他們先去了一趟私軍的營地,從三娘他們都在那裏。

    當今皇上對於女子的看法破舊的不得了,即使從三娘立了大功,也依舊不認可,甚至還斥責了賀幹昭用女子爲將。

    從三娘也是個烈性子,皇上不認可她也不求,交了將袍就要走人了。

    賀幹昭直接把人帶到自己的私軍,當然不是明顯上的私軍,而是暗地裏的那一支,這裏的領軍剛好想要培養接班人,跟從三娘接觸了之後很是喜歡,當即就把人留下來,而從三孃的其他三個兄弟,則到了太子府明面上的那支私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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