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虎此刻捧起桌邊的茶水,飲了一口後,嘆氣道:“葉老弟啊,酒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葉生在他一旁坐下,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夏將軍怎麼這麼苦惱?”
“今日我得到消息,東州獅城幫來人了,那個不可一世的金獅武館竟然真的和他們有關係,而且還關係還不淺。”
葉生一聽是關於獅城幫,立刻覺得不妙,按他了解的消息,在東州,有一座城池,就叫獅城,在那座城裏,城主不是最大,說話最有權威的,卻是獅城幫的幫主。
獅城幫的勢力不僅籠罩了整個獅城,就連整個東州,都遍佈他們的分部,連東州候都對獅城幫幫主禮讓三分。
他們此次來到酒城,該不會要夥同金獅武館,妄想掌控整個酒城吧?
葉生說出他的擔憂後,夏金虎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據我的消息,這次來的,很有可能是獅城幫的少幫主,魏天陽,他已經達到了宗師境界,在酒城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哎……。”
夏金虎嘆氣道。他身爲酒城的最高戰力,也僅僅是一流武者,最怕遇到宗師到訪,萬一這些人要對酒城子民不利,他是硬着頭皮也要上的。
蘇塵此刻不以爲然,他瞥了一眼師父韓昊,要說酒城裏真正的無敵的人,當然是丘國遊俠,韓昊。
然而,韓昊只顧着喝小枝給他單獨拿來的酒,絲毫不在意他們討論的話題。
葉生思慮過後,平淡道:“夏將軍莫要憂心了,既然我們干預不了,倒不如靜觀其變,往後我們多加派些人手,關注他們在城中的動向吧。”
夏金虎無奈的點點頭,一想到日後,魏巖那傢伙會更加囂狂,他就止不住的連連嘆氣。
傾訴完後,夏金虎又飲了一口茶,便就此離開。
葉生這時把目光轉向了蘇塵,詢問道:“你們日後有何打算?”
然而蘇塵依舊默不作聲,香蘭便提議道:“我今日在魏巖面前說了,你們是我們府上的傭人,如果你們無處可去,倒不如就此留下來。”
韓昊拒絕道:“我就算了,我要回我的大大雜院。”
說罷,他就提着沒喝完的酒壺往外走,蘇塵也跟了上去。
香蘭望着蘇塵遠去的背影,感到莫名的親切,於是她喊道:“等一下。”
蘇塵一驚,頓時停下了腳步,難道香蘭發現了什麼。
“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蘇塵頓了頓,還是沒有說話。
“他叫王晨。”
韓昊察覺了一絲異樣,替蘇塵回答道。
王晨……香蘭默唸了兩遍,沒有發覺有什麼特殊,便笑着送他們出府,同時交代他們,以後遇到困難可以來城主府找她。
離開了城主府,蘇塵兩人回到了湖畔。
所謂的大雜院就是一個乞丐窩,院子裏很破,但能簡單分出幾個房間來,供人居住。
院子裏有公共的廚具和一些生活用具,生活在這裏的,都是腿腳不方便,無法出去幹活的乞丐,那些有能力謀生的,都被香蘭安排到了城中各個商鋪裏,有的也留在了城主府裏,比如小枝。
小枝在城主府做工之餘,經常會帶一些府裏的點心到湖畔的大雜院,分給大家喫。
韓昊則只能算是名義上住在這裏,實則,他到處借宿,時常睡在城中的屋頂上,很少會呆在院子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城裏瞎逛,希望能發現心愛之人的行蹤。
在大雜院落腳後,蘇塵按照韓昊的要求,脫掉了外套,只穿了一身輕便的內衣,來到河畔,他迫不及待的要開始練武。
“我準備好了!”
韓昊仰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拿着酒壺慢慢往嘴裏倒着酒,好奇問道:“你小子在葉夫人面前爲什麼不說話?”
蘇塵坦誠道:“我怕我一開口,她就會認出我。”
然而韓昊並不喫驚,他早就猜到了,蘇塵在葉夫人面前行爲反常,肯定是與她相識,眼下只是想確認一下。
“你的真名叫什麼?”
“蘇塵。”
韓昊回憶了一番,對這名字也很陌生,便不再糾結,他需要的就是對方坦誠。
“好吧,那就開始修煉吧!”
韓昊懶洋洋的坐直了身子,搖搖晃晃指着湖畔對面的城牆道:“去吧,繞着酒城,跑十圈。”
十圈!
