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天天的到底怎麼了。

    但是想起在縣城時少女渴望的目光,江皓還是拿了包紅糖和桃酥出來,塞進了衣服裏。

    隨後,他便打算去找蘇墨墨。

    …

    現在是上午上工的時候,蘇墨墨照例呆在家裏,因此,她絲毫不知道馬嬸來過的事早已傳開,甚至全大隊都覺得她要去當後媽了。

    她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口糧。

    真的,到了這個年代,蘇墨墨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那麼饞。

    明明從前再好喫的菜擺在面前,她都是淺嘗輒止,而現在,想到剛纔喫的那盤炒白菜,她就能回味許久。

    墮落了啊,蘇墨墨痛心疾首,決心好好發家致富。

    因此,蘇家人忙起來之後,她先去自家地裏看了看。

    現在這年頭,隊員們都是爲集體勞動,每家每戶擁有一塊自留地,面積不大。

    蘇家人的自留地裏種着一些大白菜,還有蔥蒜和一些其他的綠葉菜,畢竟現在是3月,瓜果之類都是沒有的。

    蘇墨墨轉悠了一圈,自留地不大,但是被打理得很好,雜草都被拔掉,每一塊位置都被利用起來。

    突然,蘇墨墨眼前一亮,她看見了一種熟悉的菜,韭菜。

    俗話說得好,“正月蔥,三月韭”,蘇墨墨從前最愛喫韭菜了,而3月的韭菜又最鮮嫩。

    只是不知是不是蘇家人不愛喫,韭菜只有一小塊。

    不過沒關係,韭菜割了還能一茬一茬地長,蘇墨墨跑回院子,恰好看見蘇奶奶回來,便喊了一聲:“奶,我去割點韭菜!”

    蘇奶奶自然笑眯眯地應好。

    等到江皓趕來時,遠遠的,便看見了地裏那抹彎着腰的熟悉身影。

    江皓神色一頓。

    他想起昨天打聽來的消息,大隊的人都覺得蘇老太寵蘇墨墨,畢竟她能讀到高中,畢業了也不用下地,在隊裏是少有的。

    不過蘇墨墨性子也好,勤勞,從小就會主動幫忙幹活、帶弟弟,也是這段時間,大家纔沒怎麼發現她幹活,估計是沒留在縣城,心情有些差。

    但真正地看見那抹纖細的身影勞動,江皓才意識到,“沒留在縣城”對蘇墨墨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如果不抓住這個嫁進城裏的機會,或許她只能留在這片土地,弓着腰過完一輩子。

    就連自己不也一樣嗎?說不定一輩子就要留在這裏了。

    畢竟早些年來的知青們,能離開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這裏安家了。

    時間一久,這裏便會成爲第二故鄉,或許永遠也回不去了。

    江皓停頓幾秒,拋開腦海裏的雜緒,就打算去喊蘇墨墨,告訴她後媽的事。

    誰知就在這時,遠遠的,對面也走來了一抹身影。

    少年個子很高,偏偏又極瘦,看着便有幾分像竹竿了,他穿着破舊的襖子,上面甚至連補丁都打不起,至於腳上,更是穿着一雙草鞋。

    察覺他的視線,少年擡起頭,直直地看向了他,目光中藏着一絲狠戾,像一頭即將長成的狼崽。

    江皓知道這是誰,大河大隊衆人唾罵的地主家狗崽子。

    具體的名字他記不清了,畢竟兩人從未有過交集。

    少年越走越近,江皓這才發現,他走路也有一點不適,腳踝好像也受傷了。

    …可真巧。

    更巧的是,兩人同時在距離蘇家自留地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江皓:“…?”

    謝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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