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貓貓,甚至能聽到手掌劃過空氣帶來的風聲。
若是結結實實挨下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怕是半張臉都要高高腫起。
束縛身體的繩子,已經完全鬆散開來。
劉rachel側身一躲,靈巧的避開了這個庶子狗急跳牆的舉止。
他根本沒留力氣。
男人寬大的手掌重重抽在了樹上。
樹幹的觸感粗糲而堅硬,劇烈的痛楚從手掌震開,漸漸蔓延到了全身。
金嘆怎麼也沒想到。
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能掙脫開捆住她的繩索。
他又驚又怒,莫名其妙回想起了那個英俊囂張的痞子,朝他開的那一槍。
不是同一種痛感,卻意外的讓金嘆感受到了相似的屈辱。
嬌小玲瓏的女人已經趁着他愣神的瞬間,朝着樹林深處飛奔而去。
“你他媽……”金嘆顧不得手掌處傳來的陣痛感,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劉rachel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亮得驚人。
她邊跑邊脫下了腳上礙事的高跟鞋,毫無章法的往後一砸。
砸死他!
金嘆那張帥氣的臉,不偏不倚被高跟鞋的銳利鞋跟砸了個正着。
他捂住豁開一個口子的臉頰,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前方遠遠傳來女人的聲音。
嗓音清悅而嬌軟,卻帶着十足十的諷刺。
“瘋子!”劉rachel邊跑邊回敬了一句。
……這時候還講什麼該死的禮儀教養。
那是和文明人社交需要用到的禮節。
金嘆就只配捱罵。
嬌美的洋娃娃喊完就閉上了嘴巴,任憑金嘆在身後如何叫罵也不再回應。
她要專心看路。
在奔跑中講話,只會浪費更多體力。
她纔不當蠢貨。
月光透過樹葉的枝椏,映照在漆黑一片的樹林裏,爲她照亮了前路。
劉rachel仗着身量纖細,靈巧的在藤蔓樹枝間鑽來鑽去。
烏黑柔軟的長髮隨風飄動,她像林間翩飛的精靈,躲避着獵人的追捕。
破碎感十足,仔細看卻又堅韌至極。
美得驚心動魄。
這是天生流淌在骨血裏的高傲。
□□的雙足,早就被樹葉石子劃得鮮血淋漓。
過度消耗的體力,幾乎支撐不住她一刻不停的動作了。
身高差懸殊,加上男女間的力氣天然就有着差距,
二人間的距離漸漸縮短。
前方是一個不深不淺的水潭。
貓貓爲了避開這汪潭水,就轉了個方向。
路上突然橫出了一叢茂密的荊棘。
她躲閃不及,重重倒在了地上。
劉rachel被摔得頭暈目眩。
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痛感,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哪裏更痛一些。
呼吸都帶着鐵鏽的腥氣。
因劇烈運動而瘋狂跳動的心臟,也在她胸腔中燃燒着。
……完蛋了。
金嘆一把揪住她的後衣領,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一把瑞士軍刀在金嘆手裏彈開了。
銳利的刀尖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雪亮,反射出金嘆猙獰的面容。
“本來不打算這麼快就送你上路的……反正,現在你去死吧。”
粗嘎的嗓音在樹林裏迴盪,似乎是宣告她生命即將停止的喪鐘。
真窩囊啊,要死在這麼一個廢物庶子的手裏。
劉rachel閉上了眼睛。
我盡力逃跑了,但還是被抓住了………爺爺,我要去見你了。
她混亂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想法。
李esther那個壞女人一定會哭得死去活來的。
希望崔成勳和自家母親能把金嘆剁成十八段。
她的遺照旁邊,一定要供奉上金嘆揪住她的這隻髒手。
……死在崔成勳那個狗男人的生日當天,真是對不起他了。
以後過生日的時候,不會因爲她而感到痛苦吧?
還有……祝願李esther記得她的喜好。
她葬禮上的玫瑰花,一定要是大馬士革產的。
預料之中尖銳的痛楚久久沒有襲來。
冰冷的刀鋒只是抵在了她的脖頸處。
……這個窩囊廢庶子怎麼停下了?
矜貴的女人迷茫的睜開了眼睛。
春夜的風穿過樹林,吹得劉rachel的裙角獵獵作響。
她很快就明白了金嘆突然停止的原因。
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不知何時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紅色的點狀亮光。
————是遠程狙擊槍的瞄準鏡。
英朗高大的男人,單手拎着一把她叫不上名字的重型槍支,拂開了雜亂的枝葉,踱步朝這裏走來。
不知道是誰的鮮血,濺在了他蒼白俊美的臉上。
他眼神漠然,整個人的氣勢鋒利而冰冷。
遠遠看起來,竟然像一柄染着血的利劍。
劉rachel的心裏一鬆,一種難言的喜悅在心頭瀰漫開來。
狗男人及時趕到了。
他不必在每年的生日上,都要順帶着哀悼她一下了……
他狹長的眼眸,像鷹隼一樣緊鎖着金嘆。
目光冷漠,帶着不加掩飾的嘲諷與不屑。
金嘆被這種目光盯得心裏發怵。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紅色的點狀亮光,怎麼也想不明白崔成勳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心裏這麼想着,金嘆也這麼問了出來。
英俊的痞子揚起了半邊嘴角。
他不準備回答這個過於簡單的問題。
……蠢貨。
金嘆能調動的,都是隸屬於帝國集團下的勢力。
帝國現在的掌權人是金元,是他崔成勳的合作對象。
崔成勳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庶子哪裏來的膽量敢如此行事。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無知者無畏吧。
“你媽和你哥都在外面。”男人淡淡的開口:“數數你身上的小紅點兒吧,在這個數量上乘十,就是現在在樹林裏瞄準你的人。”
局勢已經分明。
崔成勳冷漠的看着這個已經掩飾不住驚惶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