蘇塵愣了,酒城的佔地面積可不小啊,十圈,少說也要跑到明天。
“愣着幹嘛,快去啊。”
……
太陽從東邊慢慢爬到了頭頂,蘇塵熱的滿頭大汗,停在城牆的一角大口喘息,他瞅着城牆上的做的記號,跑了一上午,才跑了兩圈,而且還是他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這時一顆石子不知從哪飛來,擊中了他的屁股,他疼得大叫一聲,轉身去看,卻沒看見可以可疑之人。
突然,他的耳邊吹來一陣微風,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別偷懶,太陽下山之前必須跑完。”
蘇塵一驚,果然是師父,於是他再度狂奔。
轉眼間,夕陽映照在了湖面上,與西邊的天空交相呼應,如同海天相接。
蘇塵拖着疲憊的身軀一步步走到了河畔。
韓昊依舊在那塊石頭上躺在,似乎從來沒有動過。
“不錯嘛,天還沒黑,你就回來了。”
蘇塵選了一塊空地,往地上一攤,大口喘息着,完全沒空閒答話。
他自己也沒想到,下午能跑那麼快,主要是一直有石子在追着他砸,那些石子像是有意識一般,只要他稍稍慢了一點,就會對準他的屁股猛砸。
好幾次他感覺身體快要透支了,瀕臨虛脫,甚至是要死的感覺,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就這樣,他一下午都在瀕臨累死之間徘徊,可就是死不掉。
“我果然沒猜錯,你的體質就是很特殊,來,讓我再好好查探一番。”
韓昊從石頭上一躍而下,來到癱軟的蘇塵身邊,他第一次見蘇塵時,就發覺了他的生命力很頑強,還擁有驚人的恢復能力。今日,他一直用石子在壓榨蘇塵的耐力,想看看他的極限,然而得到的答案是,他沒有極限,他的耐力就是一個無底洞!
蘇塵此刻如同一攤爛泥,任由韓昊在他身體上拍打。
片刻過後,韓昊收手,同時面露驚奇之色。
蘇塵一見,立刻坐起,緊張問道:“師父,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韓昊先是搖搖頭,自語道:“不可能啊,這個種族已經滅絕了纔對。”
“什麼不可能?師父,你快說啊?”
蘇塵一聽,更爲着急。
韓昊鄭重道:“你的體內,覺醒了靈脈。”
蘇塵一愣,他竟然擁有靈脈,那他豈不是可以修道了,修道可比練武輕鬆多了。
“但是,你體內的靈脈,是已經滅絕了上千年的火系靈脈。”
蘇塵大喫一驚,他立刻想到了冥山裏那顆神祕的紅色珠子。
於是他快速將冥山裏的遭遇說了一遍,尤其是關於紅色珠子的事。
韓昊聽完,也頗感神奇,可見他了解的也不多,但他給出的結論卻讓蘇塵大失所望。
火系靈脈隨當初的火之國一同滅絕,同時消失的,還有火系靈脈的修煉法門,所以,即使蘇塵擁有破壞力最強的火系靈脈,也無法修煉。
除了火系靈脈外,韓昊還告訴他,他體內還殘留着一股強大的壓制力量,這股力量十分強大,就算是他也無法破除。
於是蘇塵又將及姬雲海的事情告訴了他,當初他訴說自己過往的時候,兩人還沒有確定師徒關係,所以他掩蓋了很多重要信息,在韓昊聽來,就是他一直被暗中某個人操縱着命運,親手殺死自己的舅舅,最後還被心愛之人親手殺死。
至於其中的細節,以及一些出場人物,都沒有提及。
今日,正好藉此機會,蘇塵將自己的全部經歷詳細的說了一遍。
韓昊聽完之後,終於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原來蘇塵的體內有一樣神奇的至寶,驚人的恢復能力,就是那件至寶帶來的,同時,那件至寶還可以通過損耗生命精氣,去換取力量,姬雲海留下的力量,就是爲了壓制那種力量。
“你小子還真是走運,這樣都死不了,我看多半就是那顆古怪珠子的功勞。”
蘇塵死而復生的原因,最終被歸結到神祕的紅色珠子上。
蘇塵苦笑道:“師父,我這樣跑步,真的能練出武功,能練出真氣嗎?”
“急什麼,你忘記我跟你說的,練出真氣之前,先要鍛體,只有你體內的筋脈達到要求,纔可以修煉真氣。”
蘇塵回想起昨夜在牢房裏,韓昊告訴他武道的一些知識,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鍛體。
武道的門檻之所以低,是因爲,只要你肯努力修煉,讓體內筋脈達到一定的強度,就可以修煉真氣。不似修道者,必須擁有靈脈,才能修道。
但鍛體的過程十分痛苦,很多人無法堅持下去,大多數人在筋脈剛剛達到要求後,便開始修煉真氣,雖然能快速的擁有力量,但也限制了未來的發展,他們窮其一生,大多數也只能達到二流武者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