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通稟都不需要,時錦眠直接就衝進去了。
衝進大殿,一眼就看到了那坐立在龍椅上,身姿頎長筆直,俊美無雙批閱奏摺的男人。
男人對她的到來恍若未聞,要不是和古安打了一個正面,古安看到她怒氣衝衝的樣子,頭也沒回的,直接就溜出去了。
就大暴君給她的這感覺,時錦眠還以爲他沒有看到她。
時錦眠大步走到慕煜面前,見他還在專心批閱着奏摺,對她的到來忽略了個徹底。
她突然一個用力,重重的將自己的雙手拍在龍案上。
細皮嫩肉的小爪子,厚實無比的堅硬龍案。
那一刻——
把時錦眠給疼的,在心裏直罵娘。
她小臉憋的刷一下就白了。
大暴君擡頭,看向她。
陰冷的眸子就這麼和她對視着,也不說話。
有時候,就是有那麼一種人,高高在上,自帶威嚴的人,哪怕不說話,光往那一站,哪怕就是一個舉動,一個眼神,就能夠殺的你,立馬敗下陣來。
無論之前的你,有多麼的來勢洶洶。
時錦眠也不知道這大暴君的威懾力咋就這麼大,就這麼被他冷眼睥睨着。
她圈了圈自己的爪子,動了動自己的脣瓣,緩了會兒。
就走到慕煜跟前,把硯臺拿在手裏攥着了:“皇上你可真素的,研磨這等好事你咋不和妾身說一下啊。還得妾身親自過來給你研,皇上你壞壞~”
慕煜:“......”
握筆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抖。
乾淨的奏摺上,劃上了一道長長的墨痕。
這是慕煜少有的失態,他垂眸,看向奏摺上面的墨痕。
那被墨汁沾到的奏摺,時錦眠瞥過腦袋看了一眼,發現又是她老爹的名字。
又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前面說的是朝事,後面又開始嘮叨她了。
總共有十段話,一段講的國事,九段講的她。
大部分都是:皇上,你可得好好的對我閨女!
你雖然說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但是我家寶貝閨女嫁給你,那是下嫁,下嫁懂嗎?
“......”
諸如此類,就大暴君這脾氣,時錦眠覺得,要不是提前把她降級早,時錦眠都忍不住想懷疑,大暴君是看到她老子的這幾段話才把她一連又降兩級的。
奏摺上面就一段話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大事,還被大暴君給一個墨汁給滴下去......墨汁滴在奏摺上面,暈散開來,正好將那一段話給遮的個嚴嚴實實......
時錦眠眼疾手快的,趕緊將時雲的那個奏摺奪了過來,然後放在旁邊的燈臺上點燃,蠟燭的火光遇到熱燒的更加的快了,不一會兒就將一小本奏摺給燒的只剩下灰塵了。
慕煜神色寡涼的看她一眼。
拿過新的奏摺繼續批閱。
時錦眠專心研着磨,發現身邊的氣氛又不對了。
她低頭,發現大暴君手中拿着的那本奏摺,還是她家老子的......
同樣的話,同樣的段落。
一目十行,一段國家大事,九段有關她。
皇上,你可得好好的對我閨女!
你雖然說是九五之尊......
“......”
趕在大暴君沒有發怒之前,時錦眠趕緊又將奏摺搶了過來,繼續放在蠟燭上燒。
還是她老子的.....
時錦眠:“......”
半炷香的時間,時錦眠也不知道自己從大暴君的手上燒了多少本她家老子的奏摺了。
這一個人太有實力的話,真的就是有那作死的本事。
人家大臣都是一本奏摺,她家老子就能一下子上十本,還是一模一樣的,關鍵那收奏摺的奴才還必須得收,不收都不行的!
大暴君面目可憎.....啊不,是面色陰沉,一張俊臉佈滿陰霾。
奏摺堆積的很多,去掉她老子的那一部分,直接殺了一大半。
時錦眠怕大暴君再‘隨手’拿到她老子的奏摺,趕緊拐到奏摺邊上,在那一本一本的檢查,又抽出了六本她家老子的奏摺,直到再三確認後面的奏摺全是別家大臣的。
時錦眠這纔將一本新的奏摺遞給大暴君,一臉的討好:“嘿嘿,皇上,你批這本。這本不是我爹的。”
慕煜冷眼睥她,接過她遞來的奏摺低頭批閱。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奏摺被大暴君批閱一空。
時錦眠看着大暴君放下手中的筆,準備起身。
“皇上!”
她忽然出聲,叫住他。
男人腳步微頓,沒有回頭,等着她的後話。
時錦眠小心翼翼的討好:“皇上,您看妾身燒了這麼多我老子的奏摺,你給妾身升個級,獎勵一下唄?”
慕煜:“......”
......
未央宮。
悅兒不得不佩服她家娘娘。
去時怒氣衝衝。
回來時,滿面春光,高興的就跟那什麼似的。
直到回到未央宮後,收到古安過來宣讀的聖旨。
她家娘娘升爲三品貴嬪,悅兒終於知道她家娘娘爲什麼回來的時候那麼高興了。
她一路上都在揣測不安的懷疑,娘娘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爲她把皇上給殺了嗎?
看到自家娘娘就升了個級,就高興成這副樣子,悅兒忍不住抱怨:“要是讓將軍進宮,娘娘您別說升到貴嬪了,恢復到貴妃之位也是不在話下。”
要知道,這要是換作以前,娘娘一旦哪地方做錯了事,被皇上降了級,當天都是要一封書信寄到將軍府,說什麼也要讓將軍爲她做主。
哪裏像現在,將軍主動幫娘娘做主,娘娘都不願意,非要憑藉着自己的本事升級。
“你懂什麼?”
她又不是本尊,以前的本尊就是太囂張蠻橫了,什麼都指望着孃家。
加上時雲又位高權重,這性子上面,難免就有點不把大暴君放在眼裏些....哦不是有點,是十分。
原著裏本尊是怎麼把自己作死的?
時雲又是把時家怎麼作死的?
爲了能緩和一下大暴君心裏對時雲多年來積壓的怨恨,時錦眠覺得......
“這段時間,難道你就沒有發現?自打我不向着家裏向着皇上,皇上明顯對我不一樣了嗎?”
悅兒:“......”
確實是不一樣了。
就是——
爲什麼這話從娘娘嘴裏說出來,咋感覺那麼自豪呢?
這話要是被將軍聽到了......
估計能傷心難過的在牀上躺半個多月都下不來牀。