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棉堯看向外面的人,至少她對這個作品還很滿意。

    羅嬸嚥了口口水,心有餘驚,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直接拿着自家剪子給人剪頭髮的。

    “不錯,阿錚這麼一看,精氣神都好了。”

    老太太很是滿意,眼窩彎彎。

    這麼一收拾,倒是覺得衛錚比幾年前離開的時候更耐看了不少。

    坐在牀上的兜寶也看向衛錚。

    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來了以後,棉堯絕對不會再把自己丟掉了。

    可是,他好奇怪。

    棉堯可沒心思去欣賞眼前男人的臉如何,她現在滿腦子想着,這個男人來了,以後家裏又多了張嘴喫飯。

    一家重擔可就在她的身上了。

    棉堯將地上收拾完後,便從衣櫥裏翻出來兩牀被子鋪在了老太太邊上的木板牀上。

    說是牀,就是兩塊木板搭起來的。

    這木板還是羅嬸讓羅大壯從家裏搬來的。

    一鋪一蓋,屋子裏還有些爐子的熱氣,倒也不算太冷。

    棉堯拾掇完之後便抱着兜寶準備睡覺。

    兜寶小身子探出去了小半隻,被棉堯一把將兩腿拎着塞進了被窩。

    屋子裏只有從窗外進來的光亮,兜寶睜大了眼睛看着倚在自己身邊的棉堯。

    正準備再次伸出條腿出被窩的時候,棉堯嚇人的聲音傳來。

    “再不好好睡覺就讓你今晚出去睡!”

    誰說這個女人變了?

    兜寶絕不相信!

    棉堯這次直接將兜寶的兩腿固定在自己的胳膊下,懷裏的娃只能縮在她的臂彎裏。

    兩個人的姿勢有着某種莫名的安全感。

    被窩裏的熱度一點點的聚集。

    可睡在另一邊的衛錚閉上眼睛,可其他的感官卻異常的靈敏。

    靈敏到他此刻已然聽見了棉堯微弱的呼吸聲,是那種深度睡眠的安穩。

    夜色深沉,衛錚卻是難以入睡。

    在來之前,管家早已給把整個村子的情況摸了個清楚。

    這次也是衛錚在幾番爭取到衛老爺子的同意後纔回到這裏。

    窗外的冷風呼呼,衛錚的腦海裏卻不自覺的浮現出今天見到棉堯的情景。

    她站在風裏,黑色秀長的頭髮在風中輕晃,一下一下,在他的心上輕撥,只留下一圈圈漣漪。

    那一刻他才知道,不管過去了多久,那個被封存的記憶是不可能一下子消散不見。

    就比如三年前的那個雨夜,在他的夜夢裏不斷的呢喃。

    一次又一次,醒來時已汗溼透衫。

    第二天清早,棉堯依舊是先做好早飯吃了些再出門。

    聽到棉堯出門的聲音,衛錚也跟着悄悄起牀。

    在確定老太太和兜寶沒有醒來的時候,緊跟着走了出去。

    棉堯扛着鋤頭去翻地,她雖腦絡聰明,可這些體力活對她還是有些難度。

    臨近太陽要到中午的時候,她這才帶着鋤頭回了家,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還有人跟着。

    而此刻得知衛錚回來的何春生已然坐不住。

    “我就說那個掃把星不是什麼好人,你之前還可憐她,真是瞎了眼了。”

    何大娘在一邊罵罵咧咧個不停。

    何春生捧着本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雖知現在棉堯和從前大不一樣,可何春生仍舊是時不時的想起從前的棉堯。

    那個一心圍着他轉的人。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何大娘絮絮叨叨了半天,沒有得到何春生一點回應,這下更是怒火中天了。

    自從上次棉堯從她這裏要走錢和土地後,現在想起棉堯,何大娘都能氣得牙根癢癢。

    恨不得直接活撕了棉堯。

    “我出去散散心。”

    何春生聽不下去,可事實上他突然想要見見棉堯。

    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好。

    只是等到何春生見到棉堯的時候,就看到她在地裏鋤地。

    兩條手臂在陽光下露出瑩潤的光亮,冬日的晨曦給她鍍上了一層銀輝般的光輝。

    何春生看的有些愣神。

    女人的側顏隨着她的動作,更顯得人間尤物。

    直到棉堯扛着鋤頭離開田地,何春生這纔看見了也站在不遠處的衛錚。

    一時間,村裏關於衛錚的流言蜚語頓時在何春生的腦海裏沸騰。

    只是再等到何春生擡頭想要看一眼棉堯的時候,卻已經不見蹤影。

    ……

    棉堯回到家裏,手上還拎着一隻灰摻白的野兔。

    冬天的兔子有些肥,就是太聰明不好捉。

    棉堯早上翻完了一畝地,便帶着鋤頭去了山上,本想挖些草藥能夠回家曬曬賣點錢,不想意外看見了一個泥坑陷進。

    不過是最簡單挖個深坑,上面鋪上一層網,撒上一些樹葉。

    前幾天下了場薄雪,也就直接把這個坑完美的覆蓋住了。

    要不是看見一個深坑,棉堯還真發現不了裏面有隻已經凍僵的不行的兔子。

    家裏這麼長時間不見葷腥,即便是買了肉,老太太也是省着不讓喫。

    有了這隻野兔子,今天的伙食可就改善了。

    更何況,家裏現在可是多了一張嘴。

    兜寶提溜着眼珠子,注意力都在兔子上。

    長這麼大以來,經常能在後山上看到兔子,但卻從未這般近距離看着。

    一旁的老太太已經拿起了菜刀。

    正巧在爲衛錚回來後的第一頓飯而犯愁。

    有了這隻兔子,今天這頓算是趕上過年了。

    刀尖寒光從兜寶的眼前劃過。

    兜寶想都不想,趕緊跳下牀,小腳丫子在地上印下小小的腳掌印。

    棉堯還沒發覺,手裏的兔子就已經被兜寶搶了過去。

    可奈何他力氣還小。

    兔子的耳朵恢復了自由,整個身子也彷彿跟着活了過來一般。

    騰地一下就跳到了地上。

    眼看兔子就朝着門外跑去,棉堯趕緊先一步跑上前關上了外門。

    唯一的出口被堵,兔子只能在這個家裏四處竄逃。

    可家裏窮的可憐,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幾件。

    直到一雙大手準確無語的抓到了兔子的長耳朵。

    “哎喲,阿錚,你這是去哪裏了啊?”

    老太太醒了後發現棉堯不在並不慌張,直到轉頭髮現衛錚也不在,這纔開始村裏找了好一圈。.七

    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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