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娘看到他們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往他們身後看。

    錢書瑤笑道:“放心吧,十七沒跟來。”

    不止從三娘,包括她身邊的那些私軍,都不約而同的一起鬆了一口氣,可見大家都被十七荼毒的不淺。

    錢書瑤把從三娘拉到一邊,詢問她在這裏生活有什麼不放便的地方,畢竟兩個人都是女孩子,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從三娘倒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私軍的條件很好,她的生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且生活的很自在,感覺應該比在皇上那裏正式受封的日子好多了。

    一開始從三娘自己也多有不甘,後來也想通了,現在多數人的想法都是和皇上一樣的,即使皇上給了她封賞,皇上的態度就代表了一定的導向,她以後和那些同僚相處也不會愉快,倒不如在這裏自在。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從三娘突然感嘆:“感覺這裏人一天說的話加起來也不如十七一個人一天說的多。”

    錢書瑤直接笑噴:“十七是給你們留了多大的陰影?他原本還想着跟來的,難怪殿下不讓他來啊。”

    從三娘回答:“不來就對了,營地裏起碼有上百個兄弟憋着勁兒想要揍他呢。”

    錢書瑤算了一下營地總人數和這些人的比例,感覺還好,比例不算太高,她原本以爲石奇要被所有人追殺呢。

    從三娘接着說:“剩下的人武力相差太大,過不了幾招,所以都在心裏憋着罵他。”

    錢書瑤哭笑不得,果然自己下結論太早了,十七還真是憑着一己之力達到了被全員追殺的成就,而他靠的僅僅是一張嘴。

    “不過這裏還是有一個人很歡迎十七的。”從三孃的臉上露出欽佩的神色。

    錢書瑤也是佩服不已:“是哪位大神啊。”

    從三娘回答:“年紀不算太大,喜歡熱鬧,喜歡聽聲音,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十七一刻不停的聲音對他來說就是個享受,他是負責養信號鳥的。”

    錢書瑤從頭髮絲兒一直到腳底板都寫滿了佩服:“那個人是不是叫王大海。”

    從三娘點點頭:“沒錯,您認識他?”

    錢書瑤回答:“不認識,只不過來之前十七拜託我跟王大海問聲好,我琢磨着既然要問好,那應該是關係還不錯的。”

    她想的很簡單,既然全營地只有這麼一個不想追殺十七的,那十七想問好的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如果要上戰場,十七和這裏每一個人都是最好的戰友,會配合默契,會全力以赴,但是在平和時期,那必須是對壘的,十七自己對戰全營地,連王大海也不會幫他。

    十七對於自己達成這個成就十分得意,號稱自己一張嘴打退敵軍千軍萬馬。

    賀幹昭尋過來的時候,發覺兩個人居然圍繞十七作爲話題中心說了一個多時辰,不由得感嘆:“你們兩個和十七有一拼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一起擺手:“不不不,我們跟十七比還差得遠呢,比不了比不了。”

    賀幹昭來這一次主要是例行巡視,作爲主子,要定期露面,像皇上那樣一輩子都不去兵營巡視,就不要怪兵丁們只認他們的元帥不認皇上。

    林庚山帶領的部隊叫林家軍,不叫賀家軍,將士們對大安的忠心自不用說,但是在他們的眼裏,林庚山元帥可比剋扣軍餉還從不露面的皇上重要得多了。

    賀幹昭的外家是武將出身,對於帶兵統御有一套,他自己自然也是深諳這個道理,從來不會任由私軍離自己太“遠”。

    重新上路之後錢書瑤突然問:“你是不是給他們留了任務了?”

    賀幹昭笑了:“夫人還真是敏銳呢。”

    他佈置任務的時候錢書瑤正在和從三娘說話,根本就沒在現場。

    錢書瑤撇撇嘴,自己是懶又不是傻。

    賀幹昭也沒瞞她:“三弟遇險應該是計劃好的,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在等着我出現,那不做些什麼準備怎麼對得起他的心思。”

    錢書瑤點點頭沒吱聲,和她猜的差不多,沒什麼好說的。

    賀幹昭還在等着她繼續問呢,結果等了半天人傢什麼都沒問,不由得有些奇怪:“夫人沒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錢書瑤懶洋洋地說:“都能猜的到啊,沒啥好問的。”

    賀幹昭挑起眉頭:“夫人這麼有把握?不如說說看?”

