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謝鈺才17歲,也從未喜歡過別人,但江皓的意圖就連他都看得出來。

    謝鈺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他禍害蘇墨墨,禍害那個會朝他伸出手的女生。

    畢竟上午碰見過江皓後,謝鈺回去後便有意識地打聽過,他自然知道江皓和兩個人女生不清不楚這件事。

    陳嬌紅的動靜太大了,就連大隊的人都知道。

    江皓不可能察覺不到陳嬌紅和陸心柔的好感,卻還去接近蘇墨墨,這不是爲她招禍嗎?或者說,他享受這種感覺?

    謝鈺直覺江皓不對勁,他想抓住他的把柄,再去提醒蘇墨墨小心。

    …

    蘇墨墨下午便去了大隊外圍北側,那裏的土地不夠肥,因此並沒有耕成田,而且這裏靠着山,正好在山腳下,便生長着許多的野菜。

    現在只是3月,天氣開始回暖,野菜也開始冒出了嫩芽。

    蘇墨墨去的時候,便看見了幾個趴在地上的小孩子,一問才知道,他們在找薺菜和婆婆丁。

    …看來這生意也不太好做。

    找了半天,才找到幾根野菜的蘇墨墨如是說。

    畢竟這裏是外圍,離大隊很近,小孩們平日裏閒着沒事到處跑,可不就來這裏翻找喫的了麼。

    蘇墨墨便往山裏走了走,這裏平時也有人上山,因此可以看見一條小路,加上這是3月,蛇都冬眠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沒走多久,她便看見了一條小溪,蘇墨墨眼睛頓時亮了。

    小溪啊,那這裏肯定有小螃蟹。

    果然,走到小溪邊,用力翻開一塊大石頭後,蘇墨墨看見了一隻螃蟹。

    或許是這時候污染沒那麼嚴重,隊里人也沒來翻過,這些螃蟹都長得很大,普遍都有蘇墨墨半個巴掌大。

    螃蟹沒什麼肉,油炸了好喫,但費油,因此隊裏一般不來找。

    蘇墨墨卻不管那麼多,先搬了再說,沒多久,便裝了小半籃子的螃蟹。

    眼看天色不早了,蘇墨墨也沒再往山裏走,便先回了家。

    看着裝着螃蟹和野菜的籃子,蘇墨墨內心有着滿滿的成就感,怪不得小朋友都喜歡到處摸索喫的,這確實挺有意思的,比她小時候只能撿垃圾好多了。

    …

    縣城紡織廠,廠長接到一個電話後,便親自和隔壁廠借了輛破舊的小汽車,讓司機開車前往火車站。

    現在是下午5點,明明該是喫飯的時候,但餓着肚子的廠長神色卻格外激動,一路上不斷地搓着手。

    見狀,司機不免有些好奇,詢問道:“廠長,咱去接的是什麼人啊?”

    司機都是廠長身邊的紅人,素來關係密切,因此,他也就直接問了。

    廠長看着窗外飛速劃過的風景,輕抽一口氣道:“是首都上級單位來的人!”

    司機也驚了,方向盤都差點握不穩。

    要知道他接過的最厲害的也就是省城來的人了,至於首都,這是隻存在於報紙上的存在啊!

    一時間,司機也不敢問了,知道多了也不好,他還是安靜開車吧。

    縣城很小,十來分鐘就到了火車站。

    廠長帶着司機匆匆忙忙地趕到接站口,辛虧趕上了,這時火車還沒到達,明明要等人,廠長卻鬆了口氣。

    沒多久,“嘟嘟”聲響起,一輛綠皮火車駛了過來。

    火車慢慢停靠,隨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只見他身量頗高,上身穿着一件白襯衫,料子看着比的確良還要好,紡織廠廠長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男人穿着一條喇叭褲,聽說這是現在最時新的打扮,至於腳上,則是一雙鋥亮的皮鞋,與灰撲撲的地面格格不入。

    看來這就是來自首都的貴客了,司機暗暗咂舌。

    這時,男人也看見了他們,便緩步走了過來,他取下裝飾用的□□鏡,便露出了一張極其俊美的臉。

    男人有着一雙狹長的雙眼,鼻樑高挺,薄脣微勾,似笑非笑道:“你們就是紡織廠的人?”

    廠長立刻回神,伸出手,熱情道:“是,您叫我陸廠長就行,敢問同志如何稱呼?”

    男人和陸廠長握了握手,一觸即離,聲音帶着笑意道:“我叫陳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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