    “說什麼?”錢書瑤學着他的姿勢,也挑起一邊眉梢:“殿下是希望我說說有關於三皇子設計的那些小陷阱該怎麼對付,還是想讓我說說把人找到以後裝作劫匪把人先關着呢?哦,是讓我說說最後殿下裝作千辛萬苦把人救出來?”

    賀幹昭搖了搖頭笑道:“果然知我者,夫人也。”

    錢書瑤哼笑了一聲沒說話,知什麼知,一般小說都是這個套路,雖然因爲偏差問題,原文裏並沒有這個情節,但是不影響狗血的發生。

    她甚至於把三皇子的套路與賀幹昭的反擊計劃都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順道還在心裏吐槽了一下下,哎,劇情老套的痛啊。

    賀幹昭再再再再再一次感覺自己被自家夫人給鄙視了,但是沒關係,他習慣了。

    現在尋找三皇子的人有三派人馬,一個是明面上的,一個是私底下的,還有一個是給明面上的人拖後腿的。

    明面上尋找的人自然是皇上派出來的,只不過是由賀幹昭帶領而已,這裏面也有他的人,另外兩派人馬自然都是他的人。

    錢書瑤表示,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三皇子自己跑了,那可真是丟大人了。

    他們都知道,三皇子並不是真的遇險失蹤了,只是自己藏起來了,所以暗地裏的那一隊人馬搜索的重點就是最後可能藏人的地點。

    錢書瑤用她看了無數小說套路的大腦總結了一下,分析出了幾個三皇子可能藏身的地點。

    賀幹昭毫不懷疑她的判斷,直接命人去這幾個地點找,結果還真找到了,他們到達聊城的那一天,他的人也把三皇子找到了。

    三皇子爲了低調不被發現,身邊跟的侍衛不算多,原本他的計劃天衣無縫,身邊人越少越安全,誰知道就被錢書瑤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給敲了一條小縫,保護的人少剛好就爲去抓他的人提供了便利條件。

    現在他正被一幫山匪綁在寨子裏的柴棚裏,當然了,只是他以爲的山匪,賀幹昭會在最後帶人營救他的時候出面,現在他就只能在這裏老實呆着。

    賀幹昭對於錢書瑤的分析好好的讚賞了一番,好話說了一籮筐。

    錢書瑤一個字都沒聽,有什麼好誇的,正常嘛。

    三皇子此時此刻心裏滿是怒火,但是又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到時候更麻煩。

    他現在的身份是瘟疫攔截的富家子弟,誰成想卻被山匪直接綁了。

    不過他心裏也是慶幸的,既然對方是求財,那自己給錢就是了。

    劫匪也不算是獅子大開口,就要了一個正常綁架的數目,但是三皇子依舊拿不出來,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的私產管事能夠懂得變通,先湊錢把他弄出去再說,打着給家人寫信要錢的名義給自己的心腹寫了信。

    劫匪又不是真正的劫匪,那封信很快就到了賀幹昭的手裏。

    如果是真的劫匪,自然看不出這封信有什麼問題,表面上看起來和真正的求救信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賀幹昭一眼就看出了裏面暗藏的信息,順便還知道了三皇子暗處的心腹是誰,簡直收穫滿滿。

    賀幹昭看完之後,這封信按照原本三皇子的交代,送到了接頭人的手裏。

    三皇子的私產管事怎麼頭疼他們暫且不知,反正錢能拿到手更好,反正人最後總歸是要放的,現在的重點是聊城的疫情。

    賀幹昭經歷過一次,但是再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是非常憤怒,他上一次經歷的時候,相關的官員一直的掩蓋,一直到實在掩蓋不下去了,才報了上去,那個時候聊城的疫情已經非常嚴重了,尤其是他也染病之後,朝堂上有人建議直接封城。

    這個所謂的封城,不是暫時的,而是直接把城裏所有的人都封鎖在內,大火焚城。

    那個時候沒有太好的消毒辦法,爲了防止病毒傳出去,只能採用大火焚燒。

    賀幹昭心裏清楚,當時的聊城還有很多健康的人,那個封城的提議是對着他去的,但是他沒有辦法。

    他一開始不知道爲什麼後來三皇子會拿着藥方去解救,後來知道了,三皇子要的是民心,聊城是個重要地方,得了那裏的民心,就等於得了半個大安。

    賀幹昭甚至懷疑,聊城的瘟疫就是三皇子刻意弄出來的。

    現在他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第一想的不是怎麼報復回去,而是琢磨着怎麼才能保住聊城的百姓,所以他早早的就派人守在了聊城,結果防不勝防,還是有人感染了瘟疫,他的人能做的只是竭力控制感染